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身红色疱疹的芬瑞斯,罗非愤怒的质问道:“你们霜狼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拉着另外两个氏族当垫背的吗?!哈?”霜狼长子虚弱地回复:“放心,我身上有二十道流水祝福,十四道狂风护罩,不会传染出去的。”
“加拉德到底是什么意思?!”“快要没有加拉德了。”平时提到自己的父亲,芬瑞斯总是不屑与愤怒。可这次提到自己的父亲,芬瑞斯脸上只剩下悲哀和无奈。“什么意思?”雷神之王担心起霜狼的内乱问题,当然,不是因为他跟芬瑞斯的关系多好,而是自己还需要这个强力盟友的支援呢。
听到罗非的问询,芬瑞斯哈哈大笑:“不用担心霜狼,父亲已经把酋长之位传给了杜隆坦。”“杜隆坦?那你?”“我把自己放逐了。”芬瑞斯并没有说自己为何把自己放逐,只是感慨了一句。“父亲到最后还是没懂我,他还是以为我是个莽撞的孩子。”即使有被感染的风险,罗非仍然亲密的拍拍他的肩膀。“那你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是?”“不管我怎样讨厌我家那个顽固的老头子,杜隆坦始终还是我的兄弟。既然他当上了酋长,那我就得留给他一个强壮的霜狼,而不是一头病殃殃的狗!咳咳!咳哈!”
芬瑞斯激动起来,牵动已经遭到破坏的肺和气管。“好啦好啦,年轻的勇士。”雷神老萨满一个和风之灵平息下激动的芬瑞斯的情绪,“老萨满,隔离做完了吗?”“放心,引他来的路上躲开了大部分平民,有可能被感染的接触者已经在大张周围的几个帐篷待着了,大帐方圆百步以内只许进不许出,如违反,无论地位高低,杀无赦!”
严格的隔离措施让罗非放下心来,高尔考克和考娜则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他们也得待在这儿吗?”没等雷神老萨满开口,考娜倒先答复了非哥:“我们恐怕也得待在这,虽然不会发病,但食人魔是可以被当做携带者的。根据史料记载。有很多兽人都是在交战过程中感染的。”
咳咳,我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们能快点吗?”“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对你进行了大概的魔法扫描,我真不知道是你们的萨满疯了还是你疯了。”高尔考克的话让罗非感到不对:“什么意思?”“非哥,我们有一句谚语‘红色天灾,三日分生死‘,所以我们也管这种病叫做三日冥神。”“也就是说……”虽未去过霜狼部族的大营,但是乌尔戈斯曾经说过从霜狼与雷神的交战线到雷神大营有一日狼程的距离。芬瑞斯现在这种情况不可能是骑着霜狼来的,更何况他是从霜狼大营出发,一周能走到都是他脚快。琇書網
“咳哈,我怕自己死半道,就让我一萨满学徒朋友又多做了点手脚。”“火焰之灵加速燃烧生命力,大地之灵透支身体潜力以供给火焰之灵的燃料。给你祝福,不,是触犯元素禁忌的那个萨满学徒应该已经被愤怒的元素……”雷神氏族比起别的氏族更加的……开放,萨满们对禁术(没有邪能的,使用后会引起元素愤怒与惩罚的术)的研究也稍微更多一点。提醒到这个份儿上,雷神的老萨满自然明白芬瑞斯身上的手段是什么。
“砰砰!砰!”用力的用右拳锤左胸三下,罗非向这位为了氏族献上生命的战士和他背后的英雄献上敬意。“是我对不起他,我害了我最好的朋友。”谈及此,芬瑞斯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来。“我们不会让他的牺牲白费!快,把台子搭起来,高尔考克!”罗非抽了个招待吃饭的桌子。“东西我都带来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每次高尔考克拿出那顿画着符文的注射器和试管的时候罗非都忍不住想说点什么,不过看在现场气氛这么严肃的份儿上,罗非决定封好自己的嘴。
考娜开始在帐篷里以芬瑞斯为阵眼布设暗影结界,高尔考克在调试自己的注射器并检查试管上符文是否有掉色或花字的迹象,老萨满则在小心的一层一层解除芬瑞斯身上的多层祝福。罗非嘛,他在打下手。
“非哥,你把那个图腾再往左挪挪。”“非哥,你帮我把这个符文画上,用被污染的食人魔血啊。”“罗非啊,帮我擦擦汗呗。”被人支使来支使去,罗非的脸上倒没有多少不满的表情。
“嘿嘿,你还挺擅长给人帮忙的嘛。”霜狼长子就算被病痛折磨,仍然有心思笑话罗非。“哈,这算什么,以前打仗的时候,有个人手被炸烂了。”“什么东西那么厉害?”“别提了,谁想到他们那个部族还存火油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配的,把火油给配成了炸药,‘轰’一下子能把人炸出一里地去。”“这么厉害?”“那可不,当时他的手被炸的,就跟烂牛皮似的。萨满们都在施法支援前线,没人来给他治疗。我说反正已经救不好了,干脆砍了算了。我也不看他同没同意,手起刀落,就把他那烂手给砍了下来。”
“你这也太狠了,他没骂你?”虽然自己和罗非身上都挂着流水祝福,老萨满还是有点紧张。为了放松,自然加入了对话。“骂了,他骂我第一句还没开头呢,我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我说:‘你他娘还有心思骂老子,等萨满们撤下来给你治疗,你淌血也淌死了,我把手砍下来那是救了你的命。”
话说到这儿,芬瑞斯身上的流水祝福就剩最后一层了。“老萨满,小心点儿。”看着在水中飘扬的根根红色丝带,老萨满吞了口口水,“我会小心的。”
高尔考克双手分开,激活了两边的暗影图腾。考娜则右手高举,暗影法阵发出晦暗却不肮脏的光芒。“非哥,准备已经做好了。”听得此话,老萨满慢慢的控制着芬瑞斯身上被严重污染的流水祝福散开。
“情况不对!加强输出!”流水祝福刚散开,芬瑞斯的身体就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波动。高尔考克同考娜同时怒吼一声,暗影法阵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帐篷。
“非哥,回路没有破损,病毒没有……泄……露……”老萨满身上流水祝福的破洞让众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老爷子!老爷子!”罗非被吓得扑了过去,一只手尝试堵住老萨满身上的防护漏洞,另一只手则紧抓着自己的斧矛,不断用精神力刺激着手中神兵,引导幽蓝色能量钻进老萨满的体内。
“哈啊,好啦,孩子。这可真是,追了一辈子的裂蹄牛,最后让塔布羊顶死了。”新能量的注入让满身疱疹的老萨满得到了喘息之机,“这股能量会给雷神,不,给兽人以未来。或许借助这股力量,兽人可以摆脱未来的阴影。”狠狠抓住罗非的大臂,老萨满鼻中的气息渐渐微弱下来:“哈啊,罗非,我,我还有,还有,笔记。就,就在我,我屋里,屋里的架子,上,左数,左……”老萨满放下了手,眼睛死死盯着罗非。
阖上死者的双眼,罗非低声说道:“放心吧,我会去整理的。”转身掀开帐帘,招呼两个萨满学徒进来把老萨满的遗体带了出去。
“开始分析吧,抓紧时间。”为了保证样本的可靠性,罗非不敢引导自己的神秘能量进入芬瑞斯体内续命,只能由芬瑞斯的意志和考娜对暗影和奥术的微调来坚持,留给他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出人意料的,芬瑞斯坚持了整整一周时间。到了后来,罗非已经不忍心让芬瑞斯再坚持下去:他不是为了求生而坚持下去,而是为了自己氏族的未来坚持着。生存对这时的他来说,已然是最大的酷刑。
“为,为了,霜狼。霜狼,霜……”芬瑞斯失去了自己最后的呼吸,最后三天,芬瑞斯一直喃喃着霜狼的战吼,一秒都不敢停下。他怕停下,自己就会睡过去,永远的睡过去。
“轰!”这是罗非在三天内砸碎的第五个桌子。“你们这帮废物!废物!”挨排踹过去,即使是双料大师高尔考克和考娜都不能幸免,“什么叫没有进展!什么叫没办法!你们TM把一个壮汉子都TM抽成皮包骨了,这么多的样品就告诉我不能治?!哈啊?!”
“非哥,这病毒的奥术和暗影配比实在是太……精确了。我们根本没法做到有效降毒。要么病毒的致病原理发生了变化,起不到我们原本设想的作用。要么就是太不稳定,稍微晃一晃都会失活。这……哎。”
高尔考克的话把罗非的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知道自己的食人魔兄弟说的是现实中存在的问题。坐下来,罗非敲起了自己的太阳穴:“我不是没被感染吗?”“这事儿你说过了,你不被感染的原因是你体内的特殊能量帮助你抵挡它,可是按照你现在的精神力,想要激活出足够救一个氏族的能量,够你死三千六百回。”
“哎,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呢?”敲着自己的太阳穴,罗非回忆着当年自己在大学学习的医学和微生物学知识,寻找着突破口。
“高尔考克,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前两天的发现。”考娜的话集中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什么发现?!”罗非焦急的问道,“前两天,有一个自己挺过来的苦工稀里糊涂的走进了防疫区。按照规定,我们就没让他再次离开这里。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感染的症状,都好几天了。”
“水痘?种痘法?”罗非终于补全了自己头脑中的最后一块拼图,“弱化版红色天灾,就在痘痘里啊。”非哥的一惊一乍让在场众人有点迷糊。“你们,现在,立刻去检测痘浆里的病毒活性,快!”
除了食人魔夫妻以外,其他人赶紧去干活了。“非哥,已经得上病的怎么办?这手段只是亡羊补牢啊。”“你们对红色天灾难道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罗非不死心的问道。“没有感觉。”
“调和阴阳,调和阴阳。”罗非开始想着能否用前世祖先的医学智慧找到个出路。“元素!还是得用元素啊。”非哥揉了揉太阳穴。“元素?您也看到了,元素只能用于预防和隔离,不能治疗,即使是最擅长治疗的流水之灵也没有办法。”“四种元素一起用!现在病毒能同时激发秩序因子和劣化因子,加强哪方都不行,只能是另寻出路。现在咱们能找到的出路只有一个,就是元素。”
“四种元素?!非哥,你是不是这几天憋疯了啊!元素之怒们维持元素的平衡不代表元素属性之间没有冲突了!四种元素同时使用,影月谷那个耐奥祖可以,就这,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除了他,别人这么干等于找死,还是最难看的死法。”比起家里蹲的高尔考克,考娜更着重于见识和博学。耐奥祖的大名,她也曾听说过。
“对啊,四属性只能相克,但是五行的话,那不就是相生相克了嘛。”感应着自己精神海里的闪电标记,罗非的脸上带起了深邃的微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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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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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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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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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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