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园的东房之中,烛火尚且明亮,房中人依旧未睡,墨璋坐在一旁翻看着手中的书卷,这时,门声再响。
沈风栖起身,将门打开,却还是郑伯。
怎样?烟花可还安全?
郑伯回答:老朽方才已然查点,安然无恙,而且,宵小应该已经被关。
沈风栖鼓着掌,大好,上官先生配的毒管用吗?
郑伯继续说道:上官先生说,这是上好的云阳和合散,宵小被熬一夜之后,若无女子解毒,定会一命归天。
那便等到明日,我们去看看这个封尘,到底是谁。
沈风栖的的确确少算了一桩事,那便是封尘的身边,还有个陆云袖。
陆云袖忽然身子一软,只觉大脑眩晕起来,她茫然的抬眼,看向封尘,难道这是将死之兆,因着封尘是唯一陪在身边的人,甚至连仇怨都自忘却,只觉他异常的英俊逼人。
她只感到身体越来越热,下面不知不觉渗出.水来。
我这是怎么了?陆云袖莫名的很,她用手拢了拢头发,捂了一下热脸,却还是有些站不稳,似是毒烟发作,她喘了口气,被封尘一把扶住。
一碰到男人的手,闻到强烈的男子气息,陆云袖顿时一阵颤抖,需求如排山倒海,竟是越来越强烈,烧得陆云袖再也抑制不住的忽然靠近封尘……
封……封尘……
她如今需要什么,陆云袖的脑子只能依稀辨认,更非常清楚。她并非第一回和封尘交.合,也深知其中的欢欣。而往日羞怯早已丢到九霄云外,只晓得如今的股间幽静处,空虚之感在无限放大。
啊……
喜欢吗?
如坠幻境,这声音仿若来自天外,却又近在耳畔,这等满满当当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声,
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哪怕是封尘亦是有些疲累,陆云袖早就在几度春风中晕厥过去,只是方一张开眼,还是浑身炙烫的症状。
封尘内力深厚,几番下去便已解去毒性,可陆云袖分明还是被毒烟侵蚀之中,无论怎样都还是一副中毒的模样。虽则软.玉.温.香在怀,纵然封尘是天神下凡的身体,也有些暗暗叫苦,好厉害的药。
沈风栖果然下了狠心,这是要将他折磨致死,只是那个下.药之人也颇为奇怪,定要用这等噬魂销.魂的合欢春散。
幸而有她。封尘眸光触及到陆云袖一面红肿着眼哭泣着一面又急迫的摸索了过来,小.嘴在他面上不停的轻触着,依旧是气息紊乱之态。
陆云袖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轻声哼哼着,如小猫儿般厮.磨着对方。这么柔顺的态度哪里是以往不断抗拒自己的女子,他上前攫住那双还在四处乱吻的小.嘴,……
如做千秋梦境,不过转瞬光景。陆云袖这回睁开眼时候,总算是双眸清明,偏就是周身酸麻,她惊悚的坐起身……
不敢置信的再抬眼一望,封尘早已靠在墙侧养精蓄锐,难得的疲色飞上眼角。她再下意识的看看四周,依旧是方才那个小屋,到现在也未走出,而顶上尚是黑夜,晕光在唯一的小口透出朦胧月色的天景。
陆云袖没敢多问方才发生了什么,必定不是好事,她又再同封尘做了多少回才弄的现在这么狼狈。
她思索着方才的情景——封尘说这屋中有毒,而不多时,她便周身不适……等到醒过来,便已然一片狼藉。
难道、难道那毒竟然是……陆云袖想要努力起身,却双.腿发软,竟又向下坠去,封尘忽然睁开眼,一把上前将她抱进怀里。陆云袖樱.唇微微一张,却感觉到喉头发紧,比之任何一回受创都要艰涩,如她这样的人,果然不过如斯,果然不过如此。
沈风栖、封尘,待她所为,又有什么区分?不过就是伤口洒盐,刀口补刀,现如今这五内俱焚,四肢剧痛,似是要从内将自己撕裂的感觉。
封尘见她面色灰败,便俯下.身子将衣裳一件件捡了过来,替她着上。
陆云袖的身子将将经过一番洗礼,但凡任何一点触碰都能引来阵阵战栗。然则正是这样,反倒让她更觉可笑,不由自主的又哭又笑起来,原来眼睛就已经红肿肿的,这下子似乎愈加惨烈了些。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不断地在问为什么,终究没有人告诉自己缘由为何。她只是分外不明了,沈风栖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孤注一掷的将她做了诱饵,而他从初初守夜开始,便已是假意?她不相信,如他那么温柔的人……
封尘扳过她的脸来,说:疯了吗?
我倒宁肯自己是疯的。陆云袖百感交集,语无伦次,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对方,揪紧对方衣领问:是真的……真的没有人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仿若眼前和她有着最亲密干系的男人,已经成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是啊……哪怕是眼前这个人,也不爱她,一口心头血豁然袭上喉头,她生生忍住,却死死的盯着封尘,只要一个答案、一个答案便好。
封尘见那张清秀的小.脸已是哀伤至极,自是明白在这场男人之间的博弈中,早就深深的伤害了她。他拢拢她额上碎发,沉声说:其实……
我喜欢你。封尘顿了顿,苦笑着还是说了。
陆云袖先是一愣,恍然失笑开来,用力捶打着封尘的胸口,骗人,骗人,若你喜欢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伤人彻底的事情。我才不信。
但封尘好歹是顺着她去说,令她心情好了许多,陆云袖乘着弯腰的当口将那口血吐在了地上,屋中黑暗,封尘也是没有察觉,见她稳定下来,又开始替她穿衣裳,指尖滑过白色肌肤,渐渐染出淡红云霞,那张小.脸亦是如此,挂着仍未擦拭干净的眼泪,难得的端出了楚楚可怜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待腰带处的绳结系在一起,陆云袖轻声问:现在是几更天?
封尘抬头看看方口处的天色,四更了怕是。
陆云袖微微蹙眉,若明日风……,转念想想,世子爷终究还是世子爷,哪里是她这等小女子可以仰望的,终而苦笑着说:世子进来,你要如何离开?
同样是伤,到底也要看哪处伤更加浅显,机心深藏的世子爷同样刺入的那剑,更深更痛,完全是因为封尘不过是夺了她的身,但沈风栖却要了她的心。身子被撕裂了,但至少心还是鲜活;心若是死了,人世间便没有什么入的了眼的。
这般看来,封尘反倒没那么面目可憎。
封尘起身,在屋中打了个转,至少还未曾发现另个出口,他步到陆云袖面前,见她仍是一副神色茫然、痴痴傻傻的模样,想来沈风栖此番将她打击的太过沉重,以至于如今对待自己的恨意,竟是少了几分。
他缓缓扶起已然窝在角落的陆云袖,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什么样的场面我未曾遇见,老天又岂能让我死在这里。封尘笑的十分狂傲,纵然龙沉沙底,亦不能撼动他对自己的所有信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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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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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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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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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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