太尉府里,高俅郁闷地坐着,自己忙乎了好些日,公主一根头发都没捞着,而她却被淮南郡王完好无损的送到宫里了,尤其不爽的是,据说还是那个京东小子的功劳,这事若传出去,不是生生的打他这个太尉的脸吗!
且说高俅正在闹心之际,富安与陆谦走了进来。
“太尉可是思量着玉容公主的事?”富安悄声的问道。
高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那富安继续说道:
“小的也觉得此事蹊跷,京东那个小子人生地不熟的,公主被藏的恁严实,官府花多少力气也找不到,他又怎能发现!直到方才陆虞侯一说,属下方觉得甚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有何说道?”高俅闻听,立刻看向陆谦。
“属下想着,京东那小子能如此顺利的找到玉容公主,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对玉容公主做了手脚,想他初到京城便得罪了太尉等,眼看功名无望、难以立足,便自演了这出贼喊促贼的戏码,以搏的立功的机会,作为其晋身之阶,这种情况实有可能。”
“况且听说那日中午,公主是在那家客栈里出来之后失踪的,据咱们的眼线说,公主一行出来不久,那客栈里也似出来了几个人跟了上去。”
陆谦禀报之后,富安又跟着汇报了一些情况。高俅听了两人的禀报之后,闭眼思考了一会,却问:
“那淮南郡王处,又当咋说?”
“淮南郡王自然也是被那小子蒙蔽,不明真相的被其利用了。”陆谦回道。
“可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啊!”
高俅听了之后似是意动,但想到仅凭猜想就给人定罪,似是不妥,况且还有那淮南郡王在里头。
“小的认得一个汴河边的闲汉叫做牛二,昨日他正好到俺家里来,说是看到了京东那小子绑架公主的经过,到时愿意做证。”
且说牛二怎么到了陆谦的家里去了,原来昨日晚间在地洞里,他正与一个地洞人在谈买卖玉容的事,突见古浩天带人打进来,忙随着那个地洞人从暗道逃走了。逃出生天之后,也惶恐了好一会,然后想到陆谦和高太尉等人与京东那个小子是生死仇人,不如找到他那处去,或许有几分生机,于是想了一个由头找到了陆谦。
陆谦也是诡计多端之人,对他的话虽不肯相信,但是一听是对付京东小子的,他也就主动忽略了其中的破绽,反而出谋划策起来。
“一人作证也是不够啊!据说那边还抓了几个活口,谁知那些人口供咋说。”高俅这时开口说道。
“太尉不正是此次搜救公主的主官吗,若是要开封府把人犯移过来,他们岂敢不肯,只要人犯到手,到时要他们如何开口,还不是……”
“富安,你且带人去往开封府,把一干人犯带过来,今晚审讯之后,再作计较。”
高俅见陆谦讲的有几分道理便动了心,便吩咐富安把人犯接过来再作道理。
入夜时分,太尉府的亲随富安带人从开封府的大牢里提走了几个人犯。稍后不久,蔡家五郎带着几个人进了刑部的衙门。然而这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行动,却在第二日的早朝引出了一台好戏。
文德殿,又是一天的早朝,由于玉容公主的安全回归,老皇帝心情大好,且见他坐在龙椅之上,笑吟吟的看着朝班中的淮南郡王,心里想,料不到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落水的儿子,这次倒是立了大功,正待开口嘉奖,只见朝班之中出来一人,却是此次案件的牵头大臣太尉高俅。琇書網
“陛下,臣有本奏。”
老皇帝一看自己的心腹宠臣有本,便只得先把心头的事先放下,便说道:“且奏来。”
“臣昨日听了开封府来报,说是拘了几个侵犯公主的犯人,便连夜审讯,期间又有汴河街坊百姓牛二作证,据这两方供词和证词,公主此次失踪一案的幕后主犯,却是京东济州人古浩天……”
“太尉休的胡言乱语……”
话说柴文博往日里是不上朝的,今日却是领了老皇帝的旨意,这时立于朝班之中的,突听的高俅竟然说古浩天是凶犯,大吃一惊,急忙出班制止。
“郡王休急,且听下官慢慢道来。”
高俅对这个闲散的郡王却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他不等其话说完,就把他打断了。
“据那些犯人供称,那个古浩天大约十余天前找到他们,双方谈妥五百两银子做一笔买卖,便在公主失踪的那天上午这个古浩天着人通知他们,于相国寺守候,劫持两个女扮男装的年青女子,当时由于皇宫护卫守得紧,只劫了玉容公主一人。但到了昨天中午,他带一伙人到了公主藏身之处见人就杀,也是他几人机灵躲过了一劫,等到了官府人员的到来。”
“另有牛二证词,那是玉容公主离开那个客栈之后,那客栈里曾有两人一直盯梢到了相国寺,直到公主被劫后,才返身回去。”
“臣以为,那个古浩天身为京东人氏,到京城尚不足一月,公主失踪,京城官兵数千人连日搜查尚不能得,他一个外来之人又如何轻易寻得,故臣以为其早有图谋,犯人供词及牛二的证词可信,应对那个古浩天进行拘押审讯,查明真相。”
那高俅一番奏报,倒也有几许道理,一些不明真相的大臣纷纷点头,便是老皇帝也有些动摇了。
“太尉荒唐,此番搭救玉容,本王从头到尾都是参与的,那个古浩天却是尽心尽力,决不可能是太尉所说之人。”
柴文博见高俅颠倒黑白,心头大怒,随即开口驳斥。
“这正是那小子的阴险之处,若是不拉上郡王,又怎证得了他的清白,想他如今科举无望,又苦于没有晋身之阶,打这等下作的主意,是很有可能的,只怕郡王也被利用了。”高俅又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
而柴文博虽然相信古浩天绝对不是那种人,但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说词,立在那儿只气得七窍生烟。
且在此际,只见刑部尚书杨展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昨日晚间蔡相五郎蔡鞗带人押着几个凶犯到刑部来,说是玉容公主案件的嫌犯,下官不敢怠慢,开堂审讯之后,也得到了一份供词,却是指认高太尉那个证人牛二是本次绑架案的主犯。”
杨展刚说完,朝班之中便“哄”的一声响了起来。因为大伙都知道,这杨展是蔡相的人,如今却站到了太尉的对立面去了,而且事情还涉及到了蔡相的五郎,这事件可就热闹了,于是大家八卦之心大起。
而那高俅正在得意之时,突被杨展一搅和也顿时迷糊了,这刑部那来的凶犯,还有那蔡五郎几时参与到此时中来的,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凶犯都押在了开封府,蔡相五郎那来的凶犯?”高俅瞪着那个杨展狠狠的问道。
“凶犯若是都押在了开封府,那今日朝廷之上岂不是就成了太尉的一家之言,那蔡相五郎连日的辛辛苦苦,岂不跟那京东的小子一般反成了罪人。”杨展也不软不硬的回了他一句。
“蔡五郎怎会——怎会参与此事?”
高俅想到蔡鞗平日里就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在,那会管这些闲事,不假思索的就怼了一句。
“太尉手头不是有一干人犯吗,莫非没有提起昨日救出公主之时,却是蔡相五郎领头的吗?”杨展揶揄道。
这时,高俅的心头突然震了一下,瞬想起当日自己的儿子到山水客栈寻衅时,正时与蔡家五郎起了纠纷,才赔了两万两银子,难道这两人真勾搭在一起,一时间他心乱如麻。
“禀父王,昨日相救玉容之时,确是蔡相五郎蔡鞗领头的,儿子在场亲眼所见。”
此时蔡文博也回过味来,立时想到当日古浩天安排的奥妙,于是便顺着那杨展的话头奏道。
“太尉,我家五郎平时虽然不肖,但也分的清轻重是非,前日他倒也讲起,说是搜救公主之事,他也要出份力。”
救出公主那可是天大的功劳,既然大伙把此功送于自家五郎,蔡京自然不会拒绝,此时,他立于班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但有了他这一句,满朝官员却没有人再敢怀疑蔡家五郎在此事中的功劳。
而高太尉此时的内心却是绝望的,他再一次对自己的那些无能的下属咬牙切齿,居然把蔡五郎这样重大的线索都给遗漏了,可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他想着,只能寄希望于那个牛二了,那泼才顶的住压力才好。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口奏道:
“杨尚书的人犯来源暂且不论,下官这儿还有一个证人,传他上堂自会清楚。”
老皇帝立时准了,于是便有人出殿传旨去了。然而柱香之后,那传旨之人回报,那个证人牛二竟然不见了,顿时满朝哗然。而高俅一愣之后,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牛二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消失,虽然朝议上吃了些亏,但他可以借着混淆是非,退而自保。
“陛下,当此要紧关头,证人却实然消失,实属蹊跷,臣请彻查此事以明真相。”
这高俅不愧厚黑之人,立时抓住时机,恶人先告状。
“这就奇怪了,那证人不是在太尉人的手里吗?莫非又有谁抢了去不成?”杨展见高俅厚颜无耻,立即反唇相讥。
“京城手段通天人物甚多,谁人又知晓是何人做了手脚。”高俅应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且说正在满朝议论纷纷之时,文德殿之外突然闯进一人,直朝着皇帝而去,而朝中文武却无一人敢阻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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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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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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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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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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