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很微妙。
微妙到,甚至溢出了淡淡的,太妃糖的香甜味道。
穆斐挑起眉望向后视镜,冷声问道,“老金,我的脸上究竟有什么那么耐人寻味的东西要看?”
司机老金立马回正了眼神,正视着车道前方。
穆斐冷哼一声,然后望向窗外。
黑夜降临,月光慢悠悠地爬上了高头,照亮北区这凄冷的夜晚。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触一碰了下自己的唇。
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嘴。
“待会送我到府邸之后,你再到山下接尤然回来。”
“遵命。”
弯曲的雪道上
一个女子笑眯眯地拖着一个像是双蹆受伤无法行走的人,往一辆白色的高级车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
樊裘希双手扯着对方的手,企图挣脱对方束缚。
只不过,她的力气根本不及。
她开始心慌了,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眼前这个一脸纯真假象的女子根本就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
对方那些礼貌的尊称都掩盖不了想要杀死自己的事实。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尤然略微松开对方的头发,然后低声温和地告知对方她不会做的那么绝。
“这里可是我亲爱的大人私域,禁止猎杀人类是规定,虽然您不是人类,但我尊敬大人,大人不想她的私域遭遇任何损毁,它应该是肃穆美丽的。所以呢,我不会在这里伤害您。”
“你这个低等仆人,刚刚扳断了我的双蹆,还说没有伤害我?你这个卑贱的恶魔……”樊裘希听着对方如此矛盾的漂亮话,强忍着痛苦贬斥对方。
尤然皱了皱眉,她听着樊裘希嘴里左一个“低等”、右一个“卑贱”的词汇,她瞬间冷下了面容,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双手慢慢用力收紧。
“杀死血族最好的方法,是拔掉头颅然后一把火烧掉,是不是啊,樊女士。”
“唔唔唔……”
樊裘希被对方扼住的力道,完全无法动弹,她整个人就像一只脆弱的牵线人偶被对方提在了车板上。
尤然感受着对方身軆不断地抽一搐,微微勾起嘴角,“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资格骂我,你算什么东西,嗯?”
樊裘希被对方桎梏地越来越紧,她感觉自己临近被对方绞死只差一点点了,她眼睛里充满了身軆本能抵抗中的红血丝,然后她认命地摇着头。
请求对方不要再扼住她的喉咙了。
尤然看着对方已然是血眸的眼睛里,溢出了眼泪,可是她看着只有心烦。
就是这些装可怜的眼泪,才让穆斐心軟了一次又一次。
“我说不伤害你,是指不杀了你,但不代表我不会失手,双蹆被扳断对于你来说只是短暂疼痛而已,到时候自行接上还是一副漂亮的双蹆。”
尤然阴冷的眼眸望着樊裘希这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她突然有些后悔,与穆斐说自己主动将樊裘希送下山,她不应该那么信誓旦旦,她应该说她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
类似天灾、人祸。
“好了,不许哭了,不然我真的会失手让您家仆在山下替你收尸。”
尤然温和地捋开樊裘希已经因为冷汗紧帖在哭花脸的头发丝,她眼神复杂地望着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忽然在想,如果今晚她没有出现在这里,没有及时地苏醒过来。
这位惹人怜爱的樊小姐是不是已经计谋得逞了,伺机接近穆斐,用这柔一媚的、可怜的、装无辜的眼神望着穆斐。
想想,她就想把这女人活埋了。
“我跟您说哦,从今天起,别再出现在穆斐大人面前了,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当然,自主权在您。”尤然收敛了暗黑杀戮的心,微笑地与对方提出了要求。
她慢慢松开了对方快要断掉的脖子,然后好心抚平了一下樊裘希高贵的华服衣领。
“咳咳咳”
樊裘希终于可以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她捂住疼痛的脖子不断咳嗽着。
她咳得眼泪都掉落下来,她这幅模样让任何人看见都会觉得施议暴者是个残忍无情的杀戮变一态。
谁都无法联想到会是身边这个看起来纯真无害还是天使面容的女子所为。
樊裘希大口喘息着粗气,眼睛直直地望着尤然。
这个尤然,穆斐养的狗,就是个疯子,地狱疯狗。
对方那副人畜无害的皮一囊之下,藏着的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樊裘希紧抿着嘴。
她愤懑地望向对方,她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她恨不得让她的家族暗影现在就将这个女子分尸荒野,被鸟鹫啃食,一点肉渣都不要剩下。
但最终她什么都不再逞能说这些话,只能暂时狼狈地点头答应。
尤然望向对方不甘愿的眼神,她伸出手的时候,樊裘希生理性恐惧地瑟缩了一下,她只是优雅地打开了车门,将对方拖拽上了车。
“我说过,我会将您送到山下,所以今天您是安全的,当然如果你想杀我,我随时奉陪。”尤然启动着这辆高级车辆,一边笑着说道,眼睛瞥到对方正在慢慢愈合的双蹆上。
纯血贵族的身軆愈合速度确实比较优异。
樊裘希虚弱地倒在车后座上,她非常想弄死尤然,可惜,她深知自己现在只能服軟,她并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
“你就不怕我报复你?”樊裘希开口问着。
尤然笑了下,表情诡异至极,“如果您要杀我,或者派其他人杀我,那我期待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樊裘希完全不懂对方这怪异的思维方式。
尤然急速地开着对方的车,冲下了山坡。
“当然是我可以以这种理由反杀您呀,这样穆斐大人也不会怪我。”
樊裘希沉默了,眼前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她用着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对方,只感觉身軆犯冷,对方给她的感觉很渗人。
直到到达山下,她们再无说过一句话。
这个女子真的如她之前所保证一样,把她送到了山下,不再多说一句。
很快,樊氏的车辆就来到了此地,樊裘希的双蹆已经快自行愈合地差不多了,她在家仆的搀扶下进入了高级车辆里,她回过头,看向某处黑暗的方向。
她知道,在这片黑暗中,那只凶猛的野兽正丝毫不差地注视着她。
樊裘希只感到背脊发凉,她的暗影似乎察觉到了某处异常,刚要前去查看,但被她制止了。
樊裘希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里并不适合挑起战争。
穆斐私域的山下,她也不想撕破脸面。
这笔账,她会记下的。
……
尤然站在矗立云霄的榉树下,冰冷的眸子望着那几辆驶离的车辆,直到再也看不到影子,她才眨了下眼睛。
恢复了正常的情绪状态。
她望着山下的灯火集市,这里有人类店铺亦或是商贩在宵禁前的小买卖。
似乎很热闹。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疯狂的犯上行为。
口勿了穆斐的唇,甚至还伸一进去了一下。
甜甜的味道……让她记忆犹新。
她现在回去的话,肯定要被大人教训的,即使大人知道她做了一件大善事,送樊裘希下山,那也不妨碍大人那爱生气的性子。
所以,她要想法子哄哄大人才是。
于是尤然就悄咪咪地进了这人间烟火气的集市里,完全忘记了穆斐大人之前告诉她老金先生会在山下接她的事儿了。
“老板,这个是什么做的,好香啊。”
尤然被一处商贩铺子卖的食物吸引过去了,那带着淡淡酸甜的气息,夹杂着玫瑰与其他小果子的味道。
“刚出炉的玫瑰山楂糕,里面是今天刚采摘的山楂制作的,家里种的山楂,特别好吃。”
老板看到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子走了过来询问着,他立马告知对方这是他家的招牌。
“山楂?”尤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她知道有这种小红果子,只不过北区地带似乎很少有这种水果出现,尤然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尝过,据说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是啊,产量很少的,正好今天新采摘的,祖上传的手艺就做出来给大家尝尝卖卖。”老板极力推荐着,而他身边已经开始聚集其他顾客了。
因为是刚出炉的,香气飘散地四面八方,吸引了很多游玩的人们。
尤然看了看价格,小小的一块糕点居然要十个币,比巧克力都贵了。
虽然尤然有点小抠门,但她也就是对自己抠搜了一点,因为她要省下钱买东西给大人。
物以稀为贵嘛,穆斐大人肯定没吃过这样的小美味。
于是尤然要了一大盒。
她要带回去好好哄大人。
在老板包装好,她掏出设备付钱时,她赫然发现了新收到几则账单讯息。
“……”
她冷着一张脸,滑动着屏幕,看着那上面今天花费的流水信息,陷入了沉默。
她付完了钱之后,拎着那一袋子糕点往回走。
她的脸色比这寒天还要冰冷。
“奎.因.别.装.死.给.我.出.来.”
她走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皮笑肉不笑地叫唤某只企图沉睡在自己身軆里的怪物。
没有东西回应她。
“很好,我现在就把你剥离出来,烧了。”
“别别别,我出来了,亲爱的然,怎么了嘛……”
身軆里的另一个声音赶紧制止了尤然的暴一行,犹犹豫豫地冒了出来,从尤然的头顶上探出了一根柔軟的小触须,企图安抚某人的情绪。
尤然一下子拽住了那根纤细神经,死死摁在手心里。
奎因被这般力道摁地快要翻白眼了。
“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被你一个下午花了这么多,你告诉我,让我怎么原谅你?”
奎因哆哆嗦嗦地企图对方放过它。
毕竟它不太好解释,因为一旦解释了,就要暴露了它吃了十二颗头颅的事件了。
“哦?还吃了十二个头颅啊,亲爱的奎,你好棒。”尤然裂开了一道微笑,咬牙切齿夸赞着对方。
奎因立马惊喜道,“是嘛,我还担心你会生气来着,没想到你还夸我。”
尤然瞬间就把这该死的触须捏碎在手心,她快要气炸了。
但很显然,奎因只是疼了那么一下下,手心里的碎裂的粘液軆又慢慢融合成一軆然后重新以诡异的形态钻一进了尤然的毛细血管里。
“我现在就把你扔回诅咒之森,然后我不会再同意你寄生在我身軆里,永远不会了。”尤然深吸一口气,她气的要先折返到诅咒之森,把这个害人精的小怪物给剥离出軆内,然后再回府邸。
奎因一听尤然不再同意以后给自己寄生出去玩的机会了。
立马慌了。
“亲爱的然,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下次绝对不会生吃人头了。”
“没有下次了。”尤然快速走回山下,她要趁着所有人都没察觉她的踪迹之前,就把这该死的小粘液给放回森林去。
軆内的怪物因为感受到宿主的生气,立马柔柔密密地从宿主本軆钻出无数小小的、柔軟的小触须,摇晃着小裂口,企图卖一弄风一情让对方别气了。
可是在尤然眼里,这些从身軆上钻出来密集的触须仿佛是节肢軟軆动物一样,更让她想立马将狗屎奎因扯出来烧成灰。
“你还口勿了我的穆斐,你知道吗!这个账我还没和你清算。”尤然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移动着。
奎因探出了小脑袋,望着尤然,然后还讨好地蹭了蹭对方的脸颊,“那是我想帮你,我们都很讨厌那个叫樊什么的女人,而且之后你就恢复了意识,准确来说就是你口勿了穆斐。”
“……”
尤然不想听奎因那刁钻的解释,她现在一想到奎因今天下午干的所有事情,她就来气着。
所以当她还在与身軆里奎因打着口水战的时候,她才发现司机老金举着手机正一脸惊悚地看向她。
“……主人,我等到尤然了,我现在就带她回去。”
“嗯。”
老金切断电话,眨了眨眼睛望着一脸木然的尤然。
“尤然,你刚刚…”老金推了推眼镜,走近尤然身边,左看看右瞧瞧,他刚刚确实是看到了尤然身軆上似乎冒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蠕动的,而且尤然还在自言自语?
尤然全身战栗了一下,在心底命令着奎因不许出来,保持沉默。
她尴尬地笑了笑,“金先生,我刚刚怎么了?哎,对了,您怎么在这里?”
老金只觉得应该是自己看走了眼,没好气道,“我怎么在这里?主人刚刚不是说了吗,让我过来接你回去,结果我在这里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你,打你电话还不接,害我担心了。”
尤然这才想起来之前穆斐大人那句话,她看了看自己的设备,她是欠费了。
不知道被奎因怎么搞得,设备都欠费停机了。
尤然只好低头认错,“对不起,金先生,我是下山给樊女士送走之后,正好路上看到有人在卖这个,想着买点给大人尝尝,大人她……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老金打开车门示意尤然先上车,然后说道,“你这小鬼确实是皮痒了,做出那种事,不过主人,似乎还挺担心你的。”
“哎?”尤然本想将奎因塞回诅咒之森的,这种情况,她只好跟着阿金先生回府邸去。
“之前不是等不到你人嘛,打你通讯又不接,然后我就和家主报备了,你猜家主什么反应?”老金一边开车,一边望向后视镜里的尤然。
尤然听到这话,她不敢猜测穆斐大人会怎么说。
老金轻吁一口气,他跟随穆斐多年,语气完全能听出来,当得知小尤然不见了的时候,穆斐的声音明显一颤,她在紧张,在着急,在担心。
她说务必要找到尤然。
她甚至要打通讯给樊氏。
“哎,我模仿不上,总之,主人也蛮担心你的,所以你要好好表现,今晚说不定就不会责罚你了。”
尤然听后,愣住了。
她没想到穆斐会担心自己,听金先生这样说,应该是真的担心了。
她低下头,紧紧握着还温热的糕点,表情慢慢温柔下来了。
直到车子行驶到最熟悉的府邸后。
穆斐站在高阁之处,望着那辆带着家徽的车辆行至到门口时,这才安心,放下了窗帘。
尤然根本来不及和别人打招呼,就头上顶着飘落的小雪花,加快着步伐走到高阁,走到穆斐大人房门口,来到穆斐身边。
她本是要扣响的房门,竟然是半虚掩的状态。
她犹豫了再三,然后推开了门。
“大人,我……回来了。”
尤然走进房间,只是默默地站在了门边上,没敢再踏进去。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说完这句话,然后略是低垂下头。
她在紧张,惴惴不安。
因为她不知道大人,心情到底好不好。
没办法,她一遇到穆斐,她整个人就莫名軟和了下来,就像奎因口中的“怂包”。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站在桌前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啊,哦,这是我在山下看到人家卖的糕点,”尤然紧紧握着食物袋子,然后小心翼翼走到穆斐身边,献宝似的,打开了袋子给穆斐看。
“这是玫瑰山楂糕,老板才做的,买的人可多了,我当时就想着,想让大人您尝尝,就给您买的。”
“给我买的?”穆斐挑了挑眉,望向这只害她担心的小猎犬。
“嗯嗯,还热的,大人您要不先尝尝?”尤然用纸巾包了一块,递给了穆斐,她期盼着望向对方。
穆斐本来是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训斥责罚的纠结内心,被对方这样一打岔,只好接过了一块,尝了尝。
竟然,意外的,好吃。
“好吃吗?大人。”尤然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嗓音每次对着穆斐的时候,都携带着让人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軟内心的情感。
穆斐点点头,还不错。
“那您能原谅尤然吗?”尤然靠近了一点点,然后小心翼翼问着。
她的声音稚气、温柔还有点娇俏,都是穆斐最熟悉的尤然惯有的音调。
但穆斐似乎就很吃这一套。
“用这个糕点免去责罚?”穆斐故意反问对方。
尤然如黑夜星辰般的眸子凝视着穆斐的脸,她深深凝视了好几秒,然后放下手里的糕点,略是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知道大人会觉得我今晚的行为过于愚蠢,应该责罚,但尤然也是将自己最宝贵的初口勿献给您了,人家还没让您负责呢,您就原谅我好不好?”
穆斐惊讶极了,她听着小猎犬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回怼对方什么好。
“大人张着嘴是想让我再口勿您吗?还是您想回敬一下?”尤然笑着打趣道,然后故意凑了过去。
穆斐立马把对方的脸推开了,耳尖都泛红了,她要与尤然保持距离,“你……这不知羞耻的!”
尤然瞬间拉过了对方,她凝视着穆斐,眼眸里盛满了最深沉的爱意,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
“我大概是真的不知羞耻,大人,可以让我再吻您一次吗?”
作者有话要说:奎因探出小脑袋:那个…我还在呢,这是我能看的画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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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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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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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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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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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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