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草原上的鞑靼人粮草短缺,不得不暂时退让,派出使者出使求和。
使者进京当日,京城宽阔的路面上的积雪早就被清理干净,就算雪花还在飘洒,也有值守的兵卒立刻就将地面清理干净。
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来了来了!”
赤丹从大门口一路小跑到二门处,“快去告诉郡主,迎亲队伍来了!”
梦蝶接力往后面跑。
花厅中上首位置坐着一个身材精瘦却十分精神的汉子,一左一右揽着的殷乐章殷乐宁,兄弟俩穿着板正的直身长袍,腰间系着大红色的腰带,足蹬黑靴,看起来十足精神。
“大舅,等会儿你帮我拦住那个小子!”
“不让他娶我姐姐!”
殷乐宁挥舞着小拳头,一脸恨恨。
李柔娘失笑道:“臭小子,你才多大就叫别人小子,这是不礼貌的知不知道?云舒之前还教过你打拳呢,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李承抱着兄弟俩爱不释手。
仰脸笑道:“放心吧,那小子还不是你大舅我的对手!等会儿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大哥你也跟着胡闹!”李柔娘扶额。
李秀才对兄弟俩招手。
“过来外公这儿,你们兄弟俩将来要读书,可别跟这个莽汉凑在一起!”
李帆跟着笑道:“大哥很多年没回来了,爹,您就嘴下留情吧。”
李秀才又看了一眼二儿子,补充道:“也别跟你们二舅学,满身的铜臭味儿。浩南你也过来,等会儿你去外面出几个绝对,为难为难那小子。”
殷老四摩拳擦掌。
“李叔您就放心吧,还有我跟齐老三呢,我们再捡点儿偏僻的方言习俗,设下重重关卡,保证他没那么容易通关!”
“想娶咱家的姑娘哪有那么容易!”
满堂送嫁的亲眷之中没有殷老五。
是的,殷老五去操办殷乐安的婚事被风雪阻在路上,来不及赶过来。
瞧这一屋子摩拳擦掌的人,李柔娘怕自家闺女出不了门,便回头对着豆娘耳语一番,让她去跟闺女说一声。
从出生到现在,殷清瑶从来不知道衣裳还能穿二三十层,从半夜里,就被喜娘喊醒,又是敷脸又是拔毛,折腾到天色大亮还没完。
头顶的发冠差点把脖子压断。
身上的嫁衣勒得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听见外面敲敲打打的声音,等了半天,却没人进来。
又等了半天。
梦蝶小跑着进来。
“郡主,大舅爷跟新郎官打起来了!”
殷清瑶惊得猛一起身,正准备往外冲,抬脚差点踩到自己的裙子。
一顿的功夫让她冷静下来,回头靠坐在床头,不疾不徐道:“让他们打吧,大舅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瞧着自家郡主弯弯的眼睛里晕满笑意,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梦蝶吐了吐舌头。
“奴婢再出去打探!”
寒冷的天气泼水成冰,郡主府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
热闹的气氛将寒意冲散。
人群中间,穿着大红喜服的年轻人迎着飞雪猛一个后空翻躲开如疾风般的拳头,侧身绕到大汉身后,毫不恋战,拔腿就往院子里冲。
“奸诈的小子!”
李承大喝一声准备追上去,迎亲团中突然涌出来了一群武夫将他缠在中间不得脱身。
邵云舒才不管姿态是不是风流倜傥,只要能把媳妇接回家,管他外人怎么说!一刻都不想多等。
二门外,李浩南和一众同窗们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人。堵门的丫鬟觉得不对劲,开门问道:“姑爷还没来吗?”
回头瞥见一抹红影闪过,惊呼道,“在这儿在这儿!”
以往邵云舒来郡主府就没走过正门,早就知道从哪处翻墙更快更便捷。
梁怀玉带着大部队闯到二门,正主不在,为难也没有意思。一众读书人没有用武之地,被他们又是塞红包又是撒糖,二门很快就被攻陷了。
此时先锋军已经深入敌营,中军随后赶上。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屋里众人还以为是梦蝶去打探消息回来,没防备直接开门。m.xiumb.com
开门的丫鬟一声尖叫,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瞥见那抹红,殷清瑶早有防备,拉过盖头自己蒙上。
一屋子人手忙脚乱一通忙活,邵云舒洒了一把红包之后,动若狡兔,趁大家不备,一把抱起新娘子就跑。
准备送妹妹出嫁的殷乐勤:“……”
这是成亲还是抢亲啊?
按照礼仪规矩,出嫁的女子需要哭嫁,但是殷清瑶是真的哭不出来。被他一连串如同打仗一般的行事作风弄得哭笑不得。
倒是李柔娘哽咽地拉着她的手,不舍道:“云舒,你是个好孩子,清瑶就交给你了……”
殷清瑶鼻头一酸,这辈子真的圆满了。
“拜别父母亲朋。”
锣鼓震天冲散新娘的不舍,殷乐勤将她背起来送上花轿。邵云舒捏了捏她的手说道:“放心吧,我一直都在……”
花轿绕城一圈,眼前被红绸遮挡,看不见外面的热闹,但是听着嘁嘁喳喳的议论声。
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用来形容嫁妆的丰厚。
殷清瑶的嫁妆,按照规制只有六十四抬,但是每一抬里面都塞得满满的,京城百姓们一抬一抬数着,时不时发出几声赞叹。
“高田伯家大业大,嫁个女儿这般豪橫!”
“你懂什么?高田伯之女可是长安郡主,位同亲王女,这点嫁妆算什么?”
“啧啧,不是有人说这位是土根郡主,发迹之前在山里种地吗?”
“种地怎么了?民以食为天,你还看不起种地的了?”
“总之,嫁妆实在是让人嫉妒,我要是新郎官,做梦都能笑醒……”
……
殊不知这些只是明面上的,暗里,还有很多产业。
耳边不知道听见谁的叹息声。
喜披彩凤双飞翼,乐偕并蒂连理枝,海枯石烂情相依,天长地久永不渝。
忠勇侯府次子娶亲的同一天嫁女儿。
白凤儿拉着邵毓宁的手一遍一遍叮嘱,一遍一遍嘱咐,盖头下的新娘哭花了妆容。
“娘我不嫁了……我要在您身边尽孝!”
旁边满面红光的新郎官怕她真的反悔,急忙跪下叩首道:“请岳父岳母放心,我会照顾好毓宁,不让她受丁点儿委屈!”
白凤儿就算再不舍,还是狠心将她的手放在金城手心。
“走吧!”
邵荣毅将哭得鼻一把泪一把的妹妹送上花轿。
“快看快看,又一家成亲的!”
不明所以的百姓数着新娘的嫁妆,“虽然只有四十八台,但是你看那柄玉如意,看那颗红珊瑚!还有南海的珍珠!我的天哪!”
“这你就不懂了吧,今天忠勇侯府娶妻又嫁女,那边是侯府的新媳妇长安郡主,这边是侯府千金……”
“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两方人马相会,嫁妆箱子错落,竟然将整条街都占满了。
二楼雅间的窗子大开。
胖球问道:“夫人,您怎么不去参加二姑娘的婚礼呢?二姑娘肯定很想您!”
目光注视着大红花轿通过,杜鹃抿唇轻笑道:“你不懂,我们过两天再上门。”
这要怎么懂啊?他们来京城不就是代表大家伙参加二姑娘的婚礼吗?怎么到了又不上门?难道还会被赶出来不成?
知道他是想岔了,杜鹃解释道:“我有身孕,胎神若是冲撞了喜神就不好了。”
胖球这才恍然大悟,红着脸说道:“我是大老粗,夫人莫见怪。咱们明天不能上门吗?”
“新婚夫妻成亲第一天要拜见公婆姑嫂,我们去做什么?”
胖球这次干脆不说话了。
瞧着外面的热闹繁华,不由艳羡。
“我也想娶个媳妇……”
老婆孩子热炕头,再也不想过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
轿子平稳落地,邵云舒接过随从递来的平头弓箭,闭着眼睛射中目标。接下来踢轿门,抱新娘回府的动作更是水到渠成。
眼睛看不见外面,听觉就格外灵敏。殷清瑶听见两人缠在一起的心跳和他笑起来时比平时短促的呼吸。
喧闹的世界有一瞬间的安静。
天成佳偶是知音,共苦同甘不变心!
佳偶天成拜玉堂,争看娇女配仙郎!
筵开吉席醉琼觞,华国楼头鸾凤翔。
诗咏关雎今夕祝,三生石上契情长。
花烛洞房亲结吻,春宵一刻胜千金!
“拜——”
“再拜——”
“礼成——”
成亲要合八字,要根据吉凶来定拜堂的时辰,两人拜堂的时辰在中午,拜堂之后时间还早。
因为直接在御赐的忠义侯府拜堂成亲,邵云舒是主人,又是今天的主人公,必须出去招待宾客。
殷清瑶打了个哈欠,把糊了满面的白粉洗掉躺下睡了会儿。
睡醒,前面的宴会还没结束,邵云舒也没回来。
还没见过新郎官,总不能素面朝天,起身在梳妆台前坐下。华浓阁外派来的化妆师帮她画了一个心机素颜装。
她皮肤底子好,上妆之后看起来妆感不明显,但是又比平常惊艳。
天公作美,半下午的时候雪停了,天色朦胧之际,喜庆的大红灯笼迎着雪光更被衬托出娇艳来。
贺喜的宾客拦住邵云舒。
饶是请了一帮兄弟来挡酒,他仍旧喝了不少。脑袋虽然有点晕,心神却无比清明,趁着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偷偷从宴会中溜走。
踩着蓬松的雪,清心静气,吐出一口浊气。
喜房外的婆子屈膝行礼。
殷清瑶板正坐好。
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年轻轻一脚跨进屋子,温暖的气息铺面卷来,看着端坐在床畔的新嫁娘,邵云舒弯着眼睛,眸中灿若星辰。
“都退下吧。”
少年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头传来。
原本不紧张的殷清瑶突然生出几分忐忑,一双眼睛注视着不远处的地板。
视线中闯进一双红色靴子。
遮挡视线的盖头被他轻轻一挑,顺着衣摆往上,落入一双含情的眸子。
殷清瑶喜欢红色,大红衬得人很有精神。
眼前人俊俏挺拔,今天绕城一周,不知道迷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
他喝了很多酒,两边脸颊上红红的,比平时多了几分意气风发。殷清瑶挑眉一笑,打趣道:“原本说好十八岁之前不成亲的,让你提前了两年脱单,感谢我吧。”
邵云舒整理整理喜服,在她身旁坐下。
“我凭本事娶来的媳妇,管他提前多少,早晚都是我的!”
殷清瑶眼神幽幽,心里感叹,再耽误下去,说不准就不是了呢……
前院的宴席还在继续。
“你先休息会儿吧。”
殷清瑶十分体贴地帮他解开腰带,脱去外袍搭在屏风上,走到梳妆台前打算把头顶的发冠取下来。
铜镜中映着一张浓丽的脸,紧接着又映出邵云舒那张带着少年感的俊脸。
少年动作轻柔地将发簪取下来,帮忙取下头上的负担。
殷清瑶舒了口气,又嫌衣服穿得太多太热,便开始脱衣服。
邵云舒:“……”
“夫人,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现在天还没黑,现在就入洞房……不太合适吧?”
嘴上这么说,两只眼睛却不似嘴巴老实,在她身上乱瞄。
少女的身材有料,该有的都有,白皙的皮肤被红色衬得越发诱人,喉结上下滚动。邵云舒托腮站在她身后。
殷清瑶白了他一眼,一层一层将衣裳剥开脱下。邵云舒等了会儿,她还在脱衣服,像剥粽子一样还没脱完。
邵云舒:“……”
殷清瑶像玩儿套娃一样,脱了一层还有一层,让人口干舌燥的同时耐心告罄。
瞧出他的窘迫,殷清瑶淡定挑眉。
“别急,还有七层。”
行吧,邵云舒靠坐在梳妆台上看着屏风后面的人影,唇角勾起弧度。
换了一身轻便衣裳的殷清瑶从屏风后走出来,红色束腰纱裙衬得少女的身材亭亭玉立,领口裸露在外的肌肤胜雪,纱裙之下,两条纤细修长的腿若隐若现,再看少女眸光含羞带怯,脸颊上两坨红晕。
邵云舒眼睛都直了,身体从梳妆台上弹射起来站好,表情有点像哈士奇。
“我有点饿了。”
殷清瑶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这一套纱裙出自汝宁府的綉坊,只露两条小腿,放在现代社会,是妈妈们最爱的类型,出门绝对安全。
但是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只差没让人馋得流鼻血。
“乖,等会儿喂饱你……”
“我是真的饿了,想吃饭!”
如狼似虎的少年哪里还能忍住,单手抄起少女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不忘了放下床幔。掀起的微风使得烛火轻微摇曳。
热烈而又柔软的吻令肌肤颤栗。
殷清瑶嘶了一声,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道:“捏疼我了……”
少年如野兽般的目光带着轻笑,轻咬她的唇畔,带到耳根轻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你多担待。”
一般的男人,谁会说自己没经验,不都是吹嘘自己一夜七次……
殷清瑶眯眼笑着,将他上身还倔强挂着的里衣扯开,伸出小手乱摸一阵。
“没事,我有经验,我教你……”
少年的眸子瞬间凝集攻击性,迸射出那种雄性动物领地被侵犯的危险气息。
“跟谁?”
殷清瑶长腿一伸,趁机将他推倒,翻身农奴把歌唱。
“压箱底的小电影……”
皮影戏?
哪家不正经的皮影戏教这个……
邵云舒最后一点理智冲上云霄,咬牙将在自己身上画圈的殷清瑶扒拉下来,重新占据主导地位。
“你学得不正宗,我来教你。”
“乖,喊哥哥……”
被鄙视了的殷清瑶:“……”
“爸爸……”
“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就是爹爹的意思……”
某人动作一顿,嗷了一声,急躁的将碍事儿的衣服拽下来扔到外面的地上,蒙上大红的喜被。
红浪翻涌,春宵一度。
胡闹的结果就是殷清瑶几乎一晚上没有睡觉,某人眼睛越来越亮,精力越来越旺盛,她被折腾得脱了一层皮。
要不是她这些年从没懈怠过锻炼,早就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了。
妈妈,告诉我,这种事情不都是男人出力吗?她为什么这么累?
一直折腾到天快亮,她实在没力气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之后,少年才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屋中的炭火灭了也不觉得冷,某人像个火炉一样烧得她后背出汗。
意识迷糊之际她还在想,冬天成亲的好处就是有人暖被窝了……除了身边睡着一个人有点不太习惯。
连梦都没做一个,第二天睡到自然醒。
殷清瑶从床上弹坐起来,冰凉的空气激得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没睁开眼的邵云舒一把将她又扯了回来,按在被子里。
“娘说了,让我们赶上回去吃午饭就行,天还早,再睡会儿。”
少年的声音慵懒,带着浓郁的倦意。殷清瑶清醒了点儿,侧脸看他,心想,让你昨天晚上折腾吧,起不来了吧?
活该!
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但他慵懒的状态却是头一次见。
两道英气十足的剑眉之下,长长的睫毛轻颤着,高挺的鼻子,殷红的唇……
就连睡着了也这么好看!
殷清瑶伸手从他额头往下,捏了捏他的脸。指尖在他唇上流连片刻,缩回被子里,从腹肌开始往上摸。
昨晚的手感实在是太好了,让她忍不住想回味一把。
邵云舒睁开眼看着她,憋着坏笑一声,食髓知味道:“想再来一次?”
殷清瑶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了?”
他眼神中哪有半点刚睡醒的样子?
完全是事后的神清气爽……
“不来了,再来我就死了。”
小电影里的享受都是骗人的,她现在感觉快散架了,要不是美色误人,她还打算继续装死。
“早知道我就不成亲了,再拖两年。”
喷在脸颊的气息中带着蛊惑,感觉到身边人的蠢蠢欲动,殷清瑶想死的心都有了。
“邵云舒,你给我老实点!”
这个时候的反抗挣扎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少年沙哑的声音从脑后飘来。
“乖,叫爸爸……”
【作者有话说】
想开车,怕车速太快翻车,大家凑合看吧。最近在收尾,说不定月底或者下个月完结。正在准备新文,吸取这一本书的教训,下一本让男主早点出来。不过下一本不打算写种田文了,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闲汉不太适合写种田。下一本来个女强仙侠怎么样?
第一次发没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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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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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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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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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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