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替傅盛年挡了一棍子,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老夫人笑着道:“他没事。”
她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你的手机摔坏了,盛年让助理买了一部新的,放在那边抽屉里了。”老夫人冲床边的柜子抬了抬下巴。
简瑶点了点头,她其实并不关心手机的问题,只要傅盛年没伤着,一切都好。
“饿不饿?”老夫人问。
“有一点。”
“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老夫人拄着拐杖起身,慢悠悠地往外走。
简瑶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刚要问老夫人谁帮她换的衣服,一抬头就看到罗西站在门口。
罗西冲老夫人鞠了一躬,恭敬地目送老夫人走出房间,视线缓缓朝简瑶看了过来,见简瑶醒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你怎么样?”
简瑶摇了摇头,说没事。
罗西没进房间,站在门口抱怨道:“傅盛年大半夜一通电话把我叫过来,我到现在还没阖眼,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回去了。”
“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
罗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好奇地问简瑶:“你没同意离婚么?”
简瑶被问得一愣。
罗西尴尬道:“我以为你们会离婚。”
两年期限早已到了,傅盛年当初决定娶简瑶的时候就明确表示过,只给简瑶两年时间,期限一到就离。
这话其实是他从简诗那里听来的,不知真假,他还没跟傅盛年聊过。
印象中,他每次在傅盛年面前提起简瑶,对方都会有意回避。
“我也以为我们会离婚。”
简瑶苦笑着说。
傅盛年一直拖着不离婚,她也没办法,几个月前她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是傅盛年反悔,还撕毁了离婚协议。
“你的意思是,你们不会离婚了?”罗西追问。
简瑶沉默不语。
会不会离婚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决定权在傅盛年的手里。
她纳闷地看着罗西,感觉罗西对她和傅盛年的婚姻状况很感兴趣,明明他是一个除了工作,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人。
“你为什么好奇我们的事?”
罗西笑了笑,直言道:“我倒希望你们两个不要离婚。”
简瑶有些吃惊,“是么?”
“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非常般配。”
简瑶唇角微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她一直以为罗西不看好她和傅盛年的婚姻,没想到他是支持他们的。
罗西走后,她走进卫生间,脱掉上衣背对着镜子,看到后背连同肩后一大片淤青,她眉头皱起,心想这副样子,今天八成是拍不了广告。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日程,她今天要拍洗发水的广告,服装方面多多少少会有些露肩,肩后有淤青,会影响效果。
除非用粉底大面积覆盖,可是后背现在还很肿痛,实在不适合涂粉底。
她把上衣穿好,去拿抽屉里的新手机,原来的手机卡已经装好了,原通讯录中的联系人都转移到了新手机上。
她找到朱红的号码,拨通,跟朱红沟通了一下广告延迟拍摄的事。
刚挂了电话,她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声音从走廊传来,步伐迈得有些急。
是傅盛年回来了。
他的脚步声,她可以轻易分辨出来。
她将手机放下,有些拘谨地盯着房门,很快,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盛年走进来,见她醒着,还直勾勾盯着他,他愣了两秒,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她点头。
傅盛年走到她面前,瞥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药,那是罗西开的药,一大早他就让权管家跑了一趟医院拿药,活血化瘀用的。
“擦药了没?”
简瑶愣愣地看着他,“什么药?”
他拿起床头的药,示意她转身。
她顿时紧张起来,“你要帮我擦药?”
“不可以?”
“……”
简瑶受宠若惊,双手揪着衣角不知所措。
见她站着不动,傅盛年绕到她身后,“上衣,脱掉。”
“不用麻烦了,等佣人不忙的时候……”
没等她把话说完,男人的手已经伸过来,要帮她脱衣服。
她抓住他的手,与男人漆黑的双眸撞上,整张脸都跟着发烫,“真的不用了。”
傅盛年不知道她又在装什么矜持,明明她的身体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来?”
简瑶:……
“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帮你换的。”
“……”
简瑶的脸越发烫了,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
昨晚她昏睡过去,没有一点意识,衣服竟是傅盛年帮她换的?
仅仅只是联想到那个画面,她就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再直视傅盛年的目光。
男人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果断要出手帮她把上衣脱下来的时候,佣人很不巧地跑来。
“少夫人,饭准备好了。”
话音落下,佣人感觉到房间里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微妙,非常识趣地退后几步,退出房间时还不忘轻轻关上了门。
简瑶急忙把傅盛年抓着她衣角的手推开,“你看佣人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本来就是我老婆。”xǐυmь.℃òm
“……”
简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句‘你本来就是我老婆’,这句话太容易让她误会了。
明明他们早晚都是要离婚的。
“我有点饿,先下楼吃饭。”她理了理被傅盛年扯皱的睡衣,与男人拉开距离。
傅盛年凝着眉,一把将她拉回到自己面前,趁她愣怔之际,动作轻柔地将她面朝下放倒在床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男人却在这时将她的上衣撩起。
睡衣是很宽松的款式,简瑶又很瘦弱,上衣这样撩起来,完全不会影响擦药。
“别动。”
简瑶一张脸红得快要滴下血来,她伸手抓过来一个枕头,把脸埋进去。
傅盛年见她老实了,便在床边坐下来,耐心地把药膏一点点涂到她背后的淤青上。
淤青很大一片,看着就疼。
他下手很轻,会问她疼不疼。
她一声不吭,疼也忍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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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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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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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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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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