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写好一份通稿,发给秘书,道:“把这个给杨文锦,让她知道我这边抗衰老研究的进展。”
“好。”
秘书知道方浩的目的,就是要套路杨文锦,可她并不知道为何要套路杨文锦,她也不敢问。
方浩又接到邹云的消息,苏柔在调动一笔资金,拿久隆集团做过桥,邹云询问要不要拦截下来。
想了想,方浩让邹云按兵不动,密切关注苏柔的举动。
在不知道曾凌天隐藏在幕后的顾问团是谁,方浩就不想暴露邹云,哪怕这次截留分成,他可以分红一个‘爽’。
这是蝇头小利!
方浩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等待着敌人露出致命破绽的那一刻。
不过,他也奇怪,苏柔要去做什么?是苏柔自己的决定,还是那幕后顾问给苏柔的提示?
苏柔,你什么时候才会完全跟我坦白?你什么时候才会完全信任我?
叹息一声,方浩把副院长们都叫过来,开了个小会,让他们去组织学习卫生部省卫生局的最新文件精神。
院长的工作,组织学习上级的指示精神,这也是很重要的。
他布置完毕,也就展开治疗工作,先查房,他做的几台高难度手术,术后病人的治疗,需要他继续关注。
给程老治疗时,方浩发现程老的康复进度极好。
他想起什么,道:“程老,中午,你想出院吗?我可以批准你临时出院。”
程老不解,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聪明人啊……方浩道:“郭书记的太太已经过来了,住在我家,今天多云,惠风和畅,适合扫墓。她会去给赵飞燕扫墓。”
“宁思亚?她竟然给燕燕扫墓?我没听错吧?”
程老这次更加吃惊了。
“哦,当年她们不是闺蜜吗?莫非其中有隐情?”
“宁思亚没跟你说她和赵飞燕闹得都要打起来的事?”
程老反问,看到方浩茫然的表情,她就道:“当年宁思亚为了阻止赵飞燕跟曾久隆在一起,把赵飞燕绑架藏起来,让我们找了足足七天。她们也一度决裂,给她们一把刀,估计都要互砍对方。从赵飞燕死了之后,这么多年,未见宁思亚回来祭拜过一次……”
她说着,神情也凝重严肃,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进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缓了缓,她又道:“其实,我也很惭愧,这几十年来,我也是一次都没祭拜过,很多时候,如果不是有人提及,我都忘记过去的事。”
方浩道:“那位老太太说,你当年有机会将曾久隆抓起来,然后把他枪毙,这样,赵飞燕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而且,你们两个对曾赵两人的评价,似乎不同。那位老太太说曾久隆是流氓,强迫糟蹋了赵飞燕。而你却评价是郎才女貌。你们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出入?”
程老道:“宁思亚想带着赵飞燕回首都,在首都结婚生子。而赵飞燕跟我说,她一点都不想回去,反而在高大的曾久隆身上找到了安全感,她爱上了曾久隆,所以,在没有登记结婚的前提下,就已经怀了曾久隆的孩子。让我枪毙曾久隆?那也得有证据,不然,靠我滥用我的权力吗?再说,当年我也是刚分配到单位,我也得有那么大的能力才行。”
她长长叹息一声,道:“或许从现在看来,宁思亚当年是对的,若是将赵飞燕带回首都,就不会发生后面难产的事。方院长,安排一下我出院的事宜吧,我也很久没见宁思亚了。我和她都一把年纪,天各一方,这一次见面,恐怕也是最后一面。当年我和她的不对付,也该付诸历史,就让它们烟消云散吧。”
“好,我忙完工作就过去,可以一道。”
方浩敲定下来。
刚出病房,方浩又接到邹云的电话,原来苏柔在做多一个基金股票,直接砸入10亿,并且还在拿久隆集团做过桥,后续还有更大的手笔。
苏柔要做什么?方浩先了解一下那个基金股票,是很有潜力的一个股票,就算苏柔不做多,别人看到商机,也会投入大笔钱的。他给张骏打个电话,用他的某个空壳公司从张骏那边过桥一笔钱,也直接跟着苏柔的步伐,先赚钱再说。
具体方面,让邹云负责盯着苏柔的动作,苏柔抛售,他也会跟着抛售。
他也趁机和张骏小嫂子们约了个饭局。
这只是小插曲,方浩再去忙他的治疗。
中午前,他把女儿交给李栋媳妇,让对方帮忙照顾。
他给出的理由是墓地阴气重,不适合女儿过去。真实的原因是,赵飞燕算女儿的奶奶,他就过不了这道坎。
墓地中。
宁思亚看到朴素简陋,她就不满了,直接痛斥曾久隆忘恩负义,也说赵飞燕不值得。
程老这次也站宁思亚,直言曾久隆不选一个好的墓地,亏待了赵飞燕。
看来,那个青花瓷翁中,真就是赵飞燕的骨灰了……方浩只是看一眼,让宁思亚和程老两个女人在追思,他就去找李军抽烟。
方浩看看周围,道:“周围有监控吗?”
李军道:“门口有,这里面没有。你想做什么?”
“那下半夜我们来一趟这里。我听说曾久隆大老婆是衣冠冢,来确认一下。”
方浩还有一个怀疑,曾久隆会不会将那个册子放到墓地中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一般人想不到的吧。
“没问题。”
“不用告诉别人,就我们知道即可。”
“中。”
方浩抽着烟,听到宁思亚和程老两个老太婆言语有点激动,他也就踩灭烟头,赶紧过去。
看着两个老太婆争得面红耳赤,方浩就道:“你们两个是要做什么,这么激动,要争着下去陪你们的闺蜜吗?”
宁思亚道:“这就是她的错,要是她当年抓了那个流氓,赵飞燕就不会躺在这里。”
程老道:“没证据,我能想抓就抓吗?赵飞燕自己选的男人,她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她是不喜欢首都的那门亲事,才到江东市,赖着不走的。曾久隆的出现,给了她留在这里的借口,她没得选择了。你当时能做的都做了,可还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拗,没法跟你谈了。”m.χIùmЬ.CǒM
她招呼李军过来,让李军推着轮椅,离开。
赵飞燕也是不满联姻吗?这么叛逆?聪明的人都倔犟……方浩则对郭兰奶奶道:“故意的?”
宁思亚看着程玫瑰离开的背影,道:“你真的能让她站起来?”
“理论上可以,只要她配合治疗。最迟过年前,她就能自由行走。”
“嗯,继续努力。那时一起玩,都走得差不多了。”
宁思亚转头看着墓碑,道:“赵飞燕的那个儿子怎么样?”
曾凌天……方浩道:“他麻烦不少,不过,他有严重的精神病,这本身可以豁免很多责任。”
“精神病?那就便宜他了!早些年他在首都活动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赵飞燕的儿子,不然,我就让他为曾久隆代偿责任。”
宁思亚伸手去抚摸一下墓碑,幽幽道:“燕,你的男人和儿子,皆是贪婪好色之徒,真给你丢脸!你儿子有你的聪明,但没你的善德。”
她转头看着方浩,道:“你要引以为鉴,不要重滔这些人的覆辙。你有聪明才智,就要懂得回报社会。我们不是因为得到了才去付出,而是去付出了,才能得到。”
“我听奶奶的,位卑不敢忘忧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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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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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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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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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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