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忙讪笑着上前打圆场,眼光在我脸上扫过,闪过一丝厌恶。
林厂长去转身朝我走过来,在我和四舅奶奶面前站住,脸色复杂的问我:“丫头,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
我犹豫着看了一眼四舅奶奶,四舅奶奶叹口气道:“丫头,既然遇上了,就是机缘,你说吧。”
我点头,看向林厂长道:“我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林叔,你身上有东西,所以晚上不要出门。”
“你刚刚说,是个黑衣服的老太太?”
我看向林厂长的背,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老太太居然不见了。
“嗯,一个穿着黑衣服扎着小圆髻的老太太,但是现在不见了。”
林厂长点了点头,“我刚刚是突然感觉身上好像松快了些,丫头,你既然能看到那个东西,那你知道怎么给那个东西弄走吗?”
我摇摇头,指了指身边的四舅奶奶,“我不知道,但是我奶知道怎么把那个东西弄走。”
林厂长闻言,一脸激动的转头看向四舅奶奶一把握住了四舅奶奶的手正要说话,却被我爸的声音打断。
“哎呀林厂长,你要是信这些东西啊,那找我四舅母肯定错不了,她可是我们老家有名的过阴先生,市里都有人去找她处理事儿呢。”
“真的啊,大姨,那您可真得帮帮我,不瞒您老说,这事儿我找人盘过,盘完是好了些日子,但过不了几天,又回来了啊,要不您老现在就上我家给我看看去?”
四舅奶奶叹了口气道:“现在去吧,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囡囡,你跟我一起。”
“欸!欸,大姨您这边走。”
林厂长喜出望外,领着我和四舅奶奶就往前走。
“哎呀,那个林厂长,您看着大晚上的,我家那两间房住不下,我正打算趁早给她们奶孙俩先找个招待所住几天呢,要不我让我四舅母明天再去给您好好看看,晚了怕人招待所关门了。”
我爸见状赶紧凑过来道。
林厂长皱眉,沉吟片刻道:“住的事儿好办,陈厂长家前两天不是刚退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吗,据说闲家具老气都没搬走,那床和电视机都有,晚上就让这丫头和大姨上那套房里住吧。”
“你放心,大姨这事儿要是给我盘好了,陈厂长那房子就归你了,丫头这不要在县里念书嘛,你们家人多正好住得上,现在住的这两间房,也不用退了!”
一听这话,我爸激动得直搓手,忙道:“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林厂长,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太感谢您了!”
“四舅母,那你赶紧带灵儿上林厂长家看看去,一定要给盘利索了哈!”
林厂长笑着道:“这事儿要是盘好了,你家这丫头才是我的小福星啊,难怪我一见到这丫头就觉得喜欢。”
......
林厂长家在厂区后面,绿化做得很好,五栋带院子小别墅,错落有致,互不干扰,估计是厂领导的住宅专区。
我和四舅奶奶跟着他走进其中一栋别墅,假山鱼池造型精致,一看就是专门找人好好布置了的。
只是入户的黄铜防盗门上贴着一张黄色符纸,微微晃动着,看起来跟房子有些格格不入。
四舅奶奶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张符纸,笑了笑,没说话。
进门后是一个极大的客厅,红木家具华丽厚重,一看就价值不菲。我抱了抱手臂,大夏天的,这屋里却很凉,刺骨的凉。
一个女人垂着头歪坐在红木沙发前的地上,头发蓬乱,像是失去了知觉。
“周梅!哎呀老周,你怎么了呀,不就胃疼吗,怎么还这样了。”
林厂长看起来很爱他老婆,丢下我们就冲了过去。
我到处看了看,目光落在楼梯口处,那个黑衣服老太太浑身冒着黑气的坐在那儿,冷冷的看着我们。
“奶,她在那儿!”
我小声告诉四舅奶奶,手往楼梯口指了指,再看过去,那个黑衣老太太已经不见了。
四舅奶奶点了点头,没说话,径直走到沙发旁看林厂长老婆周梅的情况。
我也朝那个周梅看去,隐约能看到她周身缠绕着一层黑气。
“先把她弄到沙发上吧,她这是虚病,被那东西缠上了。”四舅奶奶摸了摸周梅的手,转身对林厂长道。
林厂长手忙脚乱的把周梅抱到沙发上平躺着,轻轻用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
“呀!”这一拨开,吓了我一跳,忍不住惊叫一声。
这个女人脸色跟那个黑衣老太太一样惨白如纸,眼睛鼻子和嘴角都有一缕黑红色的血缓缓流出来,最诡异的是,她的嘴角朝左侧微微扬起,像是在笑,极其挑衅的那种笑。
四舅奶奶抬头责怪的看了我一眼,一脸凝重。
我忙捂住自己的嘴,朝四舅奶奶讨好的眨巴眨巴了眼睛。
“囡囡,把我的家伙什拿来。”
“哦。”我应声,赶紧从包袱里翻出四舅奶奶的小香炉和三根贡香。
四舅奶奶接过香炉,走到客厅北角,放好香炉,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点香。wWW.ΧìǔΜЬ.CǒΜ
香往小香炉上一插,突然爆出一声轻微的炸响,随后冒起一股黑烟,闪了几闪,竟然熄灭了一根。
黑烟为凶,香灭了说明那东西拒绝沟通。
四舅奶奶站起身,看向林厂长,皱眉道;“说说吧,那东西是你家什么人?”
“这......”林厂长犹豫着不肯说。
“你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们也不是第一个出事儿的吧,你若真不肯说,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只能等着走其他人一样的老路吧。”
四舅奶奶的声音很冷,看起来有些恼怒。
“您老确定,那个......是我们家的人没错?”林厂长犹豫着问。
“大门上有门神,你家大门上还贴了门神咒,等于双重保险,不是你家人怎么进得来?这东西怨气重啊,我还得先试试能不能化了,真化不了,就只能灭,如果是至亲,就只能化,若是灭的话,就连你们后半生的福气运气全都一起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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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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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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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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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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