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市区,你能看到霓虹灯的五光十色,但是在郊外,你什么都看不到。
冷飕飕的风,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月光好的时候,你还能看到一点东西,月光不好的时候,你就是瞎子。
路余惊鹊自然是熟悉,他第一步就是离开铁路。
如果在铁路上晃悠,说不定一会就能看到剑持拓海带人追上来。
离开铁路之后,余惊鹊就向着冰城走去,他是一定要回去的。
但是在要经过路卡的时候,余惊鹊放弃了。
因为这个路卡,明显是被人打过招呼了,现在戒严呢。
这个点,路卡的人都应该躲在旁边的小房子里面,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认认真真。
看样子,应该是剑持拓海给路卡打过电话了,让他们打起精神。
因为剑持拓海也担心,会不会有人从路卡回来,甚至是还有人从路卡离开?
看到这一幕,余惊鹊放弃过去。
现在大晚上,没有人,就余惊鹊一个人。
他过去的去吗?
随便被搜查一下,到时候认出来是余惊鹊,你觉得余惊鹊怎么解释?
而且这里的人还不少,六个人,余惊鹊也解决不了六个人啊。
他手里的手枪,是自己的手枪,他敢开枪吗?
就算是让余惊鹊偷袭,想要杀死六个人,也不简单。
所以余惊鹊选择按兵不动。
他老老实实的找了一个地方,卧在树下,准备卧上一晚上。
他打算明天一早进去,早上进去的人很多,余惊鹊可以蒙混过关。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一晚上没有等到有人回来,白天的时候就会放松警惕。
因为敌人已经坐火车离开了,难道还会冒险回来吗?
在这些人心里,可能就不回来了。
而且就算是回来,也可以等到风头过了再回来,所以白天的搜查,一定不会这么认真。
但是余惊鹊可不能等到风头过了再回来,他必须要回去。
晚上在外面,睡是肯定睡不着了,太冷了。
天气虽然变好了,可是夜晚的郊外,还是很冷的。
余惊鹊要是睡一觉起来,可能非要生病不行。
所以晚上强打精神,默默的等着。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着急,余惊鹊心里告诫自己。
天慢慢亮了,路卡来往的行人果然变多了。
还有一群拉货的人,拉着马车驴车的。
可能就是冰城里面大车店的人。
看了看,余惊鹊发现自己的打扮和他们差不多,就跟在后面混了上去。
还有进城买菜,打工的人,总之比昨天晚上热闹多了。
余惊鹊站在马车后面,用一只手,微微扶着车上的货物。
看似好像是一起的,又好像不是一起的。
跟着大家开始混。
搜查确实不那么认真了。
而且有些人,一晚上没睡,换班的人还没来,现在还能认真起来吗?
剑持拓海打电话,让他们小心,可是小心了一晚上,人的警惕性,还是会降低的。
轮到余惊鹊的时候,余惊鹊低着头,坐在车子的另一边。
“过去吧。”路卡的人说道。
余惊鹊蹭着车子,一点一点过去。
“你是?”拉车的人扭头看到余惊鹊,诧异的问道。
余惊鹊随手就递过去两张钞票。
看了一眼钞票,这个拉车的人,眼神犹豫了两次,没有说话,将余惊鹊的钱接过去,然后扭头继续拉车。
好像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余惊鹊一样。
如果有人发现余惊鹊,也和他没有关系。
余惊鹊松了口气。
他知道,你和拉车的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路卡的人以为余惊鹊和拉车的是一伙的,所以才会让余惊鹊进来。
但是拉车的人却知道余惊鹊不是,所以他能看出来,余惊鹊想要跟着自己过去。
余惊鹊也没有解释,直接就是给钱。
你想要钱,你就不要声张。
因为已经过了路卡了,已经没有危险了,这些钱你拿着,也是白拿。
你不要,你喊出来,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拉车的人果然选择了拿钱,然后没有声张。
拉车的人心里也很紧张,但是等到他扭头去看余惊鹊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没有了。
拉车的人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
余惊鹊过了路卡之后,自然是不会跟着一起走了,他必须要马上回家。
昨天藏衣服的地方,余惊鹊不能去了,因为时间来不及了。
余惊鹊一路赶回家里。
看到余惊鹊进来之后,季攸宁看到余惊鹊的打扮,问道:“怎么了?”
余惊鹊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你把这些衣服,烧了,或者找个距离家里远的地方给扔了。”
“还有,这个地址你过去,将我的衣服和手表拿回来。”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因为余惊鹊过路卡的时候,要等到白天,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
回来家里,家里的做饭阿姨并不在,那是因为季攸宁给支走了。
季攸宁担心余惊鹊会突然回来,被家里的佣人看到,虽然也不用解释,但是季攸宁就是不想麻烦。
幸好季攸宁给支走了,不然余惊鹊回来,穿着这一身,确实不好解释。
将余惊鹊说的地址给记住,季攸宁问道:“还有吗?”xǐυmь.℃òm
“剩下的晚上回来再告诉你,我先去上班。”换了衣服的余惊鹊,重新变回往日的自己,准备去特务科上班。
送余惊鹊到了门口,季攸宁说道:“那你小心一点。”
就在余惊鹊扭头走了几步之后,他觉得手腕上空空的。
余惊鹊低头看了一眼,之后扭头叫住准备进去的季攸宁说道:“拿到东西之后,将我的手表弄坏。”
“弄坏?”季攸宁问道。
余惊鹊说道:“嗯。”
“用力摔一下,将表盘和里面的表针都摔坏。”余惊鹊说道。
“好,我知道了。”季攸宁点头说道。
余惊鹊之后急忙赶去特务科,等到余惊鹊过来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一点。
但是他是股长,迟到这一点不算什么。
可是他却发现剑持拓海在等他。
看到剑持拓海,余惊鹊笑着说道:“剑持股长,今天是立功了吗?”
面对余惊鹊的笑容,剑持拓海可笑不出来。
昨天晚上追出去好远,等到追到火车的时候,发现上面空空如也。
剑持拓海气的不行。
问司机为什么车上都没有人了,还开车,司机说是那两个人让开车的。
你说剑持拓海气不气。
如果司机早一点停车,剑持拓海知道余惊鹊他们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就可以直接开始追击,他们开车还能追不上吗?
但是发现的有点晚了,之后剑持拓海开车再追,路线太长了,他都不知道人跑去什么地方了。
忙了一晚上,剑持拓海也是刚回来,一无所获。
看着眼前的余惊鹊,剑持拓海苦着脸说道:“人跑了。”
“跑了?”余惊鹊吃惊的说道,他确实吃惊,人在火车站里面还能跑吗?
剑持拓海打量着余惊鹊。
为什么打量余惊鹊?
因为昨天这件事情,剑持拓海知道,余惊鹊也知道。
面对剑持拓海的眼神,余惊鹊笑着问道:“剑持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股长,你的手表呢?”剑持拓海没有回答余惊鹊的问题,反而是开口问道。
余惊鹊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确实没有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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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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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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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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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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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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