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记者全炸了。
“流产是真的吗?”
“是因为流产简瑶才被扫地出门吗?”
……
记者们咋咋呼呼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砸过来。
现场乱套了,闹哄哄的,他听不清他们都问了些什么,干脆一句话都不说,等记者们问了半天没得到任何回应彻底安静下来看着他的时候,他淡淡道:“由于我的过错,导致意外发生,我们的孩子没能平安生下来,是我伤了简瑶的心,我对不起她,被离婚的人是我,并没有扫地出门一说。”
记者们震惊不已。
流产的消息是真的,离婚也是真的!
更震惊的是傅盛年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请各位记者朋友根据事实进行报导,任何歪曲事实的不实报导,傅氏集团都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话落,傅盛年起身,把应付记者的后续工作交给公关部。
他回到办公室,没事人似的拧眉处理着文件。琇書網
出院以后,他就成了个工作机器,除了每天下班去医院看望奶奶外,大多时间都在忙,积压的工作已经在这段时间被他处理得差不多了。
将需要签字的文件看完,签好了字,他靠在皮质座椅里,手指捏着眉心,一脸倦容。
“傅总,医院那边刚打来电话,老夫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要你马上赶过去。”田野急匆匆地跑进来,面色焦灼。
闻言,傅盛年拿上车钥匙便冲出了办公室。
他一路把车开得飞快,一边往医院赶,一边给简瑶打电话。
可他的电话始终打不进去。
简瑶把他的号码设进黑名单,到现在都没有解除。
他愤愤地将手机扔在一旁,又狠踩了一脚油门。
赶到奶奶的病房,发现病床边围着医生和护士,但一个个哭丧着脸,还有小护士在低着头抹眼泪,他身形微僵,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盛年,你来。”
老夫人抬起颤畏畏的手。
她本是个身宽体胖的人,但这半个月病情急剧恶化,她现在瘦得像皮包骨头,在ICU住了一周,已无力回天。
他与简瑶离婚的消息对奶奶打击很大,她意志消沉,饭不再好好吃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眼看着她越来越消瘦,心急如焚。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答应奶奶一件事。”
他红着眼,重重点头,“你说,我都答应。”
“把瑶瑶追回来,不要让你这辈子留下遗憾,不然奶奶死不瞑目。”
他沉默着不说话,心脏骤然一紧,一股细密的疼袭来。
老夫人一急,咳喘起来。
“我答应。”他忙道。
“瑶瑶很爱你,不要再伤她的心了,她答应过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一定要把她追回来,好好补偿她。”
老夫人说完这话,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傅盛年揪着一颗心,看着她缓缓闭起眼睛,呼吸越来越微弱,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奶奶?”
他叫了一声,床上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应。
他感觉到掌中握着的那只手轻轻动了下,然后‘嘀’的一声响,生命监测仪上的心率成了一条直线。
他握紧老夫人的手,牙关紧咬,双肩微颤。
这感觉比他的父母去世时,还要疼。
他在床边坐下来,深埋着头,额头抵在老人满是褶皱的手上,连呼吸都是痛的。
——
简瑶接到权管家的电话,得知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匆匆忙忙跑出家门。
记者们都跑去参加傅盛年的记者见面会,原本堵在外面的记者早不见了踪影,她开着车直奔医院,赶到时,老夫人的病房已经空了,她没看见傅盛年,只找到了在处理遗体转移殡仪馆等后续事情的权管家。
见她来了,权管家故作冷静的冲她点了下头,很客气地说:“简小姐,少爷身体不适,助理刚送他回去。”
“他还好吗?”
“不太好,葬礼今天开始准备,明天举办,希望你能来参加。”
简瑶没说话,转身朝着电梯跑去,人太多,她不想等,又转身从楼梯通道跑下去。
开着车直奔傅家大宅,看到院子里停着数辆黑车,简瑶坐在车里迟疑许久,还是下车,走了进去。
田野和一众保镖都聚集在一楼。
“他在楼上?”
她走上前,问田野。
“傅总在老夫人的房间。”
她深吸一口气,收拾了一下低落的情绪大步朝着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门关得紧紧的,还从里面上了锁。
她拧动门把,打不开门,转头看了田野一眼,男人立即示意佣人拿钥匙。
佣人早已都哭红眼,其中一个跑去拿来钥匙,抹了一把眼泪将钥匙交到简瑶的手中,简瑶马上就用钥匙开了门。
门推开的瞬间,她看见傅盛年坐在床边的地上,低着头,手臂搭在膝上,模样很颓废。
她走进去,轻轻将门关上,迈着很轻很小心的步子走到男人面前。
他抬起头看她,眼眶泛红。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即便离了婚,可老夫人生前待她很好,是真心疼她,对她来说就像亲人一样,她没能陪伴老夫人走过最后的日子,还来得这样晚,心里很难过。
她伸出手,将傅盛年抱进怀里,他忽然就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
她从未见过傅盛年哭,该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此刻终于爆发了。
她把他抱得很紧,任由发烫的泪水将她的衣襟湿了一大片,眼泪止不住跟着往下掉。
到天黑她都没有离开,陪了傅盛年很久,直到他的情绪稳定下来,肯吃东西。
权管家回来以后,便跟傅盛年商量葬礼的事情,男人话很少,一切都交由权管家处理。
看着他吃下一碗面,精神好了些,简瑶起身告辞。
傅盛年追着她出了别墅,拉住她的手。
“能不能别走?”
她沉默了好一会,将他的手轻轻拂开。
“明天我会来参加葬礼,你保重。”
她走得很坚定,留下傅盛年呆滞在原地。
回到家,她疲惫地趴在沙发里,想着傅盛年在她怀里哭的样子,心口一窒,鼻子有些发酸。
奶奶去世了,他现在孤身一人了。
这段日子他应该很难捱,但她相信他能撑过去,他们都能撑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午还有加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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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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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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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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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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