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瑶吓得花容失色,急切地想要解释,可喉咙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扼住一样,竟说不出一句话。
罗西冲过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撞到洗手台上差点没站稳,双手在洗手台边撑了一下才不至于摔倒。
“罗西哥哥,年哥哥,救我。”简诗求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余光瞥见罗西把简诗抱起来带出洗手间,她抬起头,透过面前的镜子看见了傅盛年极度错愕的脸。
他在看着她,呆呆地看着。
“不是我,你听我说……”
男人转身离开。
……
简瑶缓过神,捡起手机拎着包包走出去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来了。
傅盛年和罗西都陪着简诗上了救护车。
左一和乔胜南不明情况,还在外面等她。
她随后跟到了医院,简诗被推进手术室,傅盛年和罗西站在走廊上等。
看到她来,罗西几步冲过来,抬手想打她,挥起的手臂很快被傅盛年一把抓住。
傅盛年甩开他的手,沉声说:“你再动她试试。”
罗西‘哼’了一声,伴着冷笑,咬牙切齿:“你没看到她做的事情吗?她想杀了诗诗。”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不要这么早下定论。”
听到傅盛年为自己说话,简瑶眼里热热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走到傅盛年面前,想牵他的手,他却走开两步,躲开她。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用刀捅自己。”
罗西被她的话逗得大笑,“你以为诗诗是傻子吗?自己拿刀捅自己?就算是傻子都不可能傻到自己伤害自己,你拿刀捅你自己给我看看。”
“我说的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她说那把刀是你的,是她亲眼看见你从包里拿出来的。”
“是,刀是我的,但我没伤她。”
简瑶还想再解释,罗西不想听了,冲她一挥手,“你闭嘴,我不想听到你再说下去,你的声音让我恶心。”
傅盛年面色阴沉,在走廊边的椅子里坐下来,任罗西用难听刺激的言语攻击她,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心口泛疼,无力地靠着墙。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简诗脱离了危险,刀子并没有刺到要害,她人没事。
简瑶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接下来她担心的是简诗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报警,诬陷她杀人未遂。www.xiumb.com
那把匕首上有她的指纹,刀也是她的,证据确凿,就凭简诗是被伤的那个,她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医护人员很快就把简诗送到单人病房,罗西和傅盛年都跟了过去。
她站在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里面,发现麻药的劲儿过去,简诗的意识差不多恢复过来,她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姐姐,你别伤害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别杀我,别杀我。”简诗一看到她就吓得缩在被子里,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她呆呆地定在原地。
罗西狠狠地瞪她一眼,又转过脸去安慰简诗:“没事了,你别怕,有我在呢,我已经报警了,我同事收好了那把刀,等警察到了,凶器就会一起交给警方,伤你的人也会被带走。”
简瑶全身颤抖着,眼前一下下地发黑,身形摇晃了几下,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傅盛年伸手把她扶住,她晃了晃晕晕的脑袋,勉强站稳。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
别人不信她,但傅盛年不能不信,她是他的妻子,她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他说半句假话。
傅盛年垂眸看着她,眉头紧锁,眼里是半信半疑。
她难过的心脏都快要爆开了,一脸丧气地甩开傅盛年的手,“你不信我,那就不要管我。”
傅盛年沉默了一会,真的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的身影离开病房,她难以置信地想要追出去,孟美竹和简铭疏却在这时推开病房的门,一前一后冲进来。
看到病床上脸色惨白,被简瑶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简诗,孟美竹疯了一样扑向简瑶。
她抓扯着简瑶的头发,把人拖到简诗面前。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对诗诗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来,她是你妹妹,亲妹妹啊。”
“你看看你把她伤成什么样了?”
“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
简瑶的脑袋被晃得昏昏沉沉,头皮也被孟美竹抓扯的生疼。
这在她的记忆里算轻的,只是抓头发。
当着罗西和简铭疏的面,孟美竹不敢做的太过火。
看着她被孟美竹抓得头发凌乱十分狼狈,简诗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闹够了没?”简铭疏上前,把情绪激动的孟美竹拉开。
“这里是医院,你别闹了。”
孟美竹哭起来,“你眼里就只有简瑶,看不到诗诗被她伤成什么样了吗?”
“你胡说什么。”
“简瑶是你亲生的,诗诗就不是你亲生的吗?”
简铭疏无奈地叹口气,看她哭得伤心,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哄。
孟美竹一哭,简诗跟着哭。
罗西不想简诗的情绪太过激动,把还在发着抖的简诗抱紧,不停地柔声安抚。
这一幕看得简瑶脊背发寒,孟美竹和简诗这对母女是联合起来对付她了吗?
简诗原来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跟孟美竹串通一气,演了这么一出。
一个拿刀自己捅自己,一个事后演伤心欲绝的母亲。
简诗可真够狠的。
为了除掉她,居然能狠到伤害自己。
她冷静下来想了想,简诗当时直接从她的包里拿出匕首,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包里有刀一样。
而且,她和傅盛年难得在外面吃一次饭,简诗怎么那么巧地出现在那家餐厅?
这一切,好像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咚咚咚——”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
接着进来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们谁报的警?”
罗西站起来,“我报的警。”
说话间,他伸手指着简瑶,愤愤不平:“就是她持刀伤人,赶紧把她抓走,凶器在医生那里,我马上让他们送过来。”
“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名警察走上前,站在简瑶面前,给她戴上了手铐。
认出她是公众人物,出病房之前,其中一人帮她把外套上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她被一人带上警车,另外一人取到匕首,了解完详细的情况便从医院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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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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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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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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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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