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琛缓缓摇了摇头,“不但有关系,而且,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寿宁村的秘密就是鬼母庙的秘密。”
“那你为什么还带我离开?要不,我们现在再回去?”我奇怪的看向他道。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在那个地方!”棺琛望着我道,“还有小慧,冷红霞,更不能去那里,胡灵,你看看你的玉!”
棺琛突然说了一句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的玉?为什么要看我的玉?那个地方跟我的玉有什么关系吗?
我将胸前的墨玉从衣服里拽了出来,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本已经润泽光滑的墨玉,此刻竟像四舅奶奶交个我的时候一样,变成一块粗糙的看不出形状的石头的样子,颜色有些微微泛灰,甚至比四舅奶奶交个我的时候更加丑陋和不起眼,如果丢在一堆碎石里面,一定会分辨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我脑海里的幻境吗?”我问棺琛。
“你的这块玉,承载着你的元神,如果不是它,你早就死在里面了!”棺琛的神色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凝重,“那里是鬼幻之境,是鬼母管辖的空间,从那里出来后就会变成她的鬼子,也就是恶灵,你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从那里面出来的人。”
接着他又担忧的望着我说:“那里就是锁灵阵的中心,现在你的元神已经受损,再去那个地方,无异于送死!刚刚若不是我来得快,你再次陷入到那个幻境,就真的出不来了。”
锁灵阵?xǐυmь.℃òm
我心中悚然一惊,这是我第二次听棺琛说到这个阵法了,不仅棺小慧和冷红霞应该这个阵躲在平安扣里不敢出来,就连整个村子,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遇见任何一个灵体,原来都是被鬼母庙的锁灵阵给困进去了。
“可鬼母应该是女的吧,可为什么看到的却是以个男的?”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棺琛微微摇头,“至于你说的那个人,我也不清楚,但我有一种直觉,他跟这个村子现在的状况有很大关系。”
“那提醒我的那个黑衣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也能进去?”我又问他道。
棺琛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胡灵,你并不是想知道他是谁吧,你只是想让我告诉你他到底是谁吧?”
我有些尴尬扯出一丝蜜汁微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只成了精的棺材鸟!的确,我只是想从他嘴里知道,这个从我十四岁起就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他是谁的。”又是这句极度敷衍的说辞。
好吧,天机不可泄露!
我不再逼问他黑衣人的身份,望着他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王五一有消息了吗?”
“我们先在村子里到处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吧,只要你不接近鬼母庙,锁灵阵暂时还伤害不到你!”棺琛说。
我不再多说多问,跟在棺琛身后慢慢在荒凉的村落里走着,四周依旧一片死寂,除了我们窸窣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些羞愧,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曾用那么绝情的话伤害过他,但他却绝口不提,反而还耐心的跟我解释这一切,得朋友如他,还复何求?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我和他走到一栋相对完好的院落前,院墙塌得只及我们的小腿高,院门却依旧还在,突兀的耸立在断墙中间,而小院正中的那座房子,仿佛没有受到三年前那场灾难的任何影响,完整的孤立在那里,在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子里显得格外诡异。
然而,更诡异的并不是这些,房子里竟然跟鬼母庙一样透出昏黄的灯光,窗户上还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影手中拿着剪刀,正在灯下低头剪着什么。
我的心再次剧烈的狂跳起来,经过鬼母庙的事,我对在这个村子里的出现的灯光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
棺琛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也许是听到了我咚咚如擂鼓的心跳声,他回过头来低声安慰了我一句:“别怕,是人!”
人?我简直有些怀疑棺琛是不是判断错了,这个地方怎么会还有人在?
棺琛站在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院墙的断墙外一言不发的望着那栋小房子和窗下坐着的人,那人竟无知无觉,完全没有回头的迹象。
就那么望了的约一刻钟左右,棺琛走到院门前,抬手轻轻扣了两声,敲门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格外寂静甚至带着浓浓死气的空间却如同振聋发聩。
窗下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并没有听到敲门声,更没有发现门口突然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站在院门外等了约一刻钟,里面的人没反应,棺琛也不再敲门,里面的人仿佛在跟我们无声的对峙着。
“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我有些不解棺琛的做法,小声问道。
棺琛没有回答我,再次抬起手,准备敲门。
手还没有落到院门上,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了,木门撘链像是许久没有开合过,声音尖锐刺耳,伴着木门上的腐木气味,听着冷不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是跟在棺琛身后,我依旧感觉自己大脑里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随时都有转身就跑的冲动。
不容我多想,棺琛已经跨步走了进去,我紧紧跟在他身边,跟着走进小院。
走进去我才发现,院子里竟格外整洁干净,院墙边种着两畦菜地,菜地里种的却不是蔬菜,而是昙花,月光下,昙花全部盛开,闪耀着月白色的光泽,正屋门外一棵枣树,枣树上结满了累累的果子。
枣树下放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一个老式青花茶壶,没有茶杯,桌旁放着一把藤条编成的摇椅,夜风中轻微的前后晃动,仿佛前一刻,椅子上还曾躺过一个人,在惬意的喝茶看星星。
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布局,我却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隐约有几分奇门八卦的痕迹,但再仔细看的时候,又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院落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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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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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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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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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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