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话,她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秀儿对她和孩子的细心照顾,一丝愧疚油然而生。ωωω.χΙυΜЬ.Cǒm
“朕定当保证孩子安全无虞。”这是他向她的承诺,知道她自从做了母亲后,即便是他人的孩子,同样看不得有半分危险,他早有准备。
但即便如此,单笙佑依旧不敢拿她的孩子冒险,即便那个孩子,才是那人的亲生骨肉。
言昭自然知晓,没有把握的事,他断不会如此说,可心底依旧涌起一股股的不安,刀剑无眼,深怕那些人不小心伤了孩子,双手扶着栏杆,不自觉的握紧,一双杏眸,始终未曾离开孩子的身侧。
“小心!”眼看着顾晟险险的避开一剑,而那锋利的剑芒,在月光下闪着银光,似逼近孩子的脸颊,她的一颗心,跟着跳出了心口。
言昭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朝着楼下奔去,心中不停的喊着: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单笙佑始料未及,他没有想到她会冲出去,身形一闪,随之追了下去,高挑的身影将她堵在楼梯口。
“让开!”她神色清冷,一双杏眸散发着淡漠的疏离,冷漠异常的口吻,一如回到了两人初见时的陌生。
单笙佑没有开口,紧抿的薄唇,显然极力的压制心头的怒意,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楼梯口,言昭想要下去,除非他侧身,不然压根不可能过去。
她瞪视着他,视线不由闪过焦急,不得已,身形一闪,竟是毫不犹豫的要从楼梯的栏杆跳下去。
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爬上的身影,眸中侵染着丝丝怒意,忍不住低吼:“你不要命了。”
她本就一点武功都不会,更别提内力了,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残废了。
“让,还是不让?”言昭丝毫不妥协,冰冻的眸光凝着千年冰霜,层层寒气渗透眼底,不断的溢出。
“他对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他的声音,染着一丝伤感,若不细听,自是毫无所觉。
言昭身形不由在他紧握的双手内轻轻一颤,同样的问题,她连问都不敢问自己。
他看着她的神色,眼神慢慢读懂了其中的寒意,可依旧不死心的问道:“既然选择了夺回琉栖,既然以那样决然的方式离开,你和他,便没有可能,这是你当成的选择,可是后悔了?”
“没有,我没有!”言昭深怕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尖锐的声音,比往昔不知拔高了几分。
单笙佑的眸光明显一暗,而言昭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慌乱的别开视线,不自然的扎着眼眸,低声道:“我只是,不希望蹇儿因泽儿受伤。”
他锐利的眸光紧紧注视着面前之人,分明如此真实的站在自己的面亲,可他却总觉着她好似一道清风拂过,如今只不过是恰好落在他的身边,而哪一天,那道拂过的清风,总要离去,那般的飘渺。
他越是将那缕清风拽如手心,可却是怎么都拽不住,越是紧握,反而握住的是空空的掌心,而她,则趁着他紧握之际,悄然从缝隙溜走。
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松了力道,一双黑眸呈现一片黯然之色,也不再阻拦,微微侧了侧身子,由着她自己决定。
言昭略显狐疑的睨了他一眼,可如今顾不得其他,抬步便往下走去,想要将顾晟手中的孩子抱回。
可当她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顾晟一掌挥向袭击他的黑影,随后脚下轻点,使着轻功,翩翩然朝着宫墙外飞去,他的身后,紧随着之前跟着进来的影卫,一同出了城门。
言昭脚步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又愣在原地,凭她,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别追了。”单笙佑冷冷的出声,面对他们的离去,伟岸的身影屹然而立,如墨的黑眸直视前方,似穿透眼前的高墙,望向那头的宇文皓,负于身后的手,忍不住微微握紧。
她身子微顿,并未回头,低沉的声线,好似低入尘埃,却有恰好落入他的耳内:“你故意的。”
的确,他故意放走他们,为了不过是明日的相见。
单笙佑没有否认,他就是要让宇文皓后悔,后悔今日的鲁莽,就是要让他误会,误会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蹇儿若是有事,不用等宇文皓来夺你手中的城池,我第一个将幽谷关送给他。”她冰冷至极的声音,好似来自冰山上的雾霾,看似飘渺,却也最为危险。
单笙佑清楚,她并不是说笑的,在她心里,蹇儿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蹇儿比小泽佑大点,可小小的身子,因在母体内就营养不良,即便如今努力调养,可依旧有些面黄肌瘦,忍不住令人疼惜。
她蓦然转身,冷漠的身影从他面前走过,眸光,再也不看他一眼。
言昭并没有回自己的房,而是走向了隔壁,昏暗的烛光下,小泽佑睡得一脸安详,对于外边的动静,自然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她缓缓在靠着木质的小床坐下,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小手,轻轻握着,放置唇间,落上轻柔的吻:“泽儿,你可知道,你爹爹竟然要将你掳走,用你的生命做威胁。”
显然,她是等不到他的回答的,那么小的孩子,即便是醒着,也怎么会听懂她的话呢,他还那么小。
“泽儿,你可怪娘亲,娘亲竟然为了试探你爹爹,不惜拿你的命做赌注?”好久,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沉寂的空间,音落,泪落,竟是如此哀伤,“娘亲很自私,对不对?”
她在屋内,背靠着小床呆坐了一夜,而他在屋外,听着她低喃的声音,略带哭腔,陪着她站了一夜。
一夜的露霜,他周身湿漉漉的,伸手摸去,自会感觉外边的衣袍已然湿透,那道紧蹙的浓眉,上边也染着细细的露水,白白的挂着浓眉上。
可他,似乎浑然不在意,心头止不住的担心屋内的人,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直到东方露白,冉冉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他才悄然离去,走动的脚步,竟不带起一点声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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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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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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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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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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