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余惊鹊忍不住。
一口烟吸进肺里,余惊鹊好像呼吸都变得爽快了一些。
一根烟,吸掉的很快,在韩宸还没有开口继续说话的时候,余惊鹊的一根烟已经见底,都快要烧到手指了。
余惊鹊又拿了一根烟出来,点燃叼在嘴里。
这一次吸烟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吞云吐雾之间,余惊鹊对韩宸说道:“说吧。”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韩宸的语气,带着一点不满,好像在说,说了让你不要问,你偏偏要问,现在好了吧?
就余惊鹊的反应,韩宸觉得余惊鹊一定是猜到了什么,不然怎么可能这样做。
“你少废话,既然说了,就说明白。”人还是会有侥幸心理,余惊鹊同样有,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脑海之中的想法是真实的。
“那你就听好了。”
“联络站的两个战士,照顾了女学生一年,女学生喜欢上了其中的一个战士,但是战士的工作不允许他谈论感情,所以没有回应。”
“但是女学生崩溃了,她认为是因为自己脏了,所以战士才不愿意。”
“而且女学生认为,如果不是当兵的跑了,冰城也不会落在日本人手里。”
“如果不是被打败了,她爹不用死,她也不会被糟蹋,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韩宸的每一句话,都重重敲击在余惊鹊心头。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余惊鹊的烟头,直接在手里被捏碎,拳头都捏的发出声响。
救了女学生?
最后反而被女学会给暴露?
因为两人救人的时候杀了日本人,女学生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之后一年多的几次见面,可能也被女学生知道了联络点。
至于女学生的原因?
余惊鹊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这些战士,还在用自己的生命在战斗。
你怎么就能否定他们,你凭什么说他们丢掉了冰城,就害了这些人。
他们不是在用生命战斗吗,他们战斗在冰城,不仅仅是为了冰城的土地,更是为了冰城的人,冰城的百姓。
“荒唐,真他娘的荒唐,剧场里面的话剧,高台之上的大戏,敢不敢这么演,敢不敢这么唱?”
“你居然告诉我真的发生了?”余惊鹊可笑至极的对韩宸说道。
韩宸看着面前的余惊鹊说道:“因为这不是演戏,这不是唱戏,这就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
“你觉得荒唐,你觉得可笑?”
“难道荒唐和可笑的事情,你还见的少吗?”
“几年前金陵的事情你不知道吗?”韩宸的语气也带着愤怒,因为这件事情,滑天下之大稽。
咽了口口水,缓解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嗓子。
一个联络站的战士,因为一个女学生全死了。
还是一个被他们救下来的女学生。
可是女学生也经历了不应该属于她的经历,那一次的事情之后,女学生的心灵创伤,其实一直都没有痊愈。
而且她不了解军统的工作性质,以为是被嫌弃被拒绝,反而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认为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兵的没有打过日本人,让日本人进了冰城,而且还不能将日本人赶出去,所以自己才会遭受这一切。
这样的恨意,让女学生将消息告诉了蔡望津。
这就说明了,蔡望津为什么是阴差阳错。
因为女学生不认识日本人在学校之中的暗探,所以想要告诉只能告诉特务科。
而且女学生不知道这些人是军统的人,他们虽然救了女学生,被女学生猜到了身份,可是他们没有告诉女学生,自己是什么人。m.xiumb.com
而且前一段时间,学校里面,地下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女学生就认为是地下党,都是反满抗日的。
所以之前蔡望津才会误会,说是陪着地下党校外临时联络点去的。
那些军统的战士,临死之前,恐怕都不知道,是谁出卖了他们。
这是悲剧,不是一个悲剧,是无数个悲剧。
联络站里面的战士是悲剧。
女学生同样是,她的家人,还有她自己。
可是结局为什么?
为什么会……
余惊鹊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等了这么久的一个答案,最后居然是这样?
这叫什么事,这是他娘的什么情况。
荒唐,荒唐至极。
可笑,可笑至极。
可悲,可悲至极。
但是你又能如何,你能改变这个现实吗?
女学生心灵上的创伤,是没有那么容易愈合的,联络站的战士也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谁知道最后,一触即破。
小说里面没有这样写的。
话剧之中没有这样演的。
大戏高台没有这样唱的。
可是现实之中就这么发生了。
这就是现实,现实就在于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手臂有些沉重,不过余惊鹊还是给自己掏了根烟,再一次点上。
余惊鹊不知道这口烟是什么味道,居然如此的呛人。
余惊鹊想忍着咳嗽,却忍不住,咳了出来。
就好像这件事情一样,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它就这么出现了。
一次等待已久的真相,一次众人辛苦调查的结果,反而是给人打击。
一种无形的打击,巨大的打击。
余惊鹊终于明白韩宸之前为什么说,不知道更好。
自己不应该问的。
不……
自己应该问,这件事情,自己应该知道。
这片土地上的荒唐事还少吗?
日本人进来之后,这荒唐事还少吗?
他们将大家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扭曲,纠缠,抽象的缠绕在一起。
余惊鹊对韩宸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这个微笑,在韩宸看来,不如不笑。
因为难看的要死。
“我想要知道,这个女学生最后……后悔了吗?”余惊鹊一字一顿的问道。
“还有用吗?”韩宸反问说道。
“我仅仅只是想要知道。”余惊鹊的语气,期待又惶恐。
韩宸说道:“后悔,痛苦,自责,但是结果呢?”
“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她是心灵创伤,一时冲动,但是冲动了就是冲动了,挽回不了。”
听完韩宸说完这句话,余惊鹊扭头就打算离开。
可是韩宸在背后喊道:“你就不想问问,这个女学生最后的下场吗?”
“我不想问,你不要说。”余惊鹊头也不回的说道。
但是韩宸却没有放过余惊鹊,他张开了嘴。
PS:这个情节,其实很早很早之前就构思了,灵感是一个小说还是散文,在杂志上看到的,名字记不太清了。
说的是两个兄弟去当兵,路过家里都想要回家看看。时间很长,两个兄弟变化很大谁也不认识谁,回到家里看到了一个姑娘,都想要做点什么,最后母亲回来,说两个人是兄弟,这个姑娘是他们的亲妹妹,当时就觉得荒唐至极,所以印象很深。
自己构思了新的情节之后,但是一直不敢写,第一个害怕和谐,第二个害怕大家不喜欢,毕竟有点太过血淋淋。
现在大家看到的版本,已经是弱化过的了,方便大家接受。之前的写法应该是余惊鹊和女学生还有一场正面的对话,女学生会是一个疯癫的状态,质问余惊鹊一些非常犀利的问题。
什么问题,大家应该也能猜到,文中有提到一点点,不敢多提。
就是因为怕写不好,写过线了,所以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也是弱化过的版本,让余惊鹊不和女学生正面接触。
不正面接触,情感处理上面自然是弱了一点,不过为了顾全大局,希望大家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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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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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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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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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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