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驾着马车疯狂的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幸运的是在街上执行警戒任务的士兵们并没拦截他这辆马车。入镇和出镇的马车需要检查,至于这辆已经在镇上的马车没有谁愿意自找麻烦,反而猜测起这个驾驶马车的人家里是不是有人生病了才赶得这么急。
红砖大房子前并没有围着人群,倒是街对面的几个店铺前站着一些闲人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还不时的朝克洛德的家指指点点。而克洛德驾着马车的到来更是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闲话也顾不上说了,都盯着克洛德看……
克洛德没理这些人,他现在只想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是因为什么罪名被逮捕的。
母亲坐在餐桌旁默默的流泪,而弟弟小布克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他抱着小雪犬缩在墙角,还在不停的抽泣。妹妹安娜则拿着一个硕大的地拖在厨房拖地,地上有一大滩的水,似乎是装红茶的壶掉在地上把红茶都倒了出来……
一见克洛德进门,小雪犬连忙摇起了尾巴扑了上来,弟弟小布克也从地上爬起来又大哭起来,伸着双手要克洛德抱抱。而妹妹安娜则眼泪汪汪的看着克洛德,脸上又挂下了两行泪水。
“母亲,家里出了什么事?父亲为什么被逮捕?”克洛德没顾得上自己的弟弟妹妹,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流着泪摇头:“我也不知道,早上正在厨房准备做早餐时,来了两个军官和几个士兵,拿着一份命令,说你父亲因为危害王国安全而被逮捕,需要接受调查。你父亲一口面包都没吃就被带走了……”
开什么玩笑!这可能吗?莫尔桑先生只是白鹿镇的一个行政主管,负责的还是民生和经济发展,他会危害王国安全?这也太可笑了吧,他既不是火枪工坊的技师,也不是军队的统领,更不是西南三郡的行政总长,他只是地方小镇的一个公职文官,怎么可能会危害到王国的安全?这罪名,几乎和叛国罪一样的严重,确定下来的话除了枪毙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克洛德很怀疑这个罪名的真假,如果被逮捕的原因是贪污受贿或许还靠谱些。但王国的地方文官哪个没有自己的灰色收入,再说莫尔桑先生一向清廉,从不收礼,这是全镇居民都知道的事实。他只是喜欢在别人的生意中掺一股,挣一点利润就可以了,从不贪心和喧宾夺主,所以和他合作的人都很满意。
“没有搞错,早上闯进来的那两个军官宣布的就是这个罪名,我们都听得很清楚。”母亲也知道这个罪名的严重性,脸上带着惶恐和绝望的神情,眼泪噗嗤噗嗤的落在了餐桌上。
妹妹安娜也点了点头补充道:“母亲在厨房里听到他们这么说吓了一跳,连红茶壶也掉在了地上。”
“那父亲呢?他有没有辩解?”克洛德把扯着他大腿裤子哭泣的弟弟给抱了起来,免得他把鼻涕眼泪都擦到自己裤子上。
“没有,你父亲只是深深的抽了口烟,把烟斗放在桌上就站了起来,对那两个军官点点头就跟着他们走了,什么话都没有说。”
克洛德这才发现母亲的手里还紧紧抓着父亲留下的那个黑桑木象牙嘴烟斗。
有些奇怪,父亲为什么沉默不语,不是说被冤枉的人被抓捕时都会大声的辩解自己的无辜吗?父亲这表现还真象前世那些电视剧中被抓住的潜伏的间谍和特务,不过他可能是别的王国埋伏在这里的间谍和特务吗?这么想会笑死人的,就父亲这个地方小镇行政文官的级别,根本就接触不到所谓的国家机密。
“对了,阿尔贝特呢?”克洛德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阿尔贝特,这货不是这段时间天天在家吃饭睡觉的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跑哪里去了?Χiυmъ.cοΜ
母亲擦了眼泪说:“你大哥出去打听消息了。”
这还有点象话,克洛德正想点头,却听妹妹安娜说:“他拿了家里的钱跑了。”
家里的钱?克洛德一愣:“什么钱?”
“他没跑,只是他说出去找人帮忙打听父亲的消息需要花费一些钱,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些钱。”母亲止住了眼泪解释道。
“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走了,我们今天都没钱买菜了。”妹妹安娜不高兴的说。
“死丫头,现在是买菜的事要紧还是打听你父亲的消息要紧,家里又不是没吃的,饿了填两片面包不就行了吗。”母亲生气的看着妹妹安娜。
“他拿了多少钱?”克洛德问妹妹,如果阿尔贝特这货真的拿钱去打听消息那没什么关系,怕就怕他只是找个借口从家里骗钱。
“好象是十几个银塔勒。”妹妹安娜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反正妈妈装钱的那个小箱子里的钱都被他拿光了。”
母亲有个小箱子,里面装着母亲的私房钱和父亲每月给母亲的钱,基本上父亲每月三个银塔勒的薪水都会交给母亲当家用,他自己另外有别的灰色收入,有时心情好也会多给母亲一些钱。母亲就靠父亲给的这些钱维持家庭的主要开销,这些年也积储了十几个银塔勒,估计也有三个多金克郎。
现在母亲所有的钱都被阿尔贝特一锅端了,名义是去打探父亲的消息。克洛德不想和他计较,再说这会也找不到这个所谓的大哥。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卖云豹的八枚银塔勒,交给了妹妹安娜。
“拿着,中午你再去买菜,就和往常一样。别人问你父亲的事你就回答说自己不清楚,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镇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家人都要勇敢的去面对,明白吗?”
这段时间家里买菜的活都是妹妹安娜负责,她才十四岁就已经会帮母亲做很多家务活了。克洛德不想把钱交给母亲,父亲被抓让她六神无主,很容易受人蛊惑欺骗。相反妹妹安娜很听自己的话,视自己为依靠,做事更有主见,不会轻易的上当。
克洛德把哭哭啼啼的弟弟小布克放了下来:“别哭了,小布克,哥哥带你去洗把脸。”
然后克洛德就看见弟弟脸上那红红的五条手指印,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是谁打的?”
如果是早上过来逮捕父亲的那两个军官干的,克洛德不介意晚上去大闹一番军营。弟弟小布克和妹妹安娜可是他的两片逆鳞,前世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兄弟义气。到了这个世界才从小布克和安娜身上感受到兄弟姐妹的亲情,他平时最疼的就是弟弟和妹妹,谁欺负弟弟和妹妹就是和他过不去!
“是大哥,父亲跟那两个军官走后,母亲去楼上拿钱给大哥,让大哥去打探消息。弟弟在哭,大哥嫌他太吵就给了他一巴掌。我害怕他也打我,就在厨房没出来。小雪犬想去咬他,大哥说敢扑过去晚上就叫人把它打死,弟弟就抱着小雪犬不让它扑过去……”
妹妹安娜很简要清晰的说明了早上在家里餐厅发生的事。
克洛德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怒火给按捺下来。如果这会阿尔贝特这货还在自己面前的话,克洛德保证让这货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下不了床。父亲刚被抓走他就敢在弟弟妹妹面前逞威风,那么可以想象,母亲给他的那些钱全部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如果这货真的去打探父亲的消息,那么还可以原谅他一回。否则的话,自己一定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你们早上吃过了没有?”克洛德一边拿着毛巾给弟弟擦脸,一边问母亲。
母亲苦涩的摇摇头:“没胃口,我吃不下,心里很难受。”
看来大家都没吃,克洛德进厨房看了看,发现母亲早上的早餐只做了一半,鸡蛋没煎,培根没切,就一小篮子的白面包做好了。
“母亲,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小布克和安娜我来照顾,等阿尔贝特打探到父亲的消息你再下来。”
母亲点点头,又用手擦了下眼睛:“行,克洛德,那我先去躺一会儿,你看着他们点,有事再叫我。”
母亲上楼的时候差点绊倒在楼梯上,很显然,早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心神一直都没平静下来。做为一个家庭主妇,没经历过这样的变故,父亲被逮捕对她来说这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克洛德到来,说不定母亲会傻傻的在餐桌旁坐一天……
“安娜,你把地拖完了东西收拾一下,我给你们做早餐吃。”
“我不要吃面包,我要哥哥做面条吃。”小布克说,他脸上被克洛德涂抹了随身携带的完美品质的初级治疗药剂后,巴掌印已经快消失不见了。
“现在做不了面条啊,中午再给你做吧,早上你就先吃点面包,哥哥再给你做个甜蛋汤,然后把面包片涂上蜂蜜好不好?”
小布克想了半天才点头说:“好吧,那中午哥哥要做面条啊,说话要算数。”
吃过早餐后,克洛德又和妹妹收拾了厨房餐厅,然后带着妹妹和弟弟,还有小雪犬驾着马车去露天市场上买食材,还买了一大包的草料,挑选了一个大木盆来当黑马杰米的食槽。接下去这段日子估计自己在家的时间会比较多,得顾着点黑马杰米,别把它给饿着。
露天市场上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克洛德的父亲,白鹿镇行政主管莫尔桑先生被士兵逮捕的消息,不少人在背后冲着他们说闲话。不过还好,没有谁是傻子来到克洛德他们面前进行公然嘲笑,否则的话克洛德一定会杀鸡给猴看,让那些不长眼的家伙知道,哪怕没有父亲在,自己家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侮辱的对象。
妹妹安娜拎了一小袋的土豆回来,对正在故意和小布克抢梅干吃的克洛德说:“二哥,刚才我听卖土豆的丽尼大姐说,早上那些士兵不止是去我们家抓走了父亲,他们还在镇上抓了不少人,好象托马斯叔叔也被抓进去了。”
托马斯叔叔,他是父亲的同僚,莫尔桑先生是行政主管,他是巡警主管。
克洛德一愣:“你确定吗?”
妹妹安娜把土豆放在马车上:“丽尼大姐就是这么说的,她说她丈夫早上亲眼看见那些士兵把托马斯叔叔抓住,托马斯叔叔反抗了几下,还被那些士兵用枪托把他打倒在地,再扔上马车带走的。”
克洛德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安娜,我们先回家,你在家看着小布克,我出去打探一下。”
“嗯。”妹妹安娜很懂事的点点头。
抱歉,今天本来要发两章的,可实在赶不出来,明后两天补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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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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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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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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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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