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美芹晕死过去,脸色灰败,软软的倒在我怀里。
陈渡抬手一挥,那件绿色镶着金边的舞衣从郑美芹的怀中慢慢飘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会伤到你多少?”我抬眼望向陈渡,轻轻放下郑美芹,只能先委屈她躺在地板上了。wWW.ΧìǔΜЬ.CǒΜ
“不会伤到我多少的,最多让我变成普通的鬼魂。”陈渡摇了摇头,示意我安心。
我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就对不住了!”
陈渡没再说话,只是痴痴的望着郑美芹,满脸忧伤。
我从身上摸出一张符纸,抬手掐诀,将符纸朝那件飘在半空中的舞衣抛去。
符纸无火自燃,火星沾上那件舞衣,便瞬间点燃,呼呼燃烧了起来。
红色的火焰让冰冷的储藏室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随着舞衣熊熊燃烧,陈渡弓下了身子,蜷缩成一团,储藏室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浑身朝我散溢出黑色的煞气,微微冒着幽绿色的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没错,我要做的就是将郑美芹一直抱在怀中的舞衣烧掉。
这件舞衣上有大古怪,陈渡因为这件舞衣而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了还有灵识的极阴煞,所以才会附着在这件舞衣上,一直跟着郑美芹。
而郑美芹也因为这件舞衣而突然魂魄不稳,甚至有性命危险。
舞衣的火光映在郑美芹的脸上,使她苍白灰败的脸色看上去有了些许血色。
陈渡却原本凝实的身体却随着舞衣的燃烧变得越来越虚幻,喉咙里也发出似哭似笑的呜呜声。
终于,那件舞衣燃烧殆尽,变成一堆灰色的灰烬,陈渡缩在角落里,身上透出幽幽的绿色光芒,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魂魄,好在并没有溃散的迹象。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冰凉却新鲜的空气涌进屋里,将储藏室里的阴气冲得很淡,黑色的煞气也都随着风飘出窗外。
好在现在是夜间,阴气虽然淡去,但对陈渡的魂魄再没有多大影响。
走回郑美芹身边的时候,我弯腰在地上捡起了那颗鬼眼泪,好在有这个东西,她现在的状态虽然不是很好,但只要将这个东西服下去后,也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身上沾了鬼眼泪的灵煞之气,郑美芹以后基本再不会被任何阴灵缠住。
因为地上的一堆灰烬,储藏室里显得有些狼藉,我望了缩在屋角,因痛苦而瑟瑟发抖的陈渡一眼,叹了口气,弯腰将郑美芹抱了起来。
今夜注定是不能早些回去了。
“等你好些了再出来,我先将郑美芹弄醒。”
我对陈渡说着,拉开了储藏室的门,抱着郑美芹回到客厅,将她平躺着放在沙发上。
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后,我又将客厅里的灯全部都关掉,从背包里拿出一跟生犀蜡烛,点燃放在茶几上。
生犀不可燃,燃之有异香,人可与鬼通。
这东西虽然挺金贵的,但现在也只能忍痛用它了,不管是对现在虚弱的郑美芹,还是对陈渡的魂魄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不会伤到他们俩任何一方。
我坐回沙发上,扶着郑美芹坐了起来,将陈渡的那颗鬼眼泪塞进郑美芹的嘴里,又拿起水杯,喂她喝了几口水。
鬼眼泪的效果很强大,很快,郑美芹惨白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她轻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胡灵。”郑美芹望着我轻声开口了,眼角还噙着泪花,“我刚刚好像梦见陈渡了,他死得好惨。”
我轻声叹了口气道:“你不是做梦,是真看见了!”
郑美芹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撑着胳膊肘坐了起来,问我道:“胡灵,我怎么了?”
“你被阴气冲到,昏过去了。”我说。
“所以,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对吗?”郑美芹轻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是真的。”
想到我看到的那个面包车司机,我又问郑美芹:“除了陈渡的死因,你还看到什么了?”
郑美芹跟那个人更熟悉,如果她看到,即使头上套着黑色方便袋,也一定能认出来。
“我……”郑美芹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表情也变得疑惑,顿了顿我问:“胡灵,我还能再看到陈渡吗?我能不能跟他说几句话?”
“可以看到,你还怕吗?”我问郑美芹。
“我不怕了!”郑美芹的眼睛落在茶几上燃烧着的生犀蜡烛上,脸色变得有几分痛苦和难以置信:“我想问问他,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好!”我点了点头,扭头望向储藏室门口。
生犀蜡烛的烛光摇曳,满屋弥漫着奇异的香气。
一个人影慢慢从储藏室门口慢慢走了出来,身形颀长,五官清朗,如果不是脸色惨白还泛着青绿色的幽光让他的形象看起来有些诡异,会是个很帅气阳光的大男孩。
“陈渡!”郑美芹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脚就朝陈渡的跑了过去。
跑到陈渡面前后,郑美芹停住脚,凝视和陈渡的脸,颤抖着嘴唇开口道:“陈渡,都是我不好,你还在怪我吗?”
“不怪你,我只是怕你被人欺负,所以才会一直跟着你。”陈渡微微摇头说。
“陈渡!”郑美芹轻唤了一声,伸出双手想要去抱陈渡的鬼魂。
脚下一个踉跄,郑美芹抱了个空。
陈渡的身影迅速后移,避免让郑美芹碰触到自己。
他并非不知道郑美芹碰触不到他,应该只是担心郑美芹太过接近他会再次被他身上的阴气冲到。
“美芹!”陈渡心疼的朝郑美芹伸出手,又十分无奈的缩回了手。
“陈渡?”郑美芹一脸疑惑的望着陈渡,满脸不相信:“陈渡,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不对?”
我心中轻叹,也站起身走到郑美芹身边,拉着她回到沙发上坐下,轻声开口道:“陈渡是怕自己身上的阴气伤到你,所以才不肯接近。”
阴阳有序,郑美芹身上的阳气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太过接近陈渡,同样也会伤到陈渡。
他现在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鬼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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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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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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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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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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