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眨眼间,她又被打回了原型,这让人有点儿无法接受。
她这三年来远逃海外,处心积虑的谋划,甚至不惜一切的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就为了三年后回来复仇。
一切都准备的足够充分了。
可就因为一个傅晏川!
他一句话,让她失去了自由,报仇的事变得遥遥无期。
不,更重要的还有欧洛华。
他现在生死未卜,还需要有人去救他!
“我不能留在这里……”
沁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将手里面的囚服给丢到了一旁,“让我出去!我要见傅晏川——”
她刚说完,肚子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棍子。
沁善往后踉跄了两步,捂着肚子。
“老实点!”
女狱警拿着棍子威胁道:“既然傅先生把你送回来,你就别想出去,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到刑满释放吧!”
刑满释放?
那不是要让她坐上八年的牢?
她等不了,欧洛华也等不了!
狱警说着,已经招呼了旁边的两个人,“你们,把她衣服脱了,让她换上囚服!”
带着胁迫意味的手朝沁善伸了过来。
“不要、你们走开——”
沁善仓皇的往后面退去,可还是被抓住了。
随着嘶啦声,她衣服被扯坏了,露出雪白的皮肤。
“你们给我住手!”她大声反抗。
那名狱警却很是兴奋,在这昏暗的监狱里,极少见到这样光滑细腻的肌肤了。
“把她脱光——”
沁善面色惨白,死死地护住胸口。
在那两人继续朝她逼过来的时候,狱室的铁栏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住手。”
里面的几人纷纷停了下来,看向来人。
沁善也看了过去,发现来人是傅晏川的司机。
“傅先生有吩咐,将她单独监管。”
单独监管,意思就是不用按照普通犯人的标准来要求。
他看向沁善,扫了眼她身上破碎的衣服,眉头皱起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一份文件拿出来:“先生说,你要是想清楚了,就在这上面签字。”
沁善此时对傅晏川满是恨意,连带着看他的司机,也充满了防备。
自然,也不会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司机稍稍愣了愣,犹豫了一下,放轻声音说道:“那位欧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拿什么保证?”沁善紧紧盯着他,不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
“在车子里的时候,先生吩咐了一组去救援欧少。”
沁善听到这话,心里面虽然仍有怀疑,却信了八九分。
这个司机没必要骗她。只是不知道,傅晏川为什么会突然救欧洛华,他在她面前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司机也有些无奈,他跟沁善说这些话,要是被先生知道了,少不了责怪。
可他看出来了,先生对这位的态度很不一般。
分明在意,却还要故作冷脸。
把人送进来了,又不放心,半路让他折回,特意跟狱警交代一番,免得这位在牢里受罪……
哎,他家先生啊,真是……难捉摸!
“希望你好好考虑。”
司机将文件放到一边的地上,还留了只笔,这才返身离开。
先生还在车里等着,他不能耽误太久。
“那咱们……”脱沁善衣服的两人迟疑的问道。
狱警古怪的看了沁善一眼,这才收手说道:“我们走。”
整个狱室,只剩下沁善一人。
头顶上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低垂着头,笼在阴影里的脸庞晦涩不明。
外面夜雨声声,从狭小的窗洞里,不时飘来一阵寒风,夹杂细碎雨丝。
沁善早在进来前就已浑身湿透,白色的制服又被狱警撕得不成样子,露出大片的肌肤。
被寒风一吹,让她不禁瑟瑟发抖。
沁善咬着唇将遗落在地上的囚服捡了起来,披在身上。
她唇色有些泛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捡起地上的文件来,借着薄弱的灯光一点点看。
“呵……竟然是补偿协议。”
傅晏川这是惩罚她这三年的逃跑,因为上面写的清楚:
她宁沁善,本应成为他傅晏川的包养情人,却违背协议擅自逃离,所以格外签下这三年契约,作为补偿。
说白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包养她的打算。
沁善嫌恶的将手中的协议丢到了一旁,再也不去看一眼。
想用这样的手段让她妥协?还真卑鄙……
沁善轻嗤了一声,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薄薄的床垫子上。
夜色漫长,凄风冷雨。
重新回到这所阴暗监狱,沁善以为,今晚她都睡不着了,结果没一会儿,就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浑身滚烫,口干舌燥。
她这才意识到。
自己这是病了。
身体虽然难受着,可眼皮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沁善身体忽冷忽热,让她下意识地蜷成了一团。
黑暗中,似乎有脚步声在靠近。
一个柔软的东西覆盖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沁善不禁抱得紧了紧,可嘴里还是无意识地喃喃着:“冷……”
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蜷在薄薄的床垫上。
耳边有一声轻嗤,紧接着,是一双散发热度的手掌,拂过脸颊,还用湿热的帕子擦拭着什么。
她额头被撞得红了一片,稍稍一碰,就忍不住皱眉,轻声喊着“疼”。
擦拭的力道轻了些。
没一会儿,又响起了脚步声。
那双手掐着她的嘴巴,迫使她张开嘴。
热热的带着苦涩味道的液体就灌了进来。
她被呛得忍不住挣扎,拒绝吞咽这不知名的液体,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嘴,源源不断的苦液不容抗拒的灌进她的喉咙里。
沁善迷迷糊糊间,瞥见眼前一颗黑漆漆的脑袋,然后,就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清晨,暴雨停歇。
阳光从小小的窗户倾泻进来,照在狱室里水泥地面上。
空气里带着雨后潮湿的味道。
沁善缓缓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昏沉。
可明显经过一夜的休息,没有昨天晚上那么难受了。
她看了看狱室,一切如昨,没什么异样。
而她身上仍然披着灰色的囚衣,没有所谓的毯子。ωωω.χΙυΜЬ.Cǒm
昨晚的那种感觉,大概只是她病得厉害,产生的幻觉。
沁善咽了咽唾沫,才发现嘴巴里一阵苦涩,让她眉头直皱。
“水……”
狱室外传来脚步声。
沁善赶紧站起身,看到拿着警棍的狱警正走过来,她连忙叫住了对方,哑着嗓子开口:“能不能给我点水?”
女狱警停下脚步,扭头朝她看来,神色复杂,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等着。”
结果去了足足十多分钟,不见人影。
沁善站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最后腿都站累了,坐回了床垫上,心想,她大概是不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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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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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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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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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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