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虚了?
她勾起唇,身边的许文丽已经十分“惊喜”地朝曹洁招起手。
“洁姐你也来看分班了啊?你找到自己在哪个班了没?”
曹洁笑容有些干,“还没。”
“还没啊。那你去看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许文丽眼珠咕噜噜一转,笑着挽起谢苗的胳膊就走。
走出一段距离,她一面回头望一面拿手挡着嘴,小声跟谢苗咬耳朵。
“苗苗姐你说,咱们是在这儿等着看她一会儿是啥表情,还是直接找教室去?”
“反正都在一个班,她的表情什么时候欣赏不到?”
谢苗笑着点点她脑门儿,“行了,赶紧去教室吧,我奶还在外面等着呢,别让她等太长时间。”
“姥姥来送你了?那咱们还是快点儿吧。”
许文丽闻言,也不管曹洁了,忙拽着她加快脚步。
谁知走出没多远,曹洁找借口甩开两名同学,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
见这周围人不多,她上来就压低声音质问谢苗。
谢苗一听,笑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学校你家开的?”
曹洁一噎,又愤愤转向许文丽,“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话,故意带她来的?”
“就为看你那点笑话,也值当苗苗姐跑县里一趟?你脸咋这么大?”许文丽嗤笑。
曹洁才不信她这话,“那她来县一高干嘛?参观吗?”
这带着点轻蔑的语气听得许文丽很不舒服,“苗苗姐怎么就不能是来念书的?”
她刚想将谢苗被特招进县一高这事儿甩对方一脸,谢苗笑着拦了她一下。
“行了文丽,善良点,别戳破人家的幻想,让人下不来台。”
谢苗已经很肯定曹洁还没看到分班名单,懒得在这里跟她多费口舌。
听谢苗这么说,许文丽噗嗤一乐,忙点头。
“嗯嗯,善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知道。”
说着,两人也不管曹洁难看的脸色,手挽手走了,只留曹洁一个人在那里暗暗磨牙。
“还来县一高念书,牛逼都吹天上去了。也不想想没有门路,哪个沟里的能转进来。”
曹洁正想翻白眼,那两个女生在后面喊她。
“曹洁,我们看到你名字了,你被分到了一班!”
她赶忙调整好表情,笑着转过身,“真的?那你们呢?你们被分到几班了?”
*
县一高因为学生比较多,围着操场四周建了两趟平房。
许文丽和谢苗找了会儿,在东边靠外那一趟看到了高一一班的教室。
“这就是这两年新盖的瓦房吧?看着可真像样儿。”
许文丽拉着谢苗的手,兴奋得脸蛋儿泛红。
“我听人说,县一高是清末学习西方文化那会儿建的校,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前面那趟黑砖黑瓦的估计都是四五十年代的老房子。没想到咱们被分到这边来了,这红砖红瓦可真好看。”
一听她提到红砖红瓦,谢苗就忍不住往角落里裸*露在外的砖看去。
小时候她每次跟着回乡下太姥姥家,都要被小伙伴儿拉出去玩什么烤串儿。而烤串所用的辣椒面,就是从这些红砖上抠下来的粉末,以至于好多路边的房子砖都被抠出了小坑。
不过还好,这个年代的淳朴少男少女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他们班教室很幸运地保护住了自己的肉*体不受侵犯。
两人进门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站了个戴眼镜的中年男老师,正是和谢苗有过一面之缘的郑老师。
郑老师身边的讲桌上和地上,则堆了十几摞书本。
见到谢苗,他很高兴的样子,“谢苗来报到了?”
“嗯。”谢苗礼貌点头,“老师好,老师你是一班班主任吗?”
“是啊。”
郑老师在名单上找到谢苗的名字,打了个对勾,吩咐一边的同学:“给她一套课本。”
几名同学立马从谢苗身上收回打量的目光,挨摞书拿出一本,又点好本子一起递给谢苗。
谢苗道谢接过,指了身边的许文丽,“老师,她也是咱们班的。”
郑老师这才转向许文丽,“叫什么名字?”
“许文丽。”
郑老师在名单上找到,打了个对勾,“也给她拿一套课本。”
将课本都装进书包,谢苗看了眼下面空荡荡的桌椅,问郑老师:“今天没别的事儿了吗?”
“没了,明天过来做一下大扫除,后天开学。”
郑老师说着话音一顿,“你家离得远,明天不来也行。”
“那谢谢老师。老师你忙,我们先走了。”
谢苗和许文丽一离开教室,帮着分课本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就凑到了郑老师面前。
“爸,刚才那个就是今年考全县第一全市第九的谢苗?”
郑老师瞪他,“在学校呢,叫什么爸?叫老师!”
“知道了老师。”
男生笑着应一句,“爸,刚才那个真是谢苗啊?怎么一点不像沟里出来的?”
这回郑老师连瞪他都懒得瞪了,“你要是开学了还叫错,我也不提醒你,直接拿教鞭抽。”
又道:“别管黑猫白猫,能抓着耗子就是好猫,你管人家是哪来的。给我好好学着点儿,人家放假还在看书,哪像你,就知道耍小聪明。”
那男生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赶忙岔开话题,“老师,又有同学来了。”
郑老师这才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望向门口,“叫什么名字?”
男生松一口气,回身跟小伙伴儿悄悄嘀咕:“哎你觉不觉得,刚那个谢苗长得挺好看的?”xiumb.com
谢苗和许文丽出校门后,并没有看到顾涵江和王贵芝。
还是顾涵江绕出来,喊了谢苗一声,她们才发现两人正躲在一棵树下纳凉。
“奶你等很久了吗?累不累?”
谢苗走过去,问老太太。
王贵芝立马摇头,“不累,涵江找了石头给我坐,一点儿不累。”
说着,她起身把地方让给谢苗,“苗苗你快来坐会儿。”又问:“你分到几班了?”
没想到顾涵江不声不响的,还知道怎么照顾老太太,讨老太太欢心。
谢苗看了顾涵江一眼,淡声说:“谢谢。”
顾涵江回望着谢苗,刚想开口说不客气,谢苗已经收回视线,将许文丽按在了石头上,“文丽你坐吧。”又跟王贵芝说:“我和文丽都被分到了一班,老师就是那天去过咱家的郑老师。”
他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王贵芝听到谢苗那话笑得合不拢嘴,“一个班好,能互相有个照应。”连问了好几句刚才报到的情况,才想起来吴淑琴,“淑琴分到几班了?咋还没出来?”
这个谢苗还真不知道,“我看了几个班,没看到她的名字。”
“那咱们就等等她。”王贵芝瞅了顾涵江一眼,“反正现在走也坐不上车。”
几人又等了大半个小时,等到许文丽都背着书先回家了,吴淑琴才拉着脸出来。
“淑琴这是咋了?咋不高兴?”王贵芝不禁纳闷儿。
“他们抄名单的时候把我给漏了。”吴淑琴噘着嘴,“我挨个班看了也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后来去办公室找人问,折腾了老半天才找到班级。”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王贵芝点点头,又问:“淑琴被分到了几班啊。”
“一班。”
“那敢情好,我们家苗苗和文丽也被分到了一班,以后你跟苗苗又是同学了。”
谢苗也被分到了一班?
吴淑琴一愣,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忙转头去看自家表哥。
顾涵江也在这时望向她,黑沉沉的眸子深不见底,莫名让她心里一毛。
谢苗回到家,拿剪刀裁好牛皮纸,将课本全包上了书皮。
学校发的这套教材还是32开的,也比谢苗上辈子用的大16开教材要薄。用杂质或者装水泥的牛皮纸,都能包,只不过谢苗觉得牛皮纸看着更清爽点。
包好,她在封皮和侧面写上科目,又在第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才翻开看了看。
和她之前借的教材一样,没改版,内容也比她上辈子高中学的要简单。
谢苗看着,对两年以后的高考更多了几分信心。
到了开学那天,王贵芝把姐弟四个送到院门口,谢建华兄弟三个又把谢苗送到客车站点,才离开。
临走前,谢建中没忍住警告了顾涵江吴淑琴一句:“别欺负我姐啊。”
听得吴淑琴直翻白眼,“我闲的,你姐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三人一起坐车到了县里,谢苗和吴淑琴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谢苗打眼一扫,在后排瞧见了许文丽。
许文丽冲她直努嘴,让她去看第三排中间坐着的曹洁。
谢苗就笑了笑,走过去敲了敲曹洁的桌子,“早上好啊曹同学,论文你准备好了吗?”
曹洁正在和同桌张艳说小话。
“我之前见过一个,比咱们班林浩长得还好看,真的,不骗你。”
突然听到谢苗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来我们班了?”
“当然是因为我也是一班的学生啊同学。”
谢苗弯起桃花眼,微微歪了一下头,很有几分狡黠。
这个样子让她看着更加活泼、明艳,曹洁却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情。
“你也是一班的学生?”
曹洁震惊得有些失态,“你不是沟里的吗?怎么跑一高来了?”
谢苗:“托你的福,我初三下学期努力学习,中考考得还不错,被特招进了一高。”
一句托你的福实在讽刺,曹洁脸色变了几变,才在张艳疑惑的目光中勉强挤出个笑,“恭喜。”
“谢谢。”谢苗毫不客气收下,又问:“你的小论文呢?”
“什么小论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曹洁眼神闪烁。
“你想赖账?”谢苗挑挑眉。
不等曹洁说什么,许文丽已经冲了过来,愤愤道:“苗苗姐,早上我问她的时候,她也耍赖。”
“是吗?”
谢苗似笑非笑看了曹洁一眼,突然一转身,直接走上了讲台。
“抱歉,我有点事想打扰同学们一下。”
谢苗笑盈盈一开口,曹洁脸色就白了,“你想干什么?”
可是已经迟了,谢苗这一开口,几乎将全班同学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这女生是谁?也是咱们班的吗?”
“不知道,昨天大扫除的时候没看到,不过长得可真好看。”
“嘘——小点声,听听她要说啥。”
谢苗看都没看曹洁,笑望着下面的同学们。
“去年冬天,我和咱们班曹洁同学,就是那位女生,打了个赌,”
她朝曹洁所在的方向扬扬下巴,“我俩赌的是这次中考的成绩。曹洁同学答应我。要是我能考得比她好,开学后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一篇一万字的小论文赞美农村。”
“我没有!”
曹洁立马否认,可一听有这种热闹看,同学们还是骚动起来。
毕竟刚开学,大家的心思都还比较浮躁。
就有男生问谢苗:“同学,你俩打赌你赢了吗?”
“当然。”谢苗笑,“所以曹洁同学,现在可以请你上来了吗?”
“我说了我没有。”
曹洁脸色难看,好容易才维持住了平时在外的伪装,一副不可置信又受伤的模样,“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就因为你表妹许文丽不喜欢我?”
有那初中跟曹洁一个学校的,就忍不住皱眉。
听曹洁这意思,怎么好像她根本没和对方打过赌?
难道这人真是因为许文丽不喜欢曹洁,故意为难她?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三中很多学生都知道,曹洁和许文丽这对表姐妹关系并不太好。
见曹洁不仅不承认,还试图把脏水泼到自己和许文丽头上,谢苗眼神微冷。
“谁反悔谁是小狗,祖宗十八代都是王八蛋。曹同学,这话是你说的吧?”
曹洁表情一滞,声音里带上了些委屈和无助,“我没有,我真没有。”
许文丽早被她倒打一耙气得不轻,见她又装,瞪起眼。
“你装什么?自己说话不算话还想诬赖别人,要不要脸了?”
曹洁像是被吓到,畏惧地往后缩了一下,咬住唇不说话。
坐在她不远处的男生看到,不满,“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哪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我们啥时候欺负人了?”
许文丽就要跳脚,谢苗却笑着看了那男生一眼,“这位同学说得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问许文丽:“你不是说那天她问你我的成绩时,还有两个女生在场吗?”
许文丽一下子反应过来,指了曹洁身边的张艳,“当时你也听到了,你说,她到底跟没跟苗苗姐打赌?”
张艳对曹洁的抵死不认也有些意外,正惊疑不定,突然被点到名难免有些慌。
“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曹洁暗中着急,转头给她使了个眼色。
张艳脑子一懵,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就算她打赌输了,你们也不能这么咄咄逼人!”
此言一出,班内瞬时一静,曹洁的脸色更是一白。
张艳反应过来,连忙试图补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觉得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那么较真。”
“如果市里有人处处瞧不起同学你是小县城出来的,跟你打赌比成绩输了又死不承认,你也觉得无所谓的话,我无话可说。”
谢苗深深看了张艳一眼。
张艳立马涨红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下同学们倒真有些相信谢苗的话了,甚至猜测起她让曹洁念小论文赞美农村的用意。
同样来自北岔村的吴淑琴更是冷了脸,直接问曹洁:“你瞧不起农村人?”
曹洁赶忙摇头,“我没……”
“曹同学打定主意要抵赖,我也拿你没办法,你好自为之吧。”
谢苗打断她,朝同学们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干脆利落下了讲台。
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心平气和,不急躁、愤怒,更没有咄咄逼人。
一片寂静中,教室最后排一个慵懒半趴在桌上的男生狭长的眼眸一挑,低低嗤笑了一声,“愿赌服输,要是输不起,就别跟人打赌。”
是刚刚曹洁还在和张艳讨论的林浩。
曹洁苍白的脸颊蓦地涨红,她两手死死扣在桌子边沿,好一会儿,突然转回头。
“谢苗,我以为你当初就是和我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居然是认真的,还……既然你非要让我念,我念!我现在就开始写,明天就念,你别为难张艳。”
“苗苗姐啥时候为难张艳了?你少转移话题!”
已经和谢苗往后排去的许文丽刷一下转回头。
可不等她说什么,郑老师夹着名册从外面进来了。
“都回位置上坐好,我点一下名,咱们趁早自习把座位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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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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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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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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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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