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忘记了,我们现在也是官军。”另一名黑山军首领笑嘻嘻地说道,这人名叫于毒,深得张燕器重,今日也是跟随他下山去撩拨幽州军的,只是运气好,没有受伤。
张燕本来疼得呲牙咧嘴,被于毒这么一打岔,也是咧着大嘴笑了起来,“说得也对,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平难中郎将呢。”
黑山军是在黄巾军覆灭之后,由一众黄巾残部重新组织起来的农民军,由数十支相对独立的团伙组成,活动范围集中在太行山脉,其中最为强大的一支,则是占据太行山脉南端的黑山,故而世人将其统称为黑山贼。
这支声势浩大的农民军最初的领袖名叫张牛角,博陵人,他曾经追随张角行走天下,善于用兵,在张角败亡之后便辗转逃亡,在中平二年重新聚众起义,自称将军,并与张燕率领的义军合并,一举成为太行山里实力最强的力量。
张燕是赵云和颜良的老乡,常山真定人,本来姓褚名叫褚燕,他在黄巾之乱爆发的时候不甘寂寞,聚拢了一众乡党少年当起了大盗,后来声势越发浩大,部众达到万余人,因为崇拜勇猛剽烈的张牛角,褚燕主动与他合并部众,并推举张牛角为帅。
得到褚燕的部众之后,张牛角有些膨胀了,觉得自己很强,于是组织部队,强行攻打富庶的瘿陶,结果城没攻打下来,张牛角自己却被飞矢射中,临死前又命令所有部众以褚燕为帅。
就这样兜兜转转,褚燕成功当上了黑山军大首领,他为了纪念张牛角,决定改名张燕,并联合太行山中各路义军人马,游走与冀州和并州各地,四处劫掠,无恶不作,由于他作战勇猛剽悍,迅捷过人,军中又称他为“张飞燕”。
按理说黑山的地理位置险要,正好卡在河北平原和山西高原之间,黄河以北,在这个地方冒出来一支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军,作为大汉王朝的当家人,汉灵帝刘宏是无法容忍黑山军存在的。
只可惜黄巾军主力刚刚覆灭,凉州羌乱又起,将朝廷的兵力和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西北边疆,灵帝刘宏又贪图享乐,不愿多生枝节,于是随便派了两个使者前去黑山招降。
张燕也是个识趣的人,一见朝廷主动表达善意,他也借坡下驴,又派了几名心腹前去洛阳,搞出个乞降的戏码,并给自己弄了个平难中郎将的职位,除此之外,黑山军其他将领也各有封赏,其中官位最高的杨凤居然混到了黑山校尉,还被举孝廉了。
“可惜皇帝死得早,后面上来的何进和董卓又瞧不上我们,不然的话,我们这些弟兄至少也已经是两千石的太守了。”张燕一想到几年前的幸福生活,心中就对灵帝刘宏泛起了浓浓的思念之情。
那么好的皇帝,哪儿找去?
坐在于毒对面的眭固也重重叹了口气,“是啊,若是按照之前的局面,再多上几年时间,弟兄们就不用顶着贼寇的名声过活了,现在也不用处心积虑,和关东联军搭上关系。”
张燕身子向后一仰,无奈地说道:“之前我们派人去河内找袁绍,结果他自恃是世家名门,根本瞧不上我们这等贼寇,如今来了个幽州牧刘备,我本想显露点实力,让他重视我们黑山军,结果这人又派了两个煞星,带着人一顿穷追猛打,差点把老子的命给要了。”
“这些人软硬不吃啊,我们不如去投靠董卓吧。”于毒忧伤地说道。
这两三年来,黑山军的日子着实是有些不好过。
太行山脉里面没多少可以供人耕种的土地,数十万黑山民众想要活下去,只能外出抢劫,可是几年前,护乌桓校尉部的数千人马从上谷郡南下,驻扎在雁门一带之后,黑山军慑于边军的声威,便缩小了活动范围,把抢劫的重点区域放在了冀州和并州南部。
冀州那边还好说,随随便便就能抢到不少粮食财物,可是并州这边的弟兄们就倒了大霉了,那个并州刺史丁原麾下兵精将猛,张扬和张辽两员大将心狠手辣,把敢去那边抢劫的黑山军弟兄们杀得心惊胆颤,更别说还有个主簿吕布,张燕每次梦到那个策马奔驰的身影都会吓醒。
一想到吕布,张燕就气得不行,主簿明明是文官,为什么并州刺史的主簿那么能打,遇见老子一次就痛打一次,老子的脑袋都快被他捶爆了好吗?xǐυmь.℃òm
好不容易丁原死了,张燕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可谁知道,张扬带着几千人马开始劫掠上党一带郡县,摇身一变,成了黑山贼的同行,更可恨的是他连黑山贼都要抢,简直是没有天理。
眼看着当山贼没前途,朝廷又被董卓弄得乌烟瘴气,于是张燕决定,投靠关东联军,最好是能弄个名正言顺的官职,能让自己带着这几十万弟兄们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用再过刀头舔血,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可是找袁绍,袁绍不搭理,找刘备,又被痛揍一顿,今天要不是张燕跑得快,他就不是肩膀上挨一箭,而是整个人都被射成刺猬了。
“会不会是将军你弄错了?”眭固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张燕瞪起一对铜铃大的牛眼,粗声粗气地问道:“什么弄错了,弟兄们一路打探得清清楚楚,来的是幽州牧刘备刘玄德,不可能有错。”
“我不是说人弄错了,而是说,将军你把他的脾气给估计错了。”眭固继续说道:“那刘玄德是个火爆脾气,据说当年高句丽人惹了他,整个国家被屠了,丘力居惹了他,整个三郡乌桓也被屠了,这种人吃软不吃硬,我们显露实力的举动,会不会也被他看成是挑衅呢?”
“还有这种事!”这一下不光是张燕,就连帐中其他人都吓得跳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呢?”张燕不愧是有飞燕之名,一个箭步就窜到眭固面前,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摇晃起来。
眭固被摇得头晕眼花,挣扎着说道:“将军也没问过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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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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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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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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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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