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你做了什么检查要这么久?”
“你把门打开。”
“知画?”
他在门外等了一会,童知画没有理会他。
他抓住门把手,拧动,将门打开,探头朝里面望了一眼。
发现童知画病恹恹地在床上趴着,他移动轮椅快速靠近,伸手先去探童知画的额头。
“你干嘛?”
童知画诧异地看着他,“以为我又发烧了吗?”
“嗯。”
“没发烧,就是有点累。”
沈奕将手收了回来,她的体温确实是正常的。
“你做了什么检查?”
童知画抿着唇不回答,他耐着性子又问一遍,“你做了什么检查?”
“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她不想把骨髓穿刺的事情说出来,以免搞得大家都很紧张。
一旦沈奕知道她做了什么检查,傅盛年和简瑶很快就会知道。
或许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贫血和抵抗力差。
“你现在住在我这里,帮我做康复治疗,你的身体状况我有权过问。”
“哦。”
沈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说了半天,她就回答一个‘哦’字?
“你到底做了什么检查?”
童知画把脸偏过去,“我不想告诉你。”
“你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既然不严重,何必隐瞒。”
“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多久出结果?”
“一周。”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医院拿检查结果。”
童知画忍着疼爬起来,很纳闷地看着沈奕,“你这个人好奇怪。”
“我哪里奇怪?”
“昨天还让我滚,今天又关心我。”
“……”
“你什么星座的?”
“问星座干什么?”
“你人格太分裂了。”
“……”
沈奕顿觉头疼,他张了张嘴,想怼两句回去,话到嘴边,突然发现童知画起身以后刚好是个跪姿,本就带着几分病气,那模样简直楚楚可怜。
他一时没忍心,到底还是老老实实闭了嘴,把怼人的话全给憋了回去。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操控着轮椅出了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
童知画想不通他的脾气为什么那么怪,干脆不想了,她侧着身躺下去,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骨髓穿刺的针孔还真是疼。
她知道这是正常的,疼痛感会在三天左右缓解。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忙从兜里摸出手机。
是简瑶打来的。
“瑶瑶姐。”
“知画,你烧退了吗?”
“已经退了,没事了。”
“没事就好,对了,你送来的眼贴用着很舒服。”
简瑶此刻正躺在花园的藤椅里,眼睛上贴着眼贴,她想打给童知画,自己又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便让叶子帮她拨了号。
“那些大概可以使用两周,如果还有需要,我再给你送过去。”
简瑶笑起来,“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童知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傅盛年和简瑶对她很好,她现在住在沈家,不能在简瑶身边照顾,能为简瑶做的仅仅只有这些了。
“你最近和你哥有没有联系?”
简瑶突然问她。
“没有联系。”
“傅盛年打他电话,他一直不接,如果你能联系到他,让他给傅盛年尽快回个电话。”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心里忽然有点不安,担心童斯言闯了什么祸。
“我也不太清楚出了什么事,总之傅盛年在找他,好像挺急的。”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好。”
挂了电话,童知画立刻拨出了童斯言的号码,连线是通的,没有人接。
她又打了一遍,依旧没人接。
打第三遍的时候,童斯言接了,语气很不耐烦地说:“一遍遍打个没完,催命吗?”
“哥,你现在在哪里?”
“你管我在哪里。”
“表哥在找你。”
“哦。”
“你闯祸了吗?”
“怎么说话呢?傅盛年找我,就是我闯祸了?”
“你在哪里?”
“怎么,打算把我的行踪透露给傅盛年吗?”
“你到底在哪里?”
童斯言不理她的话茬儿,反问道:“你怎么不在医院?”
“我有别的工作安排。”
“那你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接你。”
童知画犹豫了下,将沈家的位置说了出来,没等她问童斯言接她干什么,通话已经断了。
过了一会,童斯言发来消息,他已经在外面。
她爬起来,拿上包包走出房间。
下楼的时候撞见了阿龙,见她要出门,阿龙好奇地问了句,“童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哥过来接我,我出去一下。”
阿龙并未多问,转身上楼。
她匆匆走出去,发现外面停着一辆她都叫不上名来的豪车。
童斯言坐在驾驶位上,一条胳膊搭在车窗边,戴着墨镜,穿得花枝招展的,副驾上还坐着个女人,正是之前跟童斯言发生关系的潇潇。
“走快点,别磨蹭。”
童斯言冲她喊了一声。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没好气地说:“这车哪来的?”
“当然是买的。”
“你哪来的钱?”
“这你就别管了,上车,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童斯言‘啧’了一声,没了耐性,“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让你上车就上车,哪那么多屁话。”
“你不说去哪里,我才不上。”
童斯言摘掉墨镜下车,两步走到她面前,拉开后座的车门,抓起她的胳膊就将她推了进去。
“老实点,别逼我揍你。”
这一幕,刚巧被二楼阳台的沈奕看见。
他将阿龙叫到身旁,示意童斯言开的那辆车,“跟上去看看。”
车子很快开出别墅区。
童知画皱着眉头给傅盛年打电话,刚接通手机就被副驾驶的潇潇一把夺了过去。
潇潇挂了她的电话,将她的手机关了机,回头冲她笑了笑,说:“你的手机,我暂时先帮你保管一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她闭了嘴,想看看童斯言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
车子一路驶出市区,到了郊区,周边越来越荒凉,她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哥,你这是要……”
“闭上嘴。”童斯言冷冷地打断她,又往前开了一段路,最后把车停在一栋两层小楼前。
他率先下车,快步走到车后面,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截绳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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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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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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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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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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