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大殿里应该有个后门,通向道观里面。
进去仔细找了一圈后,我果然在大殿的右边帘子后面找到了一扇木门。
轻轻推了推,我发现这扇门竟然也没有锁。
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这里看起来是一间储藏室,屋里放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摆放着贡香和黄裱纸。
屋子另一头还有一扇木门,也是关着的。
我走过去轻轻一推,木门露出一道缝隙,但紧接着,发出一阵“叮铃”脆响。
门上被人挂了防盗铃铛。
很快,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手电筒晃动的光束。
我连忙转身往大殿里跑去。
由于背上还背着冬子,窜出储藏室外门刚进大殿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放在蒲团边的功德箱,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储藏室里的内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
现在再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我急中生智,连忙将烝气灌进手中,将功德箱上挂着的铁锁扭开,又从供桌上抓起两个苹果,朝大殿外面扔了过去,自己则闪身躲到了神像后面。
刚躲好身形,电筒的光束一闪,一个中年道士就从储藏室里追了出来。
被我扔出去的两个苹果在顺着台阶滚了下去,发出闷闷的声音。
中年道士将电筒的光在大殿里晃了一圈后,扶起倒在地上的功德箱,又用电筒仔细看了看被我扭坏的铁锁,抬脚就朝大殿外追了过去。
“小毛贼,看被我捉到不揪出你的魂魄来炼了,竟敢来我流云观偷功德箱!”中年道士口中骂骂咧咧。
我松了口气,背着冬子就准备趁这个机会赶紧进去。
但想了想,背着冬子进去极不方便,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知觉,如果遇到危险,我还要保护他,不如就先将他藏在这座石像后面,等找到他的魂魄,我再带他的魂魄来这里回魂。Χiυmъ.cοΜ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对方是谁,一定想不到我将冬子的身体藏在了这座石像的后面。
我将冬子轻轻放在地上平躺好,正好石像背后挂着很多新旧不一的幔布,上面写着有求必应之类的文字,大概是这里的村民送来的。
幔布很长,直拖到了地上还有很多富余。
我轻轻扯了扯幔布,尽量不让它晃动,将冬子整个儿盖住后,才闪身进了储藏室,从那扇之前挂了防盗铃铛的门进去。
刚出了那道门,手电筒的光线就闪了过来,那个中年道士就骂骂咧咧的进了大殿。
“臭小子竟然溜那么快,等流云大仙忙完,有你好受的!”
中年道士嘟哝着,往里走来。
门后是一个院子,两面是院墙,右手边是一排屋子,看起来应该是道士们住的屋子。
那排屋子和大殿之间有道一人宽的缝隙,沟里湿漉漉的,长满了杂草,应该是两栋房子之间的排水沟。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个道士已经进了储物间。
我望了望,院子里没有其他躲藏的地方,更不知那个道士进来后会进那扇门,干脆山身躲进那道两墙之间的缝隙里。
刚一进去,那个道士就进了院子,反手再将门关好,伸手拉起门边的一串防盗铃铛。
那是用透明鱼线串起来的一挂小铃铛,鱼线尽头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大铃铛。
中年道士将那串铃铛横过木门,在门框上绕了一圈后,牵着铃铛走到第二间房门口,将大铃铛挂在窗棂上,轻轻晃动鱼线,所有的铃声都发出清脆的响声后,才抬脚进屋。
直到听到那个道士关门的声音,我才准备闪身出来。
他身上没什么修为,即使没睡着,只要我刻意不发出脚步声,他也根本不可能听到我的动静。
“何山师弟,师父让我来问你,刚刚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我刚准备出去,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院子里响起。
叫何山的那位中年道士听到声音,连忙重新打开房门,开口道:“白云师姐,刚刚来了个小毛贼,想偷我们功德箱里的善款。”
原来中年道士叫何山,说话的女人叫白云。
何山对那个白云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恭敬。
我连忙将伸出去的脚轻轻缩了回来。
“小毛贼?”
那个白云沉吟着道:“你警醒点,有人来了赶紧出去看看!
师父说刚刚被我们抓回来的那个男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的,那个女的看起来不简单。
虽然她肯定找不到这里来,但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要不我去大殿里点灯守着吧,如果有女的过来我也好及时通知师父!”何山谄媚的说道。
“不必了!”
白云道:“你大半夜的去大殿里点灯,如果那个女的找到这里,本来没法现流云观,看到灯光反而给引来怎么办?”
“哦,那是,那是!”
何山连连称是道:“那你快去帮师父炼制灵佛吧,我注意着点!”
那个白云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再次传来何山关门的声音。
我并没有听到白云走路的脚步声,但也没有感觉到任何阴气。
奇怪的是,我竟然连邪气也没有感觉到。
大殿里的那座石像上明明残留了些邪气,听那个白云的口气,她在协助她的师父想将冬子炼成什么灵佛。
我虽然没看道灵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用活人的生魂炼制灵佛,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邪术。
诡异的是,明明这里正在练邪术,我却完全没有在这方不大的院子里感觉到任何阴邪之气。
等了一会儿,我确定叫白云的女人已经走了,才慢慢从缝隙里探出头来,朝院子里望去。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破云层出来了,银辉撒在院子里,一片银白。
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再次慢慢将灵门打开,让灵气形成灵识触角,朝第三间屋子探了过去。
听白云的声音,是在何山左手边,这么算来,即使最近,也在第三间屋子里。
屋子里只有一个一张床,床上并没有人。
我又朝第四间屋子探了过去,依旧是一间空卧室,一直探到第七间屋子,我才感觉到屋里有三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两个阳魂。
其中一个阳魂,不用说,就是冬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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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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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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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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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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