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从城外回来时间还早,白凤儿热情地邀请李柔娘到府上商议。
邵毓宁试了新衣,了解完流程,等人都到齐准备过流程的时候,殷清瑶也没回来。
天都快黑了,一向早出晚归的邵云舒都早早地从城外回来。
“二哥,你见清瑶了吗?”
邵云舒怕殷清瑶还在店里忙活忘了时间,回来的时候顺路去华浓阁找她。
“温账房说她早就回来了,难道没来家里,直接去了郡主府?”
邵毓宁觉得不对。
“我们上午分开的时候说好了,下午早点回来试衣服,她答应得好好的。再说了,清瑶的爹娘早就回来了,现在都在主院呢。”
“我去看看!”琇書蛧
邵云舒风一样跑没影了,话还在空气里飘着。
“你在家里待着别乱跑。”
刚回府的邵云舒纵马来到郡主府,问了梁七,殷清瑶没在。
从华浓阁到忠勇侯府骑马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温素说她当时步行,不超过半个时辰肯定能走回来。
但是距今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人去哪儿了?
眼看着外面越来越偏僻,太阳落山之后,天很快就黑了。
殷清瑶压下心中的焦急,暂时放弃破门逃走的打算。
这会儿她爹娘应该已经到家了,只要回到京城,不管是在忠勇候府,还是在郡主府,想劫人也没那么容易。
“你到底要做什么?”
梁明贤半点不在意压在脖子上的匕首,车厢里的光线只勉强看到少女的轮廓。鼻尖萦绕的是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
他刚伸出手,就被厉声喝止。
“别动!再敢乱动,我剁了你的手指!”
话落,马车突然停下,戒嗔用剑尖挑起车帘对着里面说道:“世子,到了。”
透过车帘往外看,马车停在一处别院,隐约听见里面的喧嚣。
殷清瑶手上用了力,锋利的刀刃在梁明贤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现在我可以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被威胁的人没有半点觉悟,“下车吧,里面有惊喜,不过,要带上面具。”
“这里是哪儿?”
殷清瑶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地狱。”梁明贤勾着唇角,“但对有钱人来说是天堂。”
“你不感兴趣吗?”
天色完全黑透之后,停在别院里的马车越来越多。小厮领路走在前面,殷清瑶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在梁明贤身边,确保能第一时间控制他好让自己脱身。
鼻尖萦绕着脂粉香,各种丝竹管弦的声音入耳,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和曼妙的歌声传来。
夹杂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贵客里面请。”
掀开帘子,殷清瑶看到了……壕无人性的,古代,豪华版夜、总、会!
舞池中是穿着单薄的环肥燕瘦的各种类型的女子,像商品一样展示着自己柔软的腰肢,修长的大腿,姣好的容貌,以及某些难以言说的特长。
客人们不管胖瘦,穿着打扮皆是富豪模样。
满耳充斥着简单粗暴的返祖语言。
另一处,高高支起的台面上各式各样的赌局,旁边围着一群又一群形容憔悴的客人。
他们的眼睛里看不见美色,看不见美酒,甚至能不吃不喝好几天,只盯着台面上出现的数字。
时不时就能听见惊呼声,气愤声和哀求讨饶声。
“我家里有好几个小妾,年纪最小的才十八,从扬州买的,身材样貌都好……押一百两银子,让我再玩儿一局!”
赌徒到最后都是妻离子散的下场,殷清瑶被吸引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金钱纹样丝绸的富商,腆着肚子,大概有二百来斤。戴着面具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
“我才刚买回来没几天,不信你们可以先验货!”
“贵客,您要玩儿两把吗?”
梁明贤看向殷清瑶,殷清瑶摇头拒绝。
他便对着小厮说道:“不了,带我们去后面吧。”
殷清瑶沉默着没说话。
梁明贤自顾自的说道:“刚才那个人是苏州有名的客商,名下一百支商队已经输完了,家族产业也差不多败光了。现在开始卖自己的小妾。”
“那又如何?”还没摸清他的意图,殷清瑶果断干脆地说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梁明贤笑笑。
“你不觉得他可怜吗?不想帮他吗?”
殷清瑶:“你觉得我脑子有病?”
“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惜了。”
走过一条长廊,绕到后院,还没靠近就听见野兽的嘶吼,听声音,像是丛林之王老虎的叫声。
还有人的惨叫声,不过被其他声音盖住了。
隐约闻到血腥味儿。
殷清瑶皱眉踏进去,这是一个半圆形的高台,底下开了个小门,用手臂粗的铁栅栏围起来,从下往上一共有三十六个台阶,火盆里的火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下一场,一盏茶后开始,诸位贵客可下注!”
管事的人将下一场参与斗兽的人押进来,抬头看去,一个身形还算高大的面相凶狠的络腮胡汉子。
汉子入场的时候,脚上带着脚链,脖子和手上带着枷锁,一看就是牢中关押的犯人。
旁边的人跟他说着什么,殷清瑶盯着那人的嘴型。
“等会儿要是能坚持半个时辰,你身上的罪责就一笔勾销。”
犯人应该是死刑犯,听到这话之后两眼放光,活动了手腕脚腕之后,对高台之上管事儿的人点了点头。
管事儿的挥了挥手,嘶吼声由远及近,另一道门里,几人合力推出一辆车。
巨大的老虎被关押在笼子里,烦躁地嘶吼着,用爪子拍打牢笼。
每一声都惊心动魄。
推车的人拿钥匙将老虎放出来,赶忙躲回那扇门里,只留下场中瑟瑟发抖的死刑犯。
饥饿的野兽刚一获得自由,盯着场上唯一的猎物大吼一声扑上来。
这种游戏……殷清瑶脸色发白,虽然听说过,但所有的听说加起来比不上一见。
死刑犯努力挣扎,也只在饥饿的虎爪下挣扎了不到两刻钟。凄惨绝望,到看向观众席时的愤恨,殷清瑶看得很清楚。
“反正他们都是杀人越货,犯下滔天罪行的死刑犯,如此,也算大快人心。”
受过良好教育的殷清瑶有过那种希望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犯人不得好死的感觉,但真的面对一个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民愤的杀人犯来说,这种方式虽然解恨,但是却太惨烈了。
这样的死法她不做评论,但是他们的承诺,亲口给一个死刑犯希望,又亲手掐灭这份希望。
欣赏这个过程的人是变态吗?
回头看了一眼观众席,这样的变态还不少。
有人兴奋地说着这个人比上一个多坚持了一盏茶时间,也有人觉得没意思,提议下次找些会功夫的来跟野兽决斗。
惊心动魄才有意思。
殷清瑶再次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你的地盘吗?不怕也因我被捣毁。”
她的表情被面具遮住,梁明贤看不到她的表情,只从她还算淡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玩味。
“好像没吓到你。”
殷清瑶心想,比这还残忍的她都见过,若是对比起那些更残忍的娱乐方法,这些只是入门级别的。
“朝廷禁赌,如果我说,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私产呢?”
成功从少女眼中看出裂痕,梁明贤讽刺道,“死刑犯,没有刑部或者大理寺的批文,谁有这个能力将人弄出来?”
“此处就在城外,天子脚下,谁又敢顶风作案,跟朝廷作对?”
来此处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但是输的只剩一条亵裤的也大有人在,他们怎么不动用自己的关系将此处查封?”
“你眼中的太子,并不如你看到的那般风恬月朗。”
殷清瑶喉咙动了动,咽了口唾沫。
先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将她带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梁明贤起身,戒嗔始终守在他左右,防备地盯着她,但是却并没有再用剑指着她,也没有强制要求她跟上来。
殷清瑶犹豫片刻,主动起身跟上。
引路小厮将他们带到一处客房。
梁明贤瞧见她跟上来,主动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帮我拿到皇位,我许你皇后之位。”
殷清瑶:“……”
“我只是一介农女,没那个本事。”
戒嗔从怀中拿出来一个葫芦形状的小瓷瓶。
“里面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淬在匕首上,或者掺在饮食中就能将人送上西天。”
“太子信重你,旁人要这么做的话有难度,但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殷清瑶目光落在瓷瓶上,目光复杂又纠结。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站在你那边?与其收买我,为什么不从其他地方入手?”
梁明贤笑道:“我不在乎谁为我办事儿,但是能办成的不多。如果今天这些不能打动你,今天晚上回去,你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一个大活人消失不见,邵云舒在街上打听半晌,有人看见她上了一辆马车,庆幸的是,那人经常出入达官贵人的府邸送菜,认识那辆马车的标识。
邵云舒一路追出城外,在半路遇上靠两条腿往回跑的殷清瑶。
今夜月色很亮,殷清瑶视力好,老远就看见骑在马上的邵云舒,在他勒马之前跳上马背,急忙说道:“快回去!乐章跟乐宁可能出事了!”
虽然知道自己就算赶回去也于事无补,此时后悔也没什么用。
先回去!
邵云舒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她毫发无伤,又一脸焦急,便催着马快速奔回。
城门已经落锁,但拦不住他们两个,邵云舒拿出令牌对着城门大喊。
“吾乃忠义侯邵云舒,快开城门!”
城墙上的兵将急忙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去。
殷清瑶手中握着瓷瓶,想着梁明贤今日疯狂的举动,他就不怕她跟他鱼死网破吗?
做什么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来,上次出现在魏关,他明明跟魏关的赤铁矿有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到头上!
他自己也正大光明地承认了他是为了见天机道长。
这一次带着她出城,也可以说是为了参禅悟道。
他的外表能迷惑众生,旁人知道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她恬不知耻往锐亲王世子身上扑呢!
锐亲王世子如昂昂之鹤,高节清风。
她如今的身份就算再高贵,与山顶的鹤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手里的毒药,也可以是为了栽赃陷害,使用的下作手段。
所以,没有真的抓住他的尾巴之前,说什么都没用。
两人刚回到忠勇侯府门口,就见候府里灯火通明,府中重重人影奔波,口中喊的不是殷清瑶的名字,而是殷乐章。
“波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邵波额头上都是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焦急道:“乐章少爷不见了!听乐宁少爷说,刚才带着他们玩儿的仆妇将两人哄骗到后门处,欲带他们出府。”
“乐章少爷聪慧,推了她一把,带着乐宁少爷往回跑,惊动了府里的人,女人力气小,只来得及抱走乐章少爷。”
“世子跟侯爷亲自去追了,我正在清点府上的人数,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邵云舒下意识去看殷清瑶的脸色,少女的脸色苍白无半分血色。
“我爹娘现在在哪儿?”
声音暗哑。
邵波回道:“在主院。”
殷清瑶脚下生风,邵云舒又问了几句才追上去。
“清瑶,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会儿再跟你说,我现在没有证据,且受制于人。”
主院屋中,刘柔娘怀里抱着受惊的殷乐宁,眼眶通红,殷老五两只手握成拳头,恨自己帮不上忙,也担心殷乐章会出什么意外。
出了这样的事情,梁慧云后怕,抱着已经睡着的小上英坐在圈椅上。
邵毓宁站在白凤儿旁边,大家都在等消息。
殷清瑶冲进来。
“娘……”
李柔娘心里是双重煎熬,也是傍晚才知女儿失踪了,吃完晚饭,儿子又出了事儿。
在戒备森严的忠勇侯府,竟然有人对他们家出手,到底是嫉妒他们家如今的荣宠还是其他……
前几天殷清瑶才刚给他们提过醒,今天就出了事儿。
“清瑶!”
李柔娘抱着殷乐宁起身,见她身上虽然沾了点儿泥土,却并没有其他痕迹,又是跟邵云舒一起进来的,悬着的心才往下放了一半。
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落。
一直以来,女儿都是他们两口子的主心骨,主心骨不见了,儿子又险些全被人拐走,她一直绷着一根弦。
殷乐宁本来快睡着了,看见她也哇的一声哭出来,殷清瑶从李柔娘怀里将他抱过来,拍着后背安抚道:“乖,没事,哥哥也会平安无事的。”
一屋子人,有一肚子疑问,这件事儿殷清瑶有安排,便不打算当众拿出来说。
“爹,娘,伯母,郡主,毓宁,我的事情稍后会给你们解释,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乐章,我跟云舒还得出去一趟。”
殷清瑶拉着邵云舒的手走出去,留下一屋子人继续等消息。
好歹她好好地回来了,这就是一个好消息了。
“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去见太子殿下,并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最好不走正门。”
邵云舒嗯了一声,带着她摸到后花园的一处隐秘角落,翻上墙头,穿过另一家的院子,翻了数道墙之后。
趁着守卫内城的兵卒轮班,抛出钩爪勾上内城的城墙,两人身形轻盈地翻过去,脚不沾地跳上屋顶。
今晚的月色太亮,两人刚落地,就被太子府的侍卫察觉。
森森的刀刃将两人围起来。
他们是太子府的常客,不过一直以来两人都是客客气气被人从府外领出来,这一趟跟做贼一样。
侍卫们举着火把,禀告过太子之后,将他们押送到书房门口。
太子站在台阶上看着两人,挥了挥手,侍卫们就收回大刀退下了。
“今天怎么这副模样来见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借一步说话。”
殷清瑶上前一步,太子瞥她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两人跟上,一进去,殷清瑶就从怀中把小瓷瓶拿出来摆在太子的桌案上。
太子和邵云舒的视线同时落在瓷瓶上,问道:“这是什么?”
殷清瑶摇头道:“可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也有可能是恶作剧,您府上有医官的话,建议找个医官来鉴定一下。”
太子皱了皱眉头,挥手,墨影明白他的意思,将瓷瓶拿下去。
“没头没脑,就为了这一瓶可能是毒药的东西吗?”
殷清瑶奔波到现在,累得只想摊在地上,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两个人又被吓了一跳。
太子惊得站起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殷清瑶不卖关子,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她只管说自己的,另外两人听着,表情却不一样。
邵云舒相信她不会说谎,听着她简单的描述,想象到当时的惊心动魄,心里狠狠一疼。再联想到上次在魏关经历劫难之后,她突然问自己天机道长的事儿之后,又问了锐亲王世子。
还隐晦地提了锐亲王世子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
如今……
太子的表情虽然凝重,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理智。
“你有证据吗?”
墨影将鉴定过的瓷瓶拿回来,脸色也不大好看,可见里头确实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太子心中对殷清瑶的话已经相信了大半。
剩下一小半,他心中也有猜测,但是手里并无证据。
殷清瑶半点了头,又摇头,目光落在瓷瓶上。
“空口无凭,就算我站出来指认,恐怕也没多大用处。毕竟在旁人看来,以我的身份,跟锐亲王世子完全没有半点可比性。”
“而且,我也不值得让锐亲王世子屈尊降贵结交。”
“我弟弟还没有找回来,现在我做什么都是投鼠忌器。只能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跟殿下您先交个底。”
“同时再商量商量对策,必要的时候,还得请太子殿下您配合演戏。”
书房内安静的只有殷清瑶粗重的呼吸声,她实在是太累了,这番话既是对太子表忠心,又是来恳求太子帮忙的。
在上位者面前,要么心眼多的能完全摸透上位者的心思,会哄人。
要么就什么心眼也别耍,用实际行动来表忠心,用百分之二百的真诚来对待上司。
当然前提是,上司是个明君。
太子琢磨着她话里的意味,啧了一声。
“看来你已经想好对策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邵云舒身上。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除夕,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今天晚上有加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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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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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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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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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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