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烛龙才留意到她的状态不佳,忙不迭松开手。
然而,他似乎忘了,这里是万里高空。
灵昭只觉得背后一轻,接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晴天白云从眼前后退,整个人如同一颗被抛入深渊的石子,急速下沉。强烈的失重感激得她脑子一嗡,连忙伸手去抓腰间别着的青马玉佩。
奈何风太大,玉佩被吹得东飘西荡,灵昭浑身疼痛,意识也不甚清醒,直费了不少功夫才堪堪握住。刚将它拽下来,手心就一个脱力,玉佩便从她眼前滑过,先一步落了下去。
“天要亡我!”
灵昭几欲吐血,眼前都是一道道的白光,求生的本能让她维持住了最后一丝清醒。她颤抖着手,去取乾坤袋中存储的丹珠,只要拿出一颗风属性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她挣扎求生之际,从天上飞来一只三足乌,金光点点缀在它的身后。三足乌掠过灵昭身前,一把勾住她的腰带,将她往上面带去。眨眼间,又回到了云层之上。
烛龙一挥衣袖,将奄奄一息的灵昭揽到了怀里。灵昭也顾不得许多,如溺水之人攀住浮木一般,牢牢抱住烛龙。烛龙愣了一下,刚要挣开,就听闻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烛龙抬头,正对上低头下来的犼,一人一兽四目相对。
半晌,烛龙冷笑道:“畜生,再拿鼻孔对着我,我就扒了你的皮。”
犼通身漆黑,硕大的脑袋上唯有一双眼睛雪白如洞,然而总有些眼瘸的人把它认作鼻孔,这让犼十分恼怒。是以烛龙话音刚落,它便挥掌攻了过来,其势如迅雷。
烛龙不慌不忙地躲开了,嘴上还悠哉地嘲讽:“都说一犼可战三龙二蛟,你这么慢悠悠的,我看可差远了。”
犼说不了人话,只咆哮一声,飞扑上来,身法比先前快了百倍不止。
烛龙抱着灵昭这个累赘,躲闪起来竟然也不落下风,甚至间隙里还能还得一两招。两边战在一处,搅得天上狂风怒卷,雷云翻滚。
正打得不可开交,忽而远处传来一两声短促的笛音。
犼听见后,立马停下了攻击,眼神却不甘心地盯着烛龙,喉间发出一阵阵骇人的低吼。
烛龙也不再纠缠,抚平了打斗中变得凌乱的衣衫,负手静候。
不一会儿,一阵铃铛叮铃,滚滚云图案中钻出了一驾眼熟的舆辇,嘘啼和白泽并立在车前。
烛龙笑道:“两位这么快就从鹿门回来了?”
与此同时,嘘啼秀眉倒竖,怒道:“烛龙!你无耻!竟敢戏耍我们!”
烛龙故作不解:“此话怎讲?”
嘘啼抖开手中的一片丝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堆文字和符号,正是从小竹筒里取出来的,她将丝帛上最后一句念了出来:“故此,玉璋乃幽冥之门也,破解之地在南荒融天山北,当以秘咒启之,以娲玉引之。”
嘘啼又道:“娲玉乃是女娲大人死后所化,一共九枚,都葬在鹿门。可我们方才去了才发现,九枚娲玉已尽数被人取出。定然是你!”
烛龙得意地笑了:“是我,又如何?”
嘘啼被噎住,一时不知说什么。
白泽上前道:“如今,你有娲玉,我们有玉璋,不如合作。”
“合作?”烛龙挑了挑眉,“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被人威胁。谁若是自以为捏住了我的把柄,以此胁迫我,或早或晚,我都是要报复回去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就在一炷香前,恰恰就是你们威胁了我。还是两次。”
嘘啼气性大,听他这么说,便道:“阿泽,你跟他啰嗦什么!大不了打一架,你我加上犼,难不成还敌不过他?”
“你尽可以试试。我也好奇得很。”烛龙毫不示弱。
“嘘啼!”白泽拉住了嘘啼,转而对烛龙行了一礼。
“阿泽!你做什么?”嘘啼气恼。
白泽用眼神制止了她,接着道:“烛龙,方才是我二人失礼,先给你赔个不是。”
她说得郑重,烛龙却只一哂:“白泽大人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
白泽笑了笑,不理会他的嘲讽,道:“丝帛上也说了,玉璋只是一道门罢了,真正的治世法宝还在门后的‘幽冥’中。这幽冥是何物,连我也不知道,想必是危险重重。与其咱们争得你死我活,不如携手共进。”
说罢,她将那块用明光换来的黑色石头抛给烛龙,道:“此物还给你,权当我们的一点诚意。”
烛龙接过,看了看,将它收回怀里,道:“携手共进我看就不必了,咱们这么多年交情,谁也别把谁当傻子。娲玉我可以给你们一块,但我有一个要求。”
“请讲。”白泽道。
“幽冥之门打开后,我先进去,三日之后,你们方能进入。”
“你休想!”嘘啼想都不想,就拒绝。
白泽却道:“这个条件我们可以接受,不过,我们要三块娲玉。”
“两块。”烛龙笃定。
“成交。”白泽取出宝匣,“你将娲玉给我们,我便即刻打开此门。”
“先开门。”烛龙语气毋庸置疑。
“你别得寸进尺!”嘘啼又看不过去了。
“稍安勿躁。”白泽拦住她,想了想,道:“好罢,我们有错在先,便都依你。嘘啼,你来。”
嘘啼不情不愿地接过匣子,二指立于眉心前,指尖青光闪烁,随即,手腕抖动,青光在空中摇曳拖行,绘制出一副复杂难辨的符咒来——正是丝帛上绘制的秘咒。
待得秘咒绘制完毕,陈于匣中的玉璋有所感应,发出微微的颤动。
嘘啼变指为掌,向前一推,将秘咒轻轻送到了玉璋之上。秘咒光芒大盛,玉璋铮铮作响。须臾之后,玉璋自行跳到空中,雷云环聚,万籁俱寂。
嘘啼等人也不由屏住了呼吸,只等这幽冥之门显出原本的面目。
雷声渐起,电光环绕,玉璋向着四面不断延展,直到大得一眼望不到边际。连云下平原上的万千大众也能清晰看见,纷纷仰头观望,都惊惶不已。
离门最近的烛龙、灵昭、嘘啼等人,隐隐听到了门内传来许多嘈杂的声响,时而是欢笑,时而是悲鸣,时而是含糊不清的低语,时而是婴儿的啼哭……零零总总,听得人魂惊魄动。
连烛龙都抵御不住,觉得神识有些恍惚,更别说拉着舆辇的五条黄龙。它们早已躁动不安,满脸恐惧,悲鸣着想要逃离,却又被嘘啼强行控住缰绳,插翅难飞,只好蜷缩在一起,浑身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玉门渐渐平静。不等烛龙上前看个究竟,玉门便突然向平原笔直地坠落。
平原上的人们惊喊着四散逃亡,然而玉门眨眼间就兜头砸了下来,无数来不及走开的人便成了幽冥下的亡魂。
烛龙站在云上,看着这一惨状,不禁有些动容。
嘘啼却催促道:“烛龙,幽冥之门已启,娲玉呢?快拿来!”
烛龙回头一笑,道:“莫急。”他伸出手来,手心里躺着一小把娲玉:“都给你们。”
说罢,他随手一扔,娲玉便四散着朝地上落去。
“烛龙!”嘘啼勃然大怒,忙纵身去抢。
“不够吗?我这里还有。”烛龙说着,右手轻轻一挥,成千上万的各色玉石从他袖口中滚落,噼里啪啦像下雨一般,追着嘘啼身后落向地面。
白泽不悦道:“烛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烛龙撒干净了玉石,抖了抖袖子,道:“剩下的八颗娲玉都在里面了,想来凭你们的本事,三天之内,找出两颗娲玉来应该不费事。我便不作陪了,告辞。”
眼看着烛龙带着灵昭朝玉门而去,白泽连忙喝令犼:“拦住他!”
犼得了令,流星追月般赶了过去。
烛龙将灵昭放到融天山上,随后飞向玉门,同时朗声道:“得娲玉者,可入幽冥,取治世法宝!”
声音在元气激荡下,转瞬间传遍了方圆千里。平原上的幸存者也顾不得什么敌我之分了,纷纷弯腰抢夺地上的玉石。
烛龙身形迅疾,眼看就要到玉门前了,却突然被从天而降的犼叼住了衣摆,复又扔到了天上。
它这一击无影无声,连烛龙也没有来得及防备。烛龙匆忙稳住了身形,转身来看,却见犼浑身毛发飘荡,如同裹了一层黑烟,张着可怖的兽嘴,嘶吼声从尖利如剑的牙齿间溢出。
“倒是小瞧了你。”烛龙冷笑一声,也不跟它玩虚的,直接双手一张,冲天的鸟鸣响起,周身焚着烈焰的三足金乌从他背后冉冉升起。
金乌之火除了天地,万物皆可焚。但这只犼却毫不惧怕,直接跟金乌撕咬在了一起。
烛龙不欲纠缠,想借金乌之便自己脱身。但没想到,犼竟然有□□之能,那厢与金乌缠斗,这厢又来一个挡住烛龙去路。
“怎么又来一对鼻孔。”烛龙嘲讽道,接着双目大亮,瞳孔里游离的光电化作飞鸟,汹涌而出,朝着犼围攻而去。烛龙却也使了一个□□术,眨眼间就到了玉门前。
看着天上被缠住的犼,烛龙得意一笑,然而这笑容却在他伸手摸到腰间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藏在那里的一块娲玉,不见了。
什么时候?!
烛龙皱眉,直觉地顺着玉门望去。果不其然,在远处的角落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摸索着玉门上的纹路,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正是他的那枚娲玉。
“小贼!”烛龙一声怒喝。
灵昭被吓得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去,就见烛龙黑着一张脸,凶神恶煞地朝她飞扑过来。灵昭慌忙起身躲避,然而体力不支,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
锋利尖锐的岩石划破了她的手心,渗出的血染上了娲玉。娲玉吸了血,变得滚烫。灵昭低头查看,却见娲玉竟然化成了一滩软泥,然后飞速融进了她的掌心,只留下一枚金色的漩涡状印记。
灵昭正不知所以,忽觉身后有风吹来。她回头一看,发现原本雕刻着妖魔鬼怪的玉门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空,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漩涡遍布其上,五彩斑斓,华丽炫目。风就是从这些漩涡里吹出来的。
灵昭看得目瞪口呆,但在其他人眼里,玉门依然是玉门的模样。
烛龙亦是如此。他满脸怒色地冲过来,掐住灵昭的脖颈,一把将她摁到玉门上。而这一击,竟误打误撞,把灵昭推进了一处漩涡中。
灵昭错愕地拽住烛龙的手腕,拉着他一同跌进了门里。
天旋地转后,两人一起摔在了沙丘上。灵昭“哇”地吐出一口血,终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一旁的烛龙扶着眩晕的脑袋,起身望着无垠的沙漠,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灵昭带着一起进了幽冥之门。
他俯身探了探灵昭的脉搏,尚有微弱的气息。看她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原本被盗走娲玉的无名怒火竟无从发泄。
沙漠中难辨东南西北,无日无月,亦无风。烛龙四处探寻了一番,发现这里除了他和灵昭,连一个喘气的也没有。到处都是沙,没有娲玉的指引,实在寸步难行。
烛龙焦头烂额,灵昭在昏睡中也不安稳。她总是听见有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一声一声,悠悠荡荡,不知从何何来。她睁眼寻找,却见四周都是黑暗,没有一丝亮光。她想张口回应那个声音,却觉得喉咙嘶哑如同火燎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忽得眼前出现了一线山泉。灵昭忙不迭凑上去,将细细的泉水饮入腹中。
这泉水十分甘冽,就是太细小了些,喝起来让人总觉得不满足。灵昭心里抱怨着,没想到,刚抱怨完,竟然连这一线甘泉也没了。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抬手去摸摸泉眼,一探究竟,却发现四肢酸痛,举步维艰。
正在这时,有人在她耳边喊:“灵昭、灵昭……醒醒……”www.xiumb.com
灵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便是一张不大高兴的俊脸。
“你是……谁?”灵昭恍惚着问。
烛龙黑着脸,答道:“我是你祖宗。”
灵昭沉默了半晌,四散的神识终于收拢,她认出了这个头上顶两只大角的家伙,也回想起了自己在他身上干过的事……
灵昭眨巴了一下眼睛,嘤嘤呜呜地说道:“我头好晕啊……这是哪里……我是谁……”声音逐渐微弱的同时,她的眼睛也慢慢合上了,像是又重新昏死了过去。
烛龙冷哼一声:“你足足喝了我一壶醴泉,便是只风干千年的王八,也该活转过来了。你若是再敢跟我耍小心思,我就揭了你的皮,把你风干在这里。”
灵昭原是打定了主意,装死到底的。但听他这么一说,登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目光灼灼有神地盯着他,惊讶道:“烛龙?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被嘘啼绑走了……难道是你救了我?”
“只记得你被嘘啼绑走了?”烛龙眼神里充满了危险。
“嗯……”灵昭答得心虚。
“从我身上偷走娲玉的事不记得了?”烛龙说着,抓住她的右手,举到她面前,让她看手心里那枚金色的印记。
“啊……”灵昭情不自禁别开了脑袋,干笑了两声道:“我、我还以为是做梦呢哈哈。我就是一不小心摸到了……然后它掉下来了,我就……不知道是什么,就拿走了……”
“不知道是什么。”烛龙冷笑,真信了她就见鬼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罢,扬起手来,作势要打人。
灵昭的玄影剑被她留在了荒主桑扈身边,就算有玄影剑,她也不是烛龙的对手。见烛龙要动真格,她连忙举手大喊:“我错了!”
“几时偷的?!”烛龙问。
“你把我放到融天山的时候……”灵昭呐呐道。
烛龙气得不轻,他好心救了她,她居然如此报答他?他刚要说话,就被灵昭打断了。
“虽然我偷了娲玉,但看在我也带你进来了的份上,烛龙大人,你就既往不咎吧!”
“既往不咎?想得美!”烛龙道,“便是娲玉之事我饶了你,你出卖我这笔账,咱们又该怎么算?”
“出卖?”灵昭不解,“我何时出卖你了?出卖给谁了?”
“还不承认?!我前脚拿到了神巫传过来的秘文破解之法,后脚嘘啼就得了信儿,围攻朱雀城。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明光?神巫?”
这可就真是冤枉灵昭了,“我、我今天之前都不知道嘘啼长什么模样,你自己走丢了风声,竟然污蔑我?简直好笑!”
烛龙还没说话,灵昭又道:“再说了,你从甘渊出去后,我还以为你去了密室。若我是嘘啼的眼线,自然会让他们去密室找你,又怎么会被一路追杀到融天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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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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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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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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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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