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我心中一动。
的确如郑美芹所说,亡灵一般出现在一个地方都是有原因的,陈渡的鬼魂的确可以一直跟着郑美芹,但他跟郑美芹并没有结婚,也不是亲人,轻易应该进不了郑美芹的家门。
每家大门都有门神守着,除非是郑美芹家人的魂魄,其他鬼魂一般都没办法进去。
既然陈渡能自由进出郑美芹的家,一定就是有原因的了。
“陈渡是不是还有遗物在你手上,被你一起带过来了?”想到这里,我开口问郑美芹。
郑美芹点了点头道:“有一件舞衣,应该算是他的遗物吧!”
我望向郑美芹,“舞衣?”
“嗯,当时我们一起参加全国大赛的那件舞衣,缪磊接替了男角的位置后,重做了新的舞衣,陈渡的那件我悄悄留下来了,没有交给他妈妈。”郑美芹说。
说话间,郑美芹已经领着我上了八楼,她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一股若有似无的阴森寒气扑面而来。
“陈渡的那件舞衣你放在哪儿了?”我环视了一下屋子,扭头问郑美芹。
就如郑美芹说的,这间房子很大,光客厅就有五六十平米,客厅外还有一处采光很好的阳台,装修并不奢华,简约风格,桌椅沙发的款式都很时尚。
客厅里虽然有阴气,但陈渡应该很少在客厅里长时间停留,所以阴气并不是很重。
“我藏在了杂物间里。”郑美芹略略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缪磊那个人有时候很小气,我被他发现我藏了陈渡的舞衣会生气,曾经想过烧掉,又有些舍不得,所以一直藏在那儿。”
郑美芹说着抬手指了指一扇房门。
我抬脚径直朝房门口走去。
“胡灵!”郑美芹出声喊住我,开口问道:“因为那件舞衣陈渡才会留在我身边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也不完全算是吧,应该说是他想要跟着你,所以魂魄会附身在那件舞衣上。”
“所以他现在应该在那间屋子里?”郑美芹望着我,有些犹豫的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他吗?”
我挑眉,“你不怕了?”
“你不是说如果不是他,那辆货车就撞上我们了吗?再说了,我今天连死人开的车都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像你说的,陈渡应该不会害我。”郑美芹说。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伸手去推门,望着郑美芹说:“如果你真不怕的话,就跟我一起进去吧!”
“好!”郑美芹点头,站在原地愣了愣,强压下心里的害怕后,才抬脚朝我走来。
我从身上摸出一张开眼符递给郑美芹,开口道:“将这张符拿在手里,它能让你见到陈渡的鬼魂,如果实在害怕的话,丢掉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郑美芹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符纸,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望了她一眼,伸手拧开门把手。
一股逼人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我还好,郑美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间屋子的面积不是很大,最多二十平米,靠墙是一组立柜,没有其他家具,地上散乱堆着一些放满杂物的纸箱。
我侧头望向郑美芹,她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正对着我们的一面墙上。
墙上挂着一件绿色镶金边的舞衣,窗户紧闭着,屋里并没有风,那件舞衣的下摆却簌簌而动,像是有人穿在身上,正抬脚要朝我们走来一样。
“胡灵!是他,就是他!”郑美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浑身颤抖得厉害。
应该是感觉到了郑美芹的害怕,舞衣贴在墙上又不动了。
“你出来吧!”我望着舞衣轻轻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是想保护美芹,至少要让她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屋里的灯光忽闪了几下后,灯光忽然变成了幽森的红色,血的颜色。
紧接着,传来一个男人压抑的哭泣声,哭泣中夹杂着一声声的低呼:“美芹——美芹——离开他——离开他——否则你会死的——”
声音阴沉低咽,如同从九幽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像是在我们耳边,又像是在我们头顶,充斥了整间屋子。m.xiumb.com
郑美芹抓住我胳膊的手越发用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想要找到那个诡异的声音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渡,是你吗?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呀!陈渡?”郑美芹出声喊道。
血红色的灯光变得更加幽暗,挂在墙上的那件舞衣开始往外沁出大量红色的液体,“滴答”着一滴滴落在雪白的地砖上,淌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的鼻端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这些都是幻觉,它要开始对我们遮眼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的望着那件被鲜血浸染得鲜红的舞衣,郑美芹抓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惊恐,手中却依旧死死握着那张开眼符。
喧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幻,我发现我和郑美芹并排站在一条并不是很热闹的街边。
街上车流并不是很多,又由于是晚上,街道上更显得有些清冷。
一个面目清朗的年轻男人神情有些沮丧,独自从一间西餐馆走了出来。
这个人我见过一次,正是车祸后站在车窗外的那个极阴煞,陈渡。
他站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后,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嘴角慢慢扬了了起来,朝街道两头望了望,见没有车,才抬脚朝马路对面走去。
陈渡刚走到马路中间,刺耳的鸣笛声响起,两束亮白的车灯径直照在他的脸上。
他悚然回头,只见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如喝醉了酒一般,晃悠着径直朝陈渡冲了过来。
“陈渡,小心!”郑美芹惊恐的大声喊道。
站在马路中间的陈渡愣了大概一两秒钟,回过头,撒腿朝马路对面冲了过去。
面包车并没有减速,竟朝陈渡屁股后头追去。
陈渡跑得很快,几步跳上了人行道,面包车竟也直奔着陈渡朝人行道上冲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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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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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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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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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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