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阳虽然不清楚这些,但是她听邢顾言说过,皇后娘娘最爱的那副《凤逑凰》就是洛玉溪画的。
虽然她没见过原作,但是看邢顾言那幅根据记忆画出来的模仿之作,她也能感觉到要画出那样一幅画,没有很深的绘画功底根本画不出来。
叶冬阳问道:“那两个太监是五公主指使的?”
不然她怎么会想到把东西放进五公主的盒子里。
邢玉嘉点头,“那两个太监离开的时候说什么事情办好了,五公主肯定不会亏待他们之类的话,我和娇儿都听到了……”
叶冬阳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你就以牙还牙,让她自食恶果?”
“嗯……”
知道了到底出了何事,叶冬阳反而镇定下来,还一脸兴味地问道:“那五公主的画呢,还在盒子里面吗?”
邢玉嘉摇头,“被我扔了……”
“扔哪儿了?”
当跟着邢玉嘉走了一段路后叶冬阳察觉出了不对劲,扭头问邢玉颜,“这不是去恭房的路吗?”
邢玉颜点头,她们不久之前才走过的。
邢玉娇此刻也不那么害怕了,听到叶冬阳的话出声解释道:“四姐把五公主的画扔恭房旁边的石头缝里去了。”
叶冬阳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想嘉儿怎么不直接扔厕所去啊,那样她就不用担心被别人捡了去。
听到她的笑声,走在前面带路的邢玉嘉不悦地扭头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叶冬阳立马收起笑,一脸正色。
几人在一处假山旁停住,因为有几个宫女进出厕所,所以她们没立刻去找画,只装作在等什么人。
等到无人走动的时候邢玉嘉才走到假山旁的石头缝前,蹲下身子一边将手往石头缝里伸一边往里看,可哪儿还有那副画的影子啊。
“不可能,我,我明明扔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她惊骇出声。
“你确定你是扔在这里的?”叶冬阳也神色严肃起来,走过来向石头缝里看去。
邢玉颜走到假山的背面去,透过不同的缝隙往里看。
邢玉嘉肯定道:“我就是扔这里的,不信你问娇儿!”
邢玉娇正在望风,听到自己的名字忙走了回来,一看她们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对,“画……呢?”
“不见了……”邢玉嘉脸上隐隐露出苍白之色。
这里是厕所附近,没有人会专门在这里逗留,就算逗留也不会往这假山缝里看,除非她们扔画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或者,也有可能那人从琼芳殿开始就跟着她们了……
“怎么会呢,明明就是扔在这里的啊!”邢玉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咬着嘴唇急切地说道。
叶冬阳听她也这么说,知道事情真的严重了,和邢玉颜一起将假山内外看了个遍,确定画作真的被人拿走了。
“大嫂,怎么办?”邢玉颜脸色凝重地问道。
叶冬阳看向邢玉嘉和邢玉娇,“你们仔细想想,从琼芳殿出来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邢玉嘉和邢玉娇都开始回想起来,一路过来不可能一个人都没遇到,但她们确定遇见的那些宫女太监根本不会发现她们当时的不对劲,因为他们都是低着头从她们身边走过去的。
忽然,邢玉娇眼睛一亮,拉了拉邢玉嘉的袖子,“四姐,我们出琼芳殿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墙角有人,穿着白衣服……”
“你怎么不早说?”
邢玉娇弱弱地道:“我只是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我以为那人没看见我们……”
当时她被四姐拉着急急忙忙离开琼芳殿,那人应该是刚好路过琼芳殿,她只看到那人的一片衣角,当时她以为那人肯定还没看到她们,她就没说,只是跟着四姐更快地离开……
叶冬阳问道:“那人是谁?”
邢玉娇茫然道:“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人,只知道她穿白色的衣服……”
“今天穿白衣服的那么多,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我们怎么找?”邢玉颜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大嫂,怎么办啊……那人会不会拿了画去找皇后娘娘或者五公主了……”邢玉娇拉着叶冬阳的袖子,惊慌道。
邢玉嘉虽然没出声,但也是一脸灰败。
叶冬阳哪里知道怎么办,事情如果真被揭发,皇后和五公主必然勃然大怒,就算她们两个说出那两个太监只怕也无济于事。
如果那两个太监真的是洛玉溪指使的,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想藏两个太监还不容易?
拿不出证据,她们说不定还会被冠上诬陷公主的罪名,事情只会变得更加严重。
就算皇后宽容不追究她们,但是今日那么多人在场,她们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如何见人?
她看着对面已经吓得仿佛魂不附体的两个小丫头,心里做了个决定,她们是为了她这个大嫂才陷入如此境地,她们会冒险保护她,她也可以!
心里做了决定,她便走到两个小丫头面前,看着她们的眼睛道:“别哭,听我说,等会儿到琼芳殿记得保持冷静,如果没人出来说这事你们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如果被人揭发,你们就说是我让你们那么做的,因为我知道五公主喜欢你们大哥,所以心生嫉妒……”
“大嫂……”邢玉颜眼睛蓦地睁大,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邢玉嘉和邢玉娇也是一脸震惊,回过神来,邢玉娇哭道:“不可以大嫂,五公主她不会放过你的……”琇書蛧
邢玉嘉面上显出挣扎和犹豫之色,最后还是一咬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用春宫图换了五公主的画,也是我把画扔掉的,跟你们都没有关系!”
“四姐……”
“嘉儿……”
邢玉娇和邢玉颜愕然地看向她,她们心中的邢玉嘉其实一直都是有点自私自利的,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二人既觉得震撼,又觉得感动,同时又为自己之前对她的误解而愧疚。
邢玉嘉强忍着不让害怕的泪水流出来,看了她们一眼道:“反正本来就有很多人不喜欢我,再多几个也没有关系……”
说着鼻子一酸,眼泪终是忍不住汹涌而下,她胡乱擦了两下,又硬生生地把眼泪给逼了下去。
转身就要往琼芳殿走去,叶冬阳还处在她刚才那句“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她脱口而出的春宫图的震撼中,此刻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眼中有因为感动而浮出的晶莹,微微笑着道:“嘉儿,听话,别跟大嫂抢,大嫂已经是成了亲的人,只要回去以后你向你大哥解释清楚今天的事,他就不会怪我的,可你不同,你还要嫁人。”说到嫁人,邢玉嘉脸色便有些动摇,但还是摇头,“五公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但是她不会放过你……”
五公主本来就想整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叶冬阳还想说什么,忽然头顶上传来树叶沙沙声,眼前还有一片碧绿的叶子悠悠飘落。
姑嫂四人皆是大惊失色,如临大敌,抬头看去。
碧绿繁茂的树枝上竟然坐着个人,因为树叶的遮挡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能肯定的是对方是个男子,红衣黑靴,红衣……
“云……公子?”叶冬阳稍稍稳住心神,试探出声。
姐妹三人此刻也猜出树上的人可能是谁,今天穿白衣的人不少,但穿红衣的不多,穿红衣的男子更是只有一个:云三哥!
树上的男子拨开遮挡在面前的一大摞树叶,似笑非笑地盯着仰头看着他的四人,嘴里还叼着一片树叶,一开口树叶便慢悠悠地飘落下来。
他道:“还真是姑嫂情深哈,出了事不想办法化解,却在这里抢着背锅,叽叽歪歪个半天,再拖下去,只怕不用你们在场,人家那边就已经一下子定了你们四个的罪名了!”
说的同时,他意有所指地望了远处的琼芳殿一眼。见到是他,姑嫂四人反而松了口气。
“三哥,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邢玉娇上前两步,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云睿飘飘然从树上降落下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哭得跟个花猫似的……”
虽是嫌弃的话却不难听出语气里带着的宠溺。
他和邢顾言自小交好,幼时在邢家的时间比自己家都多,所以邢家的公子小姐们跟他也不见外,都道他一声“三哥”,因为自家大哥性子冷,他们和邢顾言相处还远不如与他来的熟稔。彼此之间相处,与亲兄妹也差不了多少。
邢玉颜眼睛转了转上前道:“三哥,你在这树上多长时间了?”
叶冬阳和邢玉嘉瞬间明白了她问这话的意图
,如果他在这树上时间够长,说不定看到是何人拿走了画,顿时也都目光微亮起来。
云睿自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如她们所愿的点头,然后道:“想让我告诉你们画在哪儿,你们得先告诉我你们拿到了画打算怎么做?”
他嘴里说的是“你们”但其实他的目光却只落在了叶冬阳一个人的脸上。
姑嫂四人都忍不住欣喜,但三姐妹欣喜过后就又都脸色落寞下来,也都扭头看向叶冬阳。
是啊,她们拿到画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将人灭口不成,事情不还是会败露吗?
叶冬阳却只是看着云睿,道:“拿到画自然是将画还回去,再将不该在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丢掉。”
本来她是想找到画将它扔到了一个完全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毁尸灭迹,就让洛玉溪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可现在画不见了,说明有人将嘉儿娇儿做的事看了去,她只好改变主意。
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切恢复原样,就算有人出来指正嘉儿她们,也不会有人相信。
云睿似笑非笑道:“息事宁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错。”
邢玉嘉看向叶冬阳蹙眉道:“可是他们拿走了你的东西。”
叶冬阳不以为意道:“我出自布衣之家,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稀奇的,况且我已成亲。”
云睿笑道:“那还带个盒子过来,这不是徒惹人笑话?”
叶冬阳凄然一笑,低头道:“笑话就笑话吧,从我嫁给邢顾……”
她忽然想起来上午在水榭楼阁的一幕,忙改口,声音愈加凄凉,“……嫁给我夫君那天起就有不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今天就让她们笑个够好了……”
邢玉颜听得一阵难受,“大嫂……”
这两个月大嫂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云淡风轻无忧无虑的,淡然而坚强的,没想到她只是把脆弱埋在了心底……
云睿却听得眉头直跳,害怕她会忍不住哭出来,他最讨厌女子哭了。
叶冬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接着道:“只是我怕连累夫君跟着一起被人笑话,云公子,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你的好兄弟被人笑话吗?”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语气忽然没了那股子凄凉,淡淡反问的语气,抬眼目光直直地落在云睿身上。
云睿不由一噎,过了两秒才道:“我……我当然不忍心了……”
叶冬阳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听他又道:“不过我爱莫能助啊……”
他是看出来了,这世子妃是故意装可怜想要他帮忙呢!
“怎么会呢?”叶冬阳笑道:“凭云公子的身手,请个人过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云睿丝毫不上当,淡淡道:“这是皇宫,我可不敢。况且,人捉来了你打算如何,杀人灭口?而且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将事情说了出去。”
叶冬阳口中的“请”在他看来就是“捉”或“绑”。
“她是说了,不过她只说给了一个人。”叶冬阳想起在水榭楼阁匆匆看了一眼的女子,看着云睿正处在怔愣之中的俊脸,“她只告诉了云公子,不然云公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云睿想矢口否认,可是见她说的胸有成竹,否认的话到了嘴前又被他给咽了下去,费解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才是……
叶冬阳松了口气,果然被她给猜对了!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恭房,“我只是觉得云公子应该不是那种在女茅房外爬树的采花贼。”
黎国虽然民风开放,但也只是相对她知道的历史而言的。人有三急虽然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可嘉儿娇儿上厕所的时候对她和颜儿说起来都羞红了脸。
试想一下,若是这里的厕所像现代的厕所那样男女厕毗邻而建,女子一出厕门就能看到对面出来个男子,还不得羞死?
所以男茅房并不在这边,而且应该距离这边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
他出现在这里难道不奇怪吗?
当她意识到他出现在这里蹊跷的时候又联想到娇儿说琼芳殿外看到了一片白色衣角,她猛的想起来在水榭楼阁远远看到的那个对着云睿温柔浅笑的女子也是一身白衣。
所以她就赌了一把,没想到真的被她赌对了。
云夫人就是娇儿看到的那片白色衣角的主人,她应该是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夫君云睿,不谈云睿和邢顾言的关系,就说他刚才对娇儿流露出的兄长对妹妹般宠溺的神态,她就知道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我——”云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茅房,脸色顿时红了,“我当然不是!”
他压根就一眼也没往那边看。
“对,你不是。”叶冬阳笑道:“因为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
云睿撇撇嘴没否认她的话,他本来是要去找她们的,结果看到她们往这个方向来,就猜到她们是来找画的,因为好奇她们发现画不见了会是什么反应所以才上了这棵树。
邢玉颜、邢玉嘉、邢玉娇三姐妹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虽然不明白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那句“她只告诉了云公子”她们听懂了,于是纷纷松了口气。
叶冬阳笑问道:“画呢?”
云睿耸耸肩,“不在我这里。”
叶冬阳又问:“在云夫人那儿?”
云睿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神秘莫测。
叶冬阳蹙眉,“你扔了?”
云睿道:“送人了。”
叶冬阳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仿佛在判断他话的真假。
云睿笑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把它送了人,因为那副画本来就是五公主画给他的。”
叶冬阳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他没来参加荷花宴。”
她的聪明再一次让云睿意外,他道:“他是没来参加荷花宴,但不代表他不在宫里啊?”
叶冬阳顿了顿,心里有些不舒服,问道:“那画上画了什么?”
“你想知道出宫后自己去管他要过画来看看不就行了。”云睿说着嘴角扬着笑转身大步离开了。
姑嫂四人也离开了此处去了水榭楼阁的湖边,等邢玉嘉和邢玉娇将脸上哭花了的妆容洗净四人才一起回到琼芳殿。
琼芳殿内已经有不少人了,有与邢玉嘉邢玉娇相熟的小姐们见她们二人素面朝天不复先前的妆容精致,都出声询问。
二人只说天气热流汗太多花了妆容,索性就洗了,别人也没怀疑。
早上她们入宫之后带着的东西就全被宫女太监接了过去,原来都是拿来了这琼芳殿中。
只见众小姐们的作品都被悬挂在了墙上,有刺绣,画作,书法,诗作等。
而大家带过来的乐器,如古筝、琵琶、笛子、洞箫等也都被摆放在殿中。
叶冬阳看着墙上的一幅幅作品,有一种逛现代画廊的感觉。
周围的公子小姐们纷纷对墙上的作品作出点评。
叶冬阳对什么东西的评价只有美丑好坏之分,具体怎么好怎么不好,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她听到周围的公子小姐们对着一副只有几十个字的书法滔滔不绝地说出一大段溢美之词的时候她是心生佩服的。
书法字旁边是一副画,画上画的景象竟然是上午的水榭楼阁。
水榭楼阁气派宏伟,周围的湖面上全是大朵大朵盛开的荷花,花姿百态,美不胜收。
周围的众人对这画也尽是溢美之词,但她却觉得要是画些人就更好了。
又走过几幅作品,叶冬阳眼前出现了一副绣品,绣得竟是嫦娥奔月,针线细密设色精妙,尤其是那轮明月和夜空。
月亮黄色丝线中夹杂着白色,营造出了月亮的光和亮。天空泼墨黑之中又透出幽蓝色,烘托出了夜晚幽静的特点,实在让人惊叹。“颜儿的刺绣是越发的好了,这副《嫦娥奔月》设色巧妙,这月亮仿佛真的在发光般。”
听到声音,叶冬阳扭头一看竟是乔雪妍,她略一点头,道:“乔小姐。”
乔雪妍则是福身回了一礼,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雪彤还在自己的院子里思过,我想她应当会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不会再找世子妃麻烦。”
叶冬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皇后娘娘到——”
众人纷纷转身行礼,皇后带着一众夫人进来,待她在属于她的位子上落座后才看着众人笑着道:“都起来吧,本宫说了,荷花宴不必拘礼!”
“谢皇后娘娘!”
众人谢恩起身,随后被周围的宫女领着入了座。
叶冬阳的左手边坐得恰好是乔雪妍,右手边依次坐着邢玉颜、邢玉嘉、邢玉娇。
皇后坐在高位上,目光往悬挂在墙上的作品上一一看去,不住点头,嘴里道:“各位小姐们这一年都长进不少,本宫瞧着心中甚慰!”
五公主洛玉溪缓缓起身,对着皇后行礼道:“母后,儿臣的画您还没看呢!”
皇后宠溺的看着她,道:“是你不拿出来让本宫看才对!”说着她看向身边的夫人们,道:“这一个多月来她整日待在关雎宫内,就连给本宫和皇上请安都来去匆匆,本宫见她花了这么多时间和心思在画上,就想提前去看看她到底在画些什么,可她愣是不让本宫看,你们瞧瞧,她到了现在还在卖关子……”
“五公主是想给皇后娘娘一个惊喜。”
“我还记得五公主那副《凤逑凰》呢,那还是公主三年前作的,就那般好了,如今画功肯定更精进了不少。”
“五公主那般刻苦作画,为的不就是让皇后娘娘开心么,五公主一片孝心,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
一时之间众位夫人纷纷开口,对洛玉溪极尽溢美之词。
皇后听得心里舒坦,看着女儿的目光越发慈爱,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坐离她最近却一言未发的安阳王妃。然后又看了一眼远处和一众小姐们坐在一起的叶冬阳。
那个女子美是美,但哪比的上她的溪儿才华出众呢?
叶冬阳的注意力正放在邢玉嘉身上,所以根本没注意到皇后看过来的目光。
刚才众位夫人夸赞洛玉溪之时,那小丫头竟然嘀咕了一句“恶心”,幸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中间的洛玉溪身上,除了她们冷眼旁观的姑嫂三人外倒没别人听到。
叶冬阳用眼神制止她控制住自己,刚才去湖边洗脸之时她已经把自己和云睿的对话解释给她们听了,洛玉溪会自食恶果,她们只要保持沉默冷眼旁观就好,切莫引火烧身!
坐在邢玉嘉左右两边的邢玉颜和邢玉娇也不停扯她的袖子,让她注意。
邢玉嘉也不傻,刚才的那句恶心实在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此刻反应过来当然不会再说。
叶冬阳几人松了口气。
殿中,洛玉溪已经命太监将自己装着画作的盒子拿了过来。
洛玉溪刚伸手准备亲自打开盒子,手伸到一半却忽然顿住了,蹙眉道:“这不是本公主的盒子!”
说着她继续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纸一看,道:“是安阳世子妃的。”
众人纷纷向着叶冬阳看去,眼中有好奇也有意外,更多的则是不屑。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去参加过乔老太爷七十大寿的,对那日发生的事情就算没有亲见也都有耳闻。
没想到这世子妃真的准备了,不知道她准备的是什么?
画作还是书法或者刺绣?
不少人更偏向于刺绣,以安阳世子妃的出身估计也就会女红能勉强拿得出手了……
众人都等着洛玉溪将那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呢,洛玉溪却关上了盒子,让那小太监去将自己的画作拿过来。
众人不由一阵失望,不过想到等会儿肯定是能见到的,又都神色如常起来。
叶冬阳将众人的脸色收入眼底,想着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那盒子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时邢玉颜拽了拽她的袖子,轻声疑惑道:“大嫂,为什么五公主没有发现盒子是空的?”
叶冬阳一愣,对啊,盒子是空的洛玉溪没发现吗?
洛玉溪的画被两个宫女缓缓展开,原本已经准备了一肚子夸赞之词的众人却忽然神色愕然,既而脸色涨红起来,一个个目瞪口呆。
一些年轻的小姐们尖叫着抬起袖子捂住自己的脸,不少公子们却因为太过失态,差点弄翻面前的桌子,导致桌上的酒杯水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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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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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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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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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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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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