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余惊鹊的身份值得信任,不用困在特务科之内。
说句不好听的,这任务算不上最高级别的行动。
雪狐,纸鸢,这种可能才会谨慎到如此地步。
这一次是事出有因,最简单的解释,便是从日本人手里,借了美国记者。
大家基本上都能猜出来日本人的意思,日本人在保护美国记者,如果这个记者出了什么事情,不好交代,所以才出现今天的情况。
就在余惊鹊躺在床上,想着科里的人有没有打电话给季攸宁,说自己有任务不回去了。
现在的余惊鹊,通知不到军统,可是季攸宁可以啊。
如果是平常不回家,余惊鹊会自己打电话回去,而且只是说自己会晚一点回去。
特务科的人打电话回去,说自己今天晚上一晚上都不会回家,那么季攸宁一定可以猜到是特务科有任务。m.xiumb.com
至于是什么任务,不知道季攸宁能不能猜到。
如果季攸宁知道美国记者这件事情,那么她八成可以猜到,现在对季攸宁,余惊鹊可是信心十足,再也不会认为她什么都不懂了。
所以自己能不能出去通知军统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季攸宁知道不知道军统要行动的事情。
如果季攸宁知道,那么一定会反应过来。
如果季攸宁不知道,能不能反应过来就不好说了,余默笙又不在,也没有人给她出谋划策。
想不明白,余惊鹊打算睡觉,明天还要行动,精神不振可不行。
就在余惊鹊强迫自己入睡的时候,听到有敲门声。
“谁?”余惊鹊问道。
“是我。”何斯谅的声音。
起床将房间的门打开,余惊鹊说道:“何班长怎么来了。”
“睡不着,找你说说话。”何斯谅走了进来。
“何班长怎么会睡不着,莫不是心里放心不下?”余惊鹊笑着问道。
何斯谅自顾自的坐下,说道:“确实有些心神不宁,上一次被纸鸢算计之后,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何斯谅这么自信和自负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会说这种话,看来失败真的会让人成长。
但是让特务科的人成长,余惊鹊总觉得怪怪的不是滋味。
坐在何斯谅对面,余惊鹊说道:“何班长不用妄自菲薄,纸鸢强,但是不表示那些圈套都是纸鸢设计出来不是。”
“你说的很有道理,他一门心思都放在技术上,确实不太可能还有心思琢磨这些事情,背后有人帮忙不奇怪,但是我们也不是单打独斗,我们可是特务科。”何斯谅没有为自己的失败找太多借口。
纸鸢背后有人,何斯谅背后就没有吗,输了就是输了。
说句实话,这一刻余惊鹊还是有些欣赏何斯谅的,当然了,也就仅仅只是在这一刻。
“何班长找我想要聊什么?”余惊鹊问道。
“如果这一次依然是敌人的一次陷阱,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何斯谅一直睡不着,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如果不是敌人的陷阱,那么行动不会节外生枝,可是如果是敌人的陷阱,敌人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余惊鹊也在思考,摇头说道:“何班长觉得呢。”
“我想要听你说。”何斯谅说道。
“为什么?”余惊鹊苦笑。
“你小子人精一个,一定想到了对不对。”何斯谅玩味的看着余惊鹊。
面对何斯谅这眼神,余惊鹊尴尬的说道:“何班长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得了吧,你小子能在特务科混的风生水起,你说你是傻子都没人信。”何斯谅觉得余惊鹊能在特务科混的这么好,跟了万群这么多年的姚冰都死了,你说余惊鹊没本事,何斯谅可不信。
看到何斯谅今天晚上不听自己说点什么,是不会走了,余惊鹊只能开始分析。
“如果不是故意的,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故意的,敌人的目的我认为就两点。”余惊鹊说道。
“哪两点?”何斯谅问道。
“第一点是声东击西,敌人将我们特务科的力量和目光,都放在美国记者这件事情上面,但是却要对另一件事情下手。”余惊鹊说了自己的第一种看法。
何斯谅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你说的有可能,但是我们科里好像没有收到情报,说军统有其他的重要行动啊。”
“要么就是这种假设不成立,要么就是军统真正的行动,我们毫不知情。”余惊鹊无所谓的说道,这种事情应该头疼的是万群。
“如果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军统的事情,他们就用不着声东击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看到何斯谅这么快反应过来,余惊鹊不得不说,这不是一个书呆子。
“何班长还说自己没有精力琢磨这些事情,我看未必,何班长这是能者多劳啊。”余惊鹊这话,让何斯谅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才还说只懂技术。
“第二种呢?”何斯谅继续问道。
“第二种就简单多了,敌人想要救人,但是却发现日本人看守严密,所以利用我们,让我们截获他们的情报,之后和日本人合作。”
“当我们想要引蛇出洞的时候,就如同现在,日本人撤走了暗中保护的力量,换成我们特务科的人,军统有机可乘。”余惊鹊又说了一种可能。
何斯谅这一次没有立马回答余惊鹊的话,而是停顿了很长时间,抬头看着余惊鹊说道:“军统是觉得,我们比日本人好对付?”
面对何斯谅不甘心的问题,余惊鹊苦笑着说道:“何班长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这个问题,确实是这样,说的太明白,只会伤了自己的自尊心。
在反满抗日分子眼里,他们算什么人?
他们不算是人,他们是日本人的狗啊。
说是满洲政府,可是满洲政府,在反满抗日分子眼里只会认为他们是日本人的傀儡。
比起来日本人,当然是傀儡更加好对付一点。
这种问题,看破不说破,说破都尴尬,谁愿意承认自己是狗呢。
果然这个问题之后,余惊鹊和何斯谅都是尴尬的坐在那里,余惊鹊笑着说道:“何班长要是再不开口,我都准备汪汪汪了。”
听到余惊鹊的话,何斯谅忍不住笑出声来,明明是很让人难堪的一个场面,被余惊鹊三言两语给化解。
“你小子啊,怎么了,当狗不说,还要学狗叫吗?”何斯谅问道。
谁知道余惊鹊目光一凝说道:“成王败寇,如今说是我狗汉奸,只是他们目光短线。”
“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何班长不也明白这样的道理吗?”
何斯谅果然点头说道:“余队长说的不错,我们只是选择的更加果断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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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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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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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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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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