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玩笑,也没说一句话。
车内空间本就逼仄,而他这种神情和行为无疑让周围环境充满紧张的压迫感。
鬼卿悄悄把手移到背后,用力开车门:
“老师永远都是老师,您很厉害,我一直尊敬您的。”
苏允南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不动声色地问:
“今天你帮我说谎了,为什么。”
她在包庇他,而且选择了跟他回来。
一个21岁的小姑娘不会不知道昨晚他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鬼卿眨着大眼睛回应:“老师一定有理由,而且我相信老师不会伤害我。”
苏允南面无表情:“这么笃定?”
鬼卿用干净的大眼睛望着他,点点头。
鬼卿:【那个能让人睡觉的锤子准备好了吗?】
系统:【大人,您真要这样吗?】
鬼卿:【苏允南不动本座,本座当然不会用它,是本座想OOC的吗!】
系统翻找出来那个晕晕乎乎猪猪锤:【我准备好了。】
有了锤子,鬼卿感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跟苏允南打架不是打不过,但这绝对是最差的办法。
她不能跟他闹掰,好感度还得刷。
鬼卿感觉她回答的滴水不漏,但不知道,她心口不一的行为,苏允南洞悉的明明白白。
她怕他,还自以为是地用欺骗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还真是让人火大的行为,不乖。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遍后,侧了侧脸,冷声命令:
“既然这么信我,那就跟我回宿舍,你答应过我的跳舞。”
鬼卿一噎,小声反抗:“在这里跳也行。”
“你真以为这是道选择题么。”
鬼卿攥紧了身上的安全带,垂下眸子:
“我……不想去。”
苏允南没理会:“下车。”
鬼卿耷拉着小脑袋,坐在椅子上没动。
“让你下车。”
鬼卿攥的安全带更紧了,依旧不动。
苏允南被她的行为气笑了,自己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眸中的耐心俨然已经到了极限。
“最后一遍,是你自己下车,还是我抱你下车。”
他等了几秒,车里的小姑娘缓缓抬起脸来看向他。
小脸上竟然已经挂满了泪水,通红的大眼睛难过地望着他。
苏允南心脏蓦地一阵刺痛:
“不是说的信我不会伤害你?时安若你变卦未免太快。”
是从什么时候哭的?
是第一次让她下车的时候?
还是说出那句‘我不想去’的时候?
小姑娘又垂下了头,攥着安全带的手指骨节泛白了。
“是啊,我是信的……”
“可老师……您给我信您的机会了么……”
她一向软软糯糯的嗓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些让人心情无比憋闷的东西。
“昨晚在校门口,我明明没有,您说我腿软站不住……我信您了,可是您在小树林欺负我了……”
“今天哑巴想护我,您说吻痕是蚊子咬的……我也信您了,可您刚刚让我一个女孩子去教职工宿舍……那里,有很多男老师吧……”
“现在,您让我去给您跳舞……会发生什么呢?老师?”
苏允南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根本不是这样,他会在小树林里欺负她,是气不过她跟别的男人出去玩,他怕把她弄丢了。
骗哑巴,也是不想破坏兄弟感情。
他住的宿舍也只有自己住,没有什么其他男老师。
想看她跳舞,也是因为吃醋……
苏允南想替自己争辩,但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生生地疼,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只能僵硬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心脏狠狠抽痛。
小姑娘擦了擦眼泪,像是无助到极致的小孩子,在座椅上缩成一团: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习,进国家考古队,成为爸爸妈妈眼中的骄傲……”
“我,我不想搞那些奇怪的事情……老师,你这样是不对的…真的…”
话音落下,小姑娘抽噎地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像倾诉心里积压的所有委屈一样。
他是她的导师,他想捏死她实在太简单了。
随随便便一个不及格,一个记过,一次处分,都能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让她顶着所有人的嘲讽、追逐了整个青春的梦想,永远只是个笑话。
苏允南攥着车窗的手微微颤抖。
眼底泛起了猩红。
原来在她眼里,他的做法,他对她的所谓感情,
都只是一个衣冠禽兽的变态么……
小姑娘因为哭的太用力,哭声都变得有些沙哑了,鼻涕眼泪弄脏了一脸。
苏允南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或许,他在这里,于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恶意了。
他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脸,嗓音喑哑地道歉: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过两天我给你换一个新老师,你会喜欢的。”
正在哭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突然愣愣地看向他,单薄的小肩膀还在一下下地抖动。
好像没明白过来,他在说些什么。
苏允南其实也难过到极限了,只是他一直在硬撑着而已。
被自己那么喜欢的女孩儿恶心了。
他也是人,也同样需要发泄。
怕又吓到她,他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轻柔再轻柔一些:
“在这里坐着别乱跑,我打电话让哑巴来接你,让他这几天带你出去玩一玩。”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说:“我不行,我……还有考试。”
“不考了,给你放几天假。”
听到这个消息,小姑娘也没开心多少,缩在座椅上依旧在小声抽噎。
苏允南垂下眸子:“我先走了,车库外有保安,坏人进不来。”
小姑娘没有反应,小脸儿埋得严严实实。
苏允南离开了车库后,也没敢走太远,怕她有危险就在门口周围一直站着。
他给哑巴打了电话,也通知了校门口的保安给他放行,哑巴一会儿就能过来了。
哑巴急匆匆地赶过来,就看见苏允南像块儿木头一样僵直地站着。
“怎么了?时安若不是跟你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吗?”
苏允南沉默了一瞬,朝哑巴低下了头:
“对不起。”
“我欺负她了。”
哑巴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会,直接跑进车库去找时安若了。
苏允南站在原地,墨眸望着哑巴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才靠在树上无力地蹲下了身,抬手捂住了脸。
【作者题外话】:抱歉抱歉,今天有点儿事情耽搁了,这章真的更的太晚了。
又是推荐企鹅号的一天:八六三二三三三八、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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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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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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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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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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