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门卫前来禀报,说是有故人来访,江夏太守黄祖还不以为意,结果来人被引入前堂,他再一看,赫然是自家堂兄黄承彦,顿时心中一紧,连忙将黄承彦引入后堂。
“兄长,你怎么来了?”黄祖请堂兄在上首坐了,又从桌上拿起一个白瓷酒杯,满满地斟了一杯好酒,双手端给黄承彦。
黄承彦远道而来,本就有些疲乏,满饮一杯美酒之后才恢复了些许精神,面色变得红润起来。
“可是襄阳出了什么变故?”黄祖问道。
话一出口,黄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但他惊异地看到,黄承彦还真的点了点头。
“荆州或有大变,蔡德珪要害我们。”
黄祖正要继续给堂兄斟酒,听得此言,手不禁停在了空中,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情况?”
“两个月前,宛城张绣就宣称军中贫乏,难以为继,向刘景升讨要粮秣钱财,结果遭到拒绝。就在上个月,张绣又散布流言,说是当年天子驾崩之后,刘景升曾经在襄阳城外郊祀天地,似有僭越之意。”黄承彦缓缓说道:“刘景升你也知道,是个外宽内忌的性子,当即从长沙调回了刘仲武和他的部队,再加上南阳各县的守军,对宛城发兵了。”
“刘仲武北上这事,小弟倒是在往来客商那里听说过。”黄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只不过宛城张绣区区几千人马,内无名望,外无强援,怕是无力对抗刘景升,兄长所说的或许有变,应该不是这个吧。”
黄承彦摇了摇头,“此事有蹊跷,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襄阳本就是荆州名士们的聚居地,黄承彦身为荆州顶级名士,与庞德公、司马徽等人交情模拟,消息网相当灵通,蔡瑁、蒯越等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而暗中谋划勾连,虽然掩藏得很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是会被人抓住一点点的迹象,判断出他们的大概意图。
此时黄承彦就在做这样的事,经过他一番分析和猜测,倒是把几大家族暗中的打算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如此说来,荆北大族几乎都想着把荆州献归朝廷,唯有蔡家是支持刘景升的?”听着堂兄的分析,黄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蔡家的举动也很可疑。”黄承彦摇了摇头。
黄祖起身走到窗前,沉默不语。
江夏虽然隶属于荆州,但这个郡位于荆州最东部,与襄阳所在的南郡之间隔着绿林山、大洪山,陆上交通相当困难。
当年荆州治所还在江陵的时候,还能通过长江航运,与江夏保持比较畅通的往来,结果刘表为了讨好荆北大族,把治所签到了数百里以北的襄阳,所以最近几年,黄祖这个江夏太守,安陆黄氏这个荆州顶级世家就逐渐被边缘化了。
这也正是黄祖格外敬重黄承彦的原因之一:正是依靠黄承彦娶了蔡讽的长女为继室,长住襄阳,在荆北积蓄名望,维持着黄家在荆州顶级圈子里的影响力,他黄祖才能牢牢把持着江夏这块肥肉,不让其他大家族有可乘之机。
之前那些话,若是旁人来说,黄祖是决计不信的,但是,出自堂兄黄承彦口中,他就不得不信了。
“蔡德珪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除了操练水军还算是有两下子,其他的本事都放不到台面上。如今他依仗裙带关系爬上高位,怎么也要抱紧刘景升的大腿,这是情理之中的事。”黄祖喃喃自语地分析起来,“按理来说,刘景升对其他大族也是极尽优待,他们应该没有理由背叛才对。”
“今年年初,洛阳那边开设了国子监和御学堂,吸引了天下各地的年轻人前去碰运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庞德公的侄儿厐士元、蒯家的老三蒯琪、宜城马家的马良,还有一些与他们往来密切的年轻才俊就都不见了,他们家族对外统一了说法,是要让这些人闭门苦读,但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黄承彦说道。
“应该是偷偷去了洛阳吧,这事小弟也听说过,只是家族里面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年轻人,所以没有派出去而已。”黄祖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不能说明他们的家族要改换门庭。”
黄承彦叹道:“老夫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时间越久,情况就越不对劲了,上次蒯子柔病逝,蒯家就把族中的年轻人和大多数产业撤出了襄阳,打着为蒯子柔服丧的旗号返回中庐,修葺坞堡,蒯异度更是宣称自己病重,刘景升数次相召都被他推辞了。”
“哦?”
“前些时日,庞德公也离开了鱼梁洲,说是带着全家人和他的好友司马徽等人前去鹿耳山中采药修道,可同样一走就没了踪影。”黄承彦继续说道。琇書蛧
“有意思,他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也察觉了些什么。”黄祖玩味地笑了,“所以兄长也觉得襄阳不是久留之地,故而返回江夏了?”
“老夫这一把骨头倒是没什么,只是担心月英有事,所以找了艘快船,一路顺流而下,早早离开襄阳,免得受池鱼之殃。”黄承彦说罢,目光炯炯地望向黄祖,“如今黄氏一族的安危都寄托在你身上,老夫这次前来,正是想问一问,贤弟是怎么想的。”
“我帮刘景升赶跑了袁公路、射杀了孙文台,这些年在江夏更是兢兢业业、保境安民,无论是沔南黄氏还是我黄祖,都不欠他刘景升。”黄祖坦然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能占了荆州,拿了天下,江夏自然就是谁的。”
若是刘备在此,一定会大加称赞,并让人把黄祖这番话记录下来。
瞧瞧人家,世家大族出身,名臣之后,说话就是不一样,就连见风使舵当墙头草,都能说得这么义正辞严,大义凛然。
黄承彦同样赞赏地点了头,心中的疑虑也一扫而空,“既然如此,贤弟可整备江夏各地军务,同时派人前去江陵关注荆北形势,一旦有变,即刻做出应对。”
“都听兄长的。”黄祖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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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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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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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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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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