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锦儿跟了纳兰盈七年,所以御书房那天,纳兰盈毫无犹豫的将锦儿推出来顶罪,她才会不甘心!甚至恨!!锦儿当真没白在后宫呆七年,知道利用我的死来嫁祸纳兰盈而不是直接要了纳兰盈的命!只是她没想到容儿会出现…”顾晚晴的眸底氤氲出一片雾气,却强忍着没让它掉落下来!哭,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差点儿忘了!我听上官御医说过,当天早上,容儿曾在储药室等他,并拿出一张褶皱的宣纸让上官御医辨认上面的粉末,不过那纸上的确是香料!
而容儿死前手中攥着的那张宣纸上沾染的粉末,却和糕点里的毒药一模一样!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容儿跑进来时握着的字笺,那张我们没有看到字的字笺,也一定有问题!!”绣娘眉心蹙起,百思无解!
“楚-蝶-衣……”顾晚晴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光迸发出凛冽的寒意!
听顾晚晴提到楚蝶衣的名字,绣娘恍然,却还是不甚明了
“你的意思是糕点有毒的消息是楚蝶衣透露给容儿的?如果是这样,她似乎该是帮了我们才对…”绣娘疑惑的看着顾晚晴,此时,她还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这只是后来!你刚刚说过容儿曾拿着带有香料的宣纸去找上官谨,而进门一刻,手里握着的却是带有剧毒的宣纸,当时纳兰盈和锦儿都在正厅,很明显,这宣纸是楚蝶衣给的!而且可以证实一点,楚蝶衣的初衷是想要了我的命!
否则她不会换掉带毒的宣纸来麻痹容儿,至于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暂且不论,至少她掌握甚至操控整件事!!绣娘…我不会让纳兰盈死…”顾晚晴寒眸如刃,眼底的恨意汹涌而至,思虑很久,方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就算这件事纳兰盈是冤枉的!可宸鸳宫那件事呢?!你不是很想纳兰盈死的么?!这一次她必死无疑!晚晴,你可不要糊涂啊!”绣娘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晚晴,满腹疑问!
“的确!纳兰盈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够,我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遇到更强悍的对手了!既然楚蝶衣可以利用纳兰盈来对付我!我们为什么不可能利用纳兰盈与楚蝶衣周旋?!本就是个弃子,便要她死的更有价值吧…”这便是后宫,纵是一张白纸,时间久了,也会被涂抹上不同的颜色,在痛失爱子打入冷宫之后,在芽儿被摧残到左目失明之后,在容儿枉死清风鸳之后,顾晚晴终是收起最后的隐忍和善良!
既然注定要下地狱,又何必在乎多少层…在顾晚晴决定要复仇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终归是要下地狱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绣娘眸光微舒,暗自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到顾晚晴的变化,那双眼中迸发出来的精光,让人不可觑…琇書網
“有圣旨在,我离不开,绣娘,你替我走一趟宸鸳宫,让纳兰盈知道她该知道的!至于下一步,那就要看纳兰盈的反应了!”清冷的声音蕴含着一抹高深莫测的韵味,顾晚晴发誓,在此刻起,她不再任人摆布,不再成为谁的棋子!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尽管道路曲折,荆棘丛生,可她还是会排除所有阻碍,直至达到终点…
闻此言,绣娘自是心领神会,可还是有顾虑的地方
“现在皇上亲眼看到整个事件的经过,纳兰盈纵是百口莫辩,这一次,就算我们肯放过纳兰盈,皇上也定会治她死罪!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绣娘忧心开口!
“如果我能出面澄清,应该会保纳兰盈一命,只是楚蝶衣断不会留下这个祸患!定会出面百般阻挠!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想看看莫晋轩的心,有几分是偏向我的……绣
娘…容儿的葬礼…”顾晚晴眸光微闪,波光如烟!说好不哭的,可还是忍不住流泪!
“宫里的规矩,我们改不了,容儿…当天就被李公公抬出清风苑了,如何处置不是我们可以左右得了的…”绣娘明白顾晚晴的意思,漠然回应…
“我明白…”顾晚晴苦涩垂眸,泪,自眼角悄然滑落…
夜,孤冷寂寥,寒风肆虐成狂,呼啸着扫荡整个大燕后宫,原本的凄凉之感更加浓重!
宸苑宫的幔帐随风飘荡,白色的幔帘在空中狂乱的舞动着,起伏着,发出猎猎的声响,宛若幽灵!
当绣娘提着装有糕点的锦盒迈进宸鸳宫时,忽觉寒意,不禁轻颤了一下!
“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任由绣娘唤了几声,都没有听到纳兰盈的回应!不在?可宫里丫鬟分明看到李公公押着纳兰盈回了宸鸳宫的?!难道皇上已经…
“不是…不是我…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羸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自贵妃椅后面传来!
绣娘闻声一震,清眸微眯着绕过贵妃椅,当看到面前的纳兰盈时,绣娘当真相信一句话,便是人恶人怕天不怕呵!
只见纳兰盈神情狼狈,花容失色,晦暗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全身的颤抖召显了她内心的恐惧!
“原来宸妃娘娘在这里…奴婢绣娘叩见宸妃娘娘…”绣娘恭谦开口,说话间俯身施礼!心底,划过一抹冷漠!
“绣娘…绣娘…你…你来做什么?!!”纳兰盈下意识朝贵妃椅紧靠了一下,樱唇颤抖,眸光充满畏惧!
“当日清风苑,奴婢一时气极,以下犯上打了宸妃几下,所以奴婢今日特带了些糕点来向宸妃娘娘请罪!不管宸妃您如何处置奴婢,跪碎片也好,撑嘴也好,杖刑都好,奴婢绝不会有一句怨言!当然,也不会到皇上那里喊冤…”绣娘语带深意,顺手将装有糕点的锦盒恭敬举到了纳兰盈面前…
就在绣娘将锦盒举到纳兰盈面前时,纳兰盈突然似疯了一般甩开锦盒,口中歇斯底里的喊着冤枉!!
“拿开!!不是我!!那毒不是我下的!!要我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绣娘!你告诉顾晚晴…我是真的是想和她化解仇怨!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求她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吧!!求了你!!绣娘!!我…我给你磕头了!!”此时此刻的纳兰盈,已经不顾尊严,不顾颜面,只要活着,纵是让她当牛做马,她也会义不容辞的应下!!
“娘娘这是何意?!绣娘怎受得如此大礼!!”绣娘佯装惊恐的将纳兰盈自理石地面扶起,走至贵妃椅边坐了下来!
纳兰盈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糕点,眸光惊恐异常,脸色惨白如纸,冰凉的手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拽着绣娘不放!口中反反复复总是那么几句,有那么一刻,绣娘当真以为一向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宸妃这是疯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安抚,纳兰盈才算是有些许的平静!
“绣娘亦相信,这毒药不是宸妃您下的,可事到如今,这还有意义么?皇上是亲眼看到容儿和锦儿食用糕点后毒发身亡的!娘娘纵是冤枉,也是百口莫辩!”绣娘眉梢掠过一抹愁容,似是无奈开口!
“你…你相信?绣娘你信我?!!太好了…绣娘!你去告诉晚晴!告诉皇上!!替我洗刷冤屈!!我冤枉!当真冤枉啊。你…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全都给你!!好不好?”纳兰盈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希望,双手急忙自发髻和耳垂上轻扯下金簪和耳坠!慌乱的塞进绣娘的手里!
“无凭无据,纵是绣娘想为娘娘开这个口,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如果不是娘娘下毒,那一定是有人想借娘娘的手除掉晚晴!再嫁祸给娘娘,一箭双雕!此人当真高明呵!没想到这后宫居然有比娘娘更精于算计之人!!恕绣
娘斗胆问一句,您到清风苑该不是自愿吧?!”绣娘语带双关的引指着纳兰盈的思绪,看着纳兰盈的眼神,绣娘知道,晚晴这步棋走的精致…
“我…我是自愿的…”纳兰盈犹豫着开口,眸光闪烁不定!
“娘娘若不肯坦诚相对,那算绣娘自作多情了。奴婢告退。”绣娘吃定纳兰盈此刻需要自己,这样的激将法定会让纳兰盈吐露实情!
“不要。皇后…皇后曾到这里游说过!说当下的情形只有与顾晚晴化干戈为玉帛才会有所转机…所以我才会到清风苑…皇后还…是…是楚蝶衣?!!”纳兰盈登时恍然,眸光怒火冲天!
看到纳兰盈眼中的愤恨,绣娘知道,自己是完成顾晚晴交待的任务了!
“是楚蝶衣…是楚蝶衣!!!那个贱人!居然设计害我!!不行!!我要见皇上!我要向皇上禀明一切!!让皇上还我公道!!”纳兰盈激动起身,眼中恨意如毒蛇般猛窜上来!心,恨至极限!
“娘娘且先少安毋躁!听绣娘几言,且不说这些都是绣娘与娘娘的猜测!就算是事实,娘娘以为皇上会治楚蝶衣的罪么!再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楚蝶衣当着皇上的面将娘娘毒死,娘娘觉得皇上会忍心动她一根手指么?!
娘娘此时去,不异于以卵投石!不止不会保命还会死的更快!”绣娘的话如一块重石狠砸在纳兰盈的心尖!是呵!!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处境,何以与楚蝶衣抗衡呵…
纳兰盈苦笑,眼泪汩汩流出,绝望顺间替换了刚刚的愤怒,除了等死,她还可以有别的选择么…
“那我怎么办…皇上会留我一具全尸么…我不想被凌迟……绣娘…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纳兰盈的泪水夺眶而出,喉咙哽咽着哀嚎!
看着纳兰盈双手捂面,涕泪横流的惨状,绣娘本以为自己会同情她,却不想,这一刻,在绣娘心底浮现的,就只有‘活该’二字…
夜,深邃迷蒙,浩瀚的苍穹上,几颗星用尽力气闪着微弱的光芒,忽闪忽闪,宛若人的生命随时可能消失!
顾晚晴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眸光缥缈的望着天上的残星,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习惯了寒夜的冷风,因为只有寒风,才能让她清醒,才能让时刻记着仇恨!如果说芽儿的殇,让顾晚晴学会了计谋与反抗,那容儿的死,便让她学会了残忍和无情!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虽轻,却听得真切,顾晚晴垂眸,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回身时,一件乳白色的袍子已然覆在了自己的身上!
上官谨逶身坐在顾晚晴的身边,没有开口,没有看她,眸光顺着顾晚晴最初的方向望去,那颗星依旧在眨!
青葱如玉的手指轻扯着身上的白袍,慢慢收紧,自白袍上传来的温度终究没有暖了顾晚晴的心!这后宫容不下有心之人呵…
“逝者已矣,多思无益,相信容儿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伤害自己!如果你想离开这事非之地,上官谨定会帮你…”清越的声音缓缓响起,透着让人心动的沉稳和沧桑……
顾晚晴心头微震,回眸诧异的看着身侧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俊逸无双的面容波澜不惊,璀璨如华明目坚定异常,她知道,上官谨的这句话,不是戏言!
“晚晴从没想过离开大燕后宫,上官先生的好意,晚晴心领了!只是这话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后果难测…”顾晚晴下意识撵着白袍,神情但却了冷漠,显得有些迷茫,该是怎样的情感会让上官谨说出这样的语言,是怜悯?是同情?还是自己无意之间触动了他的心弦!
若真是如此,该是罪过……
“皇上我倒不在意,只看晚晴你愿不愿意…其实在下真的不明白,这后宫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留恋?!是冷宫的凄冷无依?素庭的忍辱负重?还是宸鸳宫的命
悬一线?清风苑的剧毒糕点?!你几经生死,都还不足以让你看清这后宫的尔虞我诈么…”上官谨的声音有些激动,仿佛这经历种种苦难的人是他…不过如果真的是他,或许他倒不会如此心痛了…
顾晚晴不语,美如蝶羽的眼眸再次望向这无边无际的苍穹,唇,荡漾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温柔且悲伤!许久,顾晚晴终于开口
“上官先生且将这看作是晚晴冥顽不灵的执着吧!举棋难悔,这条路,晚晴已经走出很远…回不了头了…谢谢你的披风,人若是心冷了,纵是寒风又奈我何……”顾晚晴将白袍解下放回到上官谨的手里,转身间,眼底抹过一丝愧意,她不是不识好歹,只是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上官谨…该是一时的不忍吧…这样如神邸般嫡仙的男子,怎会对她动情呢!顾晚晴不禁嗤笑…
看着顾晚晴独立苍凉的背影,上官谨紧紧攥住了白袍,晚晴…你可知,只要你一句话,纵是天涯海角,上官谨都死生相伴…
再审纳兰盈,莫晋轩一样没有通传顾晚晴,而楚蝶衣,则名正言顺的坐在莫晋轩的身侧,这一回,她要纳兰盈死!
因为她不敢臆断纳兰盈会不会将此事联想到自己身上,她亦不会留下一个在未来某日或许会向自己出剑的隐患!她不喜欢赌!!
在这后宫,给别人留条生路的同时,便是给自己挖了一条死路!没人可以预测得到下一个对手会是谁!纵是蠢钝如纳兰盈,楚蝶衣也不会大意!
“纳兰盈!朕问你!那糕点里的剧毒,可是你下的?!目的何在,意欲何为?!”寒彻如冰的声音陡然响起,莫晋轩寒眸阴森冷冽,在射到纳兰盈身上时,仿佛要将她凌迟至死一般……
聪明如顾晚晴,怎会听不出楚蝶衣的挑拨和寻衅!只不过她既是有备而来,便也不甚在意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晚晴若有心偏袒宸妃,当日御书房,便不会与芽儿一起指正宸妃!只是这件事,宸妃的确冤枉!皇上可还记得,清风苑时,宸妃自告奋勇,定要尝那糕点以证她的清白?如果剧毒真的是宸妃下的,她怎会傻到要亲自食用?”顾晚晴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莫晋轩深邃的寒眸宛若幽潭,一眼不眨的盯着顾晚晴,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似被人慢慢揭开!很痛,却找不到根源!他何尝不知道纳兰盈有九成的把握是冤枉的!!他不深究,不调查的原因何在呵…顾晚晴…朕在为你做主,你感觉不到么…
“这倒未必,或许是宸妃的戏特别逼真呢?亦或许宸妃早吞服了解药呢?最后食用糕点毕竟不是宸妃,所以这些话,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而锦儿和容儿的死,也一定要有人负责!”楚蝶衣清眸如辉,音调轻柔,却句句针锋相对!
“上官御医验出此为剧毒,根本无药可解!当时皇上亦在场,只需皇上一句话,宸妃定要食用糕点,我相信,纵是宸妃再想害我,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走这一步险棋!所以晚晴相信宸妃是冤枉的!而且恳请皇上饶过宸妃…”顾晚晴俯身跪在纳兰盈身侧,成诚心诚意道!
楚蝶衣没再回应,而是将眸子闪向身侧的莫晋轩!自己与顾晚晴已成对峙局面,可莫晋轩竟然缄口不言?!他在想什么?如果是顾忌自己的颜面,他早该阻止顾晚晴的!可他没有,该是不忍心驳斥眼前的旧爱吧!!
这一刻,楚蝶衣的心底,忽然划过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看来莫晋轩终是不忍心了!只可惜,这后宫本就是女人的战场,男人!只不过是这场激战中的任人摆布的武器罢了!
“虽为六宫之首,但既然晚晴都可以原谅宸妃的过错,蝶衣无话可说,臣妾请皇上成全晚晴一片善心!饶纳兰盈不死……”以退为进,楚蝶衣既然看出了莫晋轩心之所向,再纠缠下去,怕是没有一点好处,反倒会让莫晋轩的心偏离自己!不忍则乱大谋!至于纳兰盈
…机会有的是………
不管顾晚晴和楚蝶衣是带着怎样的心思为自己求情,纳兰盈只知道一点,这一次,她是死里逃生了………
回到清风苑,绣娘已然在门口等了很久!
“怎么样?”见到那抹柔弱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走过来,绣娘紧两步迎了上去!
“还好…纳兰盈被贬素庭,不过命算是保住了…”顾晚晴清眸微眯,若有所思道!
“被贬素庭?!可惜了…”绣娘有些惋惜的开口。
“绣娘别忘了,如果不是锦儿,纳兰盈不会有今天的下场,虽然她现在只是个丫鬟,但谁敢保证丫鬟不能成事呢…倒是楚蝶衣,今日御书房,莫晋轩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辞,但却有意偏向我这面,楚蝶衣本来是与我据理力争,但到最后,却忽然转口,将所有的劣势一夕之间搬平!这个女人的确精明,而且不是一般的精明……”顾晚晴微凛的眸光暗藏着一丝担忧!
“楚蝶衣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相信她已经感觉到我们反击了,看来以后行事,我们要处处心,切莫让她抓住把柄…”绣娘柳眉微蹙,身处宫中二十余年,能有楚蝶衣这般心思的,当真少见…
“嗯……芽儿呢?这两天因为容儿的事,她哭了几夜了我真怕她的眼睛会有事?”顾晚晴忧心开口,只是…她何尝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哭泣…
天残月,夜凉如水,寒风带着悲鸣的呼啸席卷着整片树林,干裂的树枝被风刮的猎猎作响,时尔会发出咔嚓的声音,让人莫名烦躁,莫名恐慌!
“停。”一道冷冽中夹杂镇定的声音赫然响起!摇旗手猛的甩动帅旗!三百精兵陡然而立!
“将军何事?”身为萧轻宇手下副将的伏侄,翻身下马,疾步跑至萧轻宇近前!双手握拳,恭敬施礼!
“我们被包围了…”那张俊美如铸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剑削的长眉下,眸光如星光般闪烁,从里面折射出来光芒仿佛无坚不摧!萧轻宇一身戎装端坐马背!锐利的寒眸骤然凛冽如冰!
伏桎闻言陡然一惊,还未开口便已感觉到四处杀气尽显,转眸间,眼前赫然出现足有一千多人的队伍!他们个个身着夜行衣,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将军!我们要不要列阵?!”伏桎惊骇开口!三百对一千,纵是铁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是步兵!
“这里的地势根本不适合列阵!若打起来,让士兵们各自冲出重围!若能逃出去,即刻回京!切莫再去蜀城…”萧轻宇利眸如刃,字字含冰,深邃如潭的眸光直视慢慢靠近的敌人!心,莫名闪过一丝彻骨的凄凉和哀伤,晚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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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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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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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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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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