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显得格外诡异,他能听到能看到那些大臣心里所想,也能看清楚他们私下有何小动作。
常人做梦何来这般清楚?可是眼前的场面却清晰得可怕。
他第一次觉得梦境竟这般恐怖,虽没有什么可怕的场景,可可怕之处就在于它太过真实。
“何人冒犯了朕,都得死。来人,将他拉下去砍了!”
身居主位的大暴君怒目圆睁,毫无感情可言,面容甚至有些扭曲。
燕瑾瞧着那个暴戾无道的自己,心底波澜万千。
梦里的自己竟然要砍了自己的女儿?
但桑桑一直是他宠在心尖上的人,他何时能忍得下心去伤她一分一毫。
可眼前的人,完全没有把小姑娘当人看。
“皇上,那是您的亲生女儿,是您的嫡女啊!”
大臣苦苦哀求,小公主不能出事,若是出了事,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
可眼下的大暴君哪里听得进去,凤眸充满戾气,甚至杀红了眼。
“砍了!砍了!都给朕砍了!”
燕瑾不可思议地与自己对视,他觉着眼前的人莫不是疯了。不,是他疯了,是他。
梦境里自己的狰狞恐怖的模样越来越清晰,甚至他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阵阵恐怖的声音。
那道声音宛如魔音一般绕在他的耳边。
“砍了!都给朕砍了!砍了!”
旋即,画面一转,他似乎瞧见自己拿起鲜血淋漓的刀将他心心念念的小家伙砍刀在地,她毫无血色地躺在血泊里。
燕瑾只觉得心一阵绞痛,旋即一阵绝望挣扎之下从噩梦之中醒来。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云贵妃坐在他的榻前,用手帕给他轻轻拂去眼角的泪痕和额间的汗滴。
燕瑾心神有些恍惚,刚刚那股劲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他抬起手,却发现手微微颤抖。压根使不上力气。
“爱妃,朕睡了多久?”
燕瑾的话让云贵妃一愣,眼前的男人莫不是做噩梦了?
她瞧着极为不对劲。
“皇上,您莫不是梦到什么了?”
云贵妃轻轻的呼唤让燕瑾才从梦里抽离出来,他扬起眸子,一把抱住了她,语气轻轻地落在她的耳畔,让她觉着有些痒。
“爱妃,朕难过。”
男人低沉的语气让云贵妃微微愣住,清丽的脸庞上挂着一抹诧异。
一向毁天灭地的大暴君竟还有这个模样?
莫不是她活久见了?
云贵妃敛着嘴角的笑意,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正抱着自己的大暴君,可一不小心竟将手覆盖在了大暴君的头上!
她对自己的动作感到不可思议,她竟然……
竟然摸了大暴君的头?
依着燕瑾那残暴的性子,莫不是要将她给千刀万剐了吧?
女人越想越觉得可怕,心底的一阵恐惧突然袭来。
“皇……皇上,臣妾……”
“爱妃莫要动,朕只想抱抱你。”
男人似乎不介意她的手放哪里,他心底还有些恐惧,当他看到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砍到在血泊里时,心里绞痛得厉害。
“皇上?”
云贵妃觉着自己莫不是抱错了人?
眼前之人竟是大暴君?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何时还会有这副面孔,似乎和她所见到的大暴君差了许多。
“皇上,您……”
燕瑾没再说话,夸大温暖的手掌抱着她的腰间,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就这么轻轻抱着她。
“爱妃,朕太用力了?”
感觉到眼前人的动作,男人不由得问了这么一句,低沉的嗓音让云贵妃有那么一抹口干舌燥。
但很快,她迅速抛开了自己脑海里的可怕想法。
她怎会觉得眼前的大暴君没有那么凶狠了,甚至还像一只受了伤的狼。
“臣妾无碍……皇上力度不大,臣妾只是关切皇上。”
闻言,燕瑾的气息渐渐平缓了一些,他似乎发现云贵妃和他的小姑娘一样有着能让他莫名安心的能力。
只要在她们身边,似乎心底也暖了许多。
云贵妃见眼前这头狼没有那么凶,便装着胆子动了动刚刚放在燕瑾头上的那只手。
方才被燕瑾捉住小动作之后,她便不敢再乱动。
不过眼下看来,似乎他并不在意呢。
云贵妃仰着凤眼瞧着眼前的人,心里暗暗浮起了一个小心思。
‘若是本宫摸摸这头狼…他不会吃我吧?’
‘本宫瞧着他这么乖,摸摸他的头似乎也不为过?’
‘要不就趁着他还没怪罪,摸一摸?本宫莫不是成为古往今来第二个摸摸大暴君的脑袋了?’
云贵妃心里越想越觉得她似乎可以对怀里的这男人为非作歹那么一番。wWW.ΧìǔΜЬ.CǒΜ
毕竟眼下的男人瞧着还挺乖。
云贵妃越想越肆无忌惮,她心里盘算着小九九,朝着自己身边的男人伸出了魔手。
虽然她的手此刻正放在他的头上,但她还没敢真真切切地摸一摸呢。
云贵妃小心翼翼地挪动手的位置,可下一刻,大暴君却脱离了她的怀抱,抬起俊脸正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一直在他身上做小动作的女人。
云贵妃暗叫一声不好,可脑子里的想法太过强烈,导致她的手不听话地伸向了燕瑾。
她慌乱之中想补救,可千钧一发之时,却一巴掌扇在了燕瑾的脸上。
云贵妃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呆地愣在原地,目光呆滞,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完了!本宫要死了!’
云贵妃心底虽然害怕,可是心里却莫名带着一抹满足之感。
她内心深处寻思着或许摸不了大暴君的头,可以扇他一巴掌?
可是她倏地甩开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惊慌失措地朝着燕瑾靠过去。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不是故意的。皇上您无碍吧?”
女人清丽的面庞上难掩惊慌,瞧着大暴君脸色黑沉即将杀人的样子她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上,臣妾是无心的。臣妾没有想要扇你,臣妾只是……只是……”
云贵妃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弥补她犯下的错误。
“只是什么?”
男人皱着眉打量着眼前越发大胆的女人,黑沉的脸上裹着冷意。让他想想,该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爱妃,你只是什么?只是如何?”
男人危险地眯着眸子,胆敢有人扇他的,这女人还是第一个,若是旁人,他早便毫不留情地将那人斩杀了。
谈何还有说话的余地?
“皇上,臣妾只是……只是……”
她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燕瑾微微愣神,那模样和他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你出去,朕不罚你。”
他忍了忍,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云贵妃一愣,她没想到大暴君这次竟就这么放过她了?
她以为她活不过明天。
可是如今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既然他都这般说了,那她还愣着做什么?
云贵妃二话不说便匆匆告别他离去。
“臣妾先走了,皇上息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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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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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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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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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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