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守卫明显比先前严密,韩嫣一行人匆匆走进,离羽月宫的大门还有三步之遥,便有隐退在暗处的影卫闪现,手持长刀,面无表情的挡在她的面前。
“皇上有令,这段期间不许任何人靠近羽月宫半步,贵妃娘娘请回吧。”冰冷的声音,满是冷漠,机械的作答,宛如没有心和情感的怪物。
韩嫣面色微变,怒意的脸庞忽青忽白,眸底覆上一层厚厚的寒冰,锐利的眸光冷冷直射向他:“皇上日理万机,岂会记得这些琐事,依本宫看,倒是你狐假虎威才是真!”
“让开!”她一声低吼,周身凝聚着阴冷的气息,寒风吹来,衣摆摇曳,身躯凛凛的站着,盛气凌然。
“贵妃娘娘,卑职只是奉旨行事,还请娘娘莫要为难。”面前的影卫,依旧一字一顿的复述着原话,面对她陡然的怒意,丝毫未入眼底。
“若是本宫就要为难呢?”她陡然冷喝,浓浓的眸底闪现威严的气势,宽大的衣袖一拂,昂然着就欲从他身边经过往里而去。
影卫的身形轻晃,一眨眼,再次拦去了韩嫣的去路,脸上原先还留有几分恭敬,此刻已是一片森冷:“皇上有令,擅闯者,格杀勿论。”
两次相逼,得来的却是这样的接过,韩嫣神情明显一愣,随即面色顿变,伸在衣袖中的双手渐渐收紧,贝齿紧咬,红唇抿成了细长的唇线,压下狂躁的怒意。
宫门外,波涛汹涌,宫门内,欣喜欢愉。
暖暖的冬日下,冬雪正抱着一袭锦被从里屋出来,打算拿去浣洗,脸上洋溢着喜悦,也不知这欢喜是从何而来,看着言昭进来,笑容越欢了:“主子,您回来了啊。”
“嗯。”言昭心神有些虚晃,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也只是淡淡的回以轻笑,转而便往屋里走去。
她脑海中正琢磨着宇文皓这一走,太后定是不会罢休,昨日所受的耻辱,她定会百倍讨回,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冬雪看着言昭没怎么搭理,不死心的上前,盈盈一跪,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眉梢含笑,看向她的眼神竟是说不出的怪异。
言昭被她的笑容明显吓得,蹙眉,一脸狐疑的回望着她:“什么事,值得那么高兴的?”
冬雪明艳的脸上,笑容洋溢,眉眼挑起,就等着自家主子这么问,看着她脸上的眼神,越发的暧昧不明。
言昭不禁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心里发悚,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她不断往她这边靠过来的脸:“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没有,主子脸上除了满满的幸福甜蜜,什么都没有!”欢脱的个性,总是不会将不愉快的事件藏在心里过久,转眼,又是春光明媚的好心情。
经她这么一说,言昭是觉着更加糊涂,白皙的手下意识的覆上自己的侧脸,眉头微微皱着,看着她的笑容,杏眸微眯。
“姑姑!”冬雪看向她的身后,欢笑着对着云落扬了扬手里的锦被。
言昭转身,心头的疑惑越发的重了,就连一向严谨的云落,今日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下意识的喊脸上声:“姑姑。”
“主子,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往后就和皇上好好相处,有皇上护着,太后不会过分为难的。”云落满意的点点头,私心里,她其实一直都希望言昭能够放下之前的成见,好好的留在宇文皓的身边。
她打小看着宇文皓长大,在他身边一呆便是多年,女人最好的青春,她都付诸在他的身上,对于宇文皓的性情,多少还是有几分了解,虽然狂傲果伐了些,有时身处权利巅峰的人,往往带了太多的身不由己。
不过于的残忍阴狠,往往连自己的命都留不住,所以他不得不机关算尽,不得不心狠手辣,雷厉风行。
曾经,她也误以为,他这一身终其是要为这皇位付诸一切,包括自己的爱情。
后宫中,他临幸的女子,每个的背后,都代表着权利的平衡,离不开朝堂之上的对立。
更甚至,每次宇文皓都不会在其他宫里留宿,每次回来,他都会命人准备好热水,不断地冲洗,他觉着自己脏。
这些,云落从不对外人说,甚至宇文皓更不愿吐露,这些,还是在一次偶然的时候,醉酒的他,抱着自己哭的肝肠寸断,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云落见着那样狼狈的他,是那么的脆弱,那样无助,那天则是他生母的祭日。
自那以后,云落就再也没见他低迷过,可在攻克琉栖的当晚,他再次醉得不省人事,他说:他就这么失去她了。
他还说,哪怕是恨,他也要她的心里有他。
这是何其的情深,可奈何,缘浅!
当时,云落还不明白,以为不过是他酒醉后的一句胡话,可是后来,羽月宫匆匆收拾了出来,住进来的,他百般呵护。
而那之后,她也听说了这位新主的身份,原来竟是琉栖国的言昭公主,那会,她便全明白了,他说的失去,是害怕失去她,害怕他灭了她的家国,她便会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蓦然,言昭回过味来,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眼底有了女子的娇羞,回神再去看冬雪抱着的锦被,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了。m.χIùmЬ.CǒM
“姑姑,冬雪笑话我就算了,连你都笑话我。”她佯装着怒意,撇了撇嘴,哪怕在老成,到底还是泄露了女儿家的娇羞。
“姑姑怎么是笑话你呢。”云落脸上一直挂着浅笑,柔柔的目光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溢满了慈爱,她轻拍着她的小手,“来,姑姑跟你讲段故事。”
云落从她初次进宫,努力学习宫规,讲到她如何被选中安排到了昭阳殿,最后到她看着宇文皓这多年来的步步为营。
言昭听得恍惚,有那么一瞬,她的心竟是跟着隐隐作痛,那细微的抽痛,若不留意,竟是无法发现。
原来,他也有如此沉痛的过往,原来,他走到今天,身后背负的竟是如此之多,原来的原来……
这些,言昭都不敢想象,或许,连夏雅都不得而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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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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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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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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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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