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期待啊,这将是我离开这个破县城前玩的最有趣的一场游戏!”陈珊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说。
“陈珊珊,我没想到你不仅偷东西,竟已经完全是一个变态了!”我望着她依旧美丽却有些狰狞的脸说。
“呵,变态?”陈珊珊冷哼,“你一个农村来的下贱丫头,怎么能知道我们城里人游戏的乐趣,今天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爽到极点的!更会让你知道,你自以为是的那点道行,是多么的可笑!”
说话间,面包车已经驶离城区,上了一条盘山公路,时值深秋,山上枫叶已是绯红一片,四周却却依旧鸟语虫鸣,隔着车窗玻璃,依旧有桂花的香甜气息弥漫进来。
我想起小时候,跟四舅奶奶一起上山捡枞菇子,也是这个时节,漫山遍野的红叶里,找到四季常青的枞树,轻轻拨开树底下掉落的层层枞针,就能找到橙色的枞菇子。
四舅奶奶总会说:“轻些往篮子里扔,别抖,枞菇子比别的菇子要脆,你手脚那么重,回去都破了!”
我总会抱着装枞菇子的篮子远远跑开,笑着道:“奶,枞菇子要是碎了,洗的时候就不用再掰开了!你看,我多能干,又找到了一个!”Χiυmъ.cοΜ
正想着,陈珊珊忽然将车窗玻璃放下来,白皙的手指伸向窗外,张口道:“胡灵,你看这山里的景色多美,好好看看,过了今天,你就再也看不到这么美的景色了!”
我冷着脸没看她,没说话,陈珊珊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跟一个疯子,说什么都是浪费唇舌。
“胡灵,你知道吗?我其实真的很讨厌你!”
陈珊珊望着我道:“不过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贱丫头,却总是摆出那么高高在上的圣女姿态,就连顾西文都愿意跟你交朋友,甚至为了害死养了那么多年的小鬼,他师傅那么打他,他都不肯说是为了帮你,你凭什么?凭什么得到这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连江美丽都说你是个好学生,竟想让你当副班长?
你以为我真的是想跟你交朋友吗?若不是顾西文他师傅说看你的面相你能帮到我,我才不会理你这种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晏先生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还说什么你能帮到我,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转学的下场!”
她的话成功的让我再次望向她。我并不关心她讨不讨厌我,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接近我是别有目的,更何况,我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引起我注意的是,她说顾西文为了我被他师傅打。
我曾经问过顾西文,两个小鬼没有了,他师傅会不会惩罚他,他当时回答我没事,可从那以后,我没再见到过顾西文,甚至连他的一丝音讯都没有。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顾西文被他师傅打了?是不是伤得很重?”我盯着陈珊珊问。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不妨看在上下铺的情分上告诉你顾西文的师傅是怎么惩罚他的!”陈珊珊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看到她的笑脸,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难道顾西文出事了?
陈珊珊笑颜如花,语气温柔的告诉了我一件发生在顾西文身上极为残忍的事。
原来,那两只小鬼是顾西文用血养出来的本命小鬼。
晏先生让他用他的血养那两只小鬼的目的,是为了当小鬼鬼王用的,他们养到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灵识,只要养满九年,就能当鬼王,直接自主出去找游魂化成小鬼了,还能用游魂的灵气帮晏先生疗旧伤,让晏先生的道行突飞猛进。
可是顾西文从我这里回去的时候,晏先生发现,苦炼了七八年很快就要大功告成的小鬼,居然死了。
晏先生大为恼火,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顾西文却死死不肯说出小鬼到底是怎么死的。
为了让他说出事情的真相,晏先生开始折磨顾西文,将他的双手双脚生生打断,再用怨念化成的魂虫接回去,让他每日子时受万虫噬心的痛苦,可即使这样,顾西文还是不肯说。
晏先生怒了,放出十二只养了三年最嗜血的小鬼,让那十二只小鬼日日吸食顾西文身上的血,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晏先生再让用血蛊虫为他造血,血气恢复后,再继续放出小鬼重新将他的血吸到只剩最后一口气。
关于血蛊虫,不知怎么,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突然就有了了解,是用九百九十九个童女的血液炼制而成,补血的速度极快,过程却十分痛苦,有万蚁蚀骨痛感,还有全身从里到外置身火海的炽热感,偏偏由于精血的逐渐充足,人会越来越清醒,两种痛楚交叠而至,传说比凌迟和炮烙之刑更痛苦百倍。
直到最后,顾西文被折磨得完全没有了人形,用陈珊珊的话来说,就是一堆血糊糊的垃圾。
可直到这时,晏先生还是没有撬开顾西文的嘴。
最后,还是陈国建想出了一个主意,先用顾西文最惧怕的事情击溃他的意志,再请来催眠师为他催眠,问出事情的真像。
听到这里,我整颗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成一团,强忍住眼底的一阵阵酸意,我绝不能在她的面前掉下眼泪!
眼底仿佛一片灼热,我冰冷的看向陈珊珊,“最惧怕的事,将他关进密闭漆黑的屋子里吗?”
顾西文曾跟我说过,自从小时候经历过开眼的痛苦之后,他最怕的是漆黑密闭的空间。
陈珊珊望着我道;“你们之间果然不干不净,居然这么了解他!”
“我跟他没有不干不净,顾西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越瞪越大,看向陈珊珊。
“无所谓了,顾西文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我怎么还可能喜欢他,你跟他不干不净也同我没什么关系!更何况,你马上就要死了!”陈珊珊无所谓的笑着说。
“你知道晏先生到底是怎么做的吗?”陈珊珊突然凑近我的脸问。
“怎么做的?”我不想再听下去,却不由自主的张口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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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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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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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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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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