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犹豫了一下,我看见地上的这个影子忽地就消失了,张子昂没有继续去管这个亡魂的存在,而是将地上的宣然背起来,和我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们把宣然背到了我家里,回到我家里之后,我感觉在邻居家这种压抑沉闷的感觉瞬间就没有了,我问张子昂:“宣然他没事吧?”
张子昂说:“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并没有大碍。”
我说:“我原本以为他的命格已经被占用了,但是我刚刚帮他起卦推命,却发现他的命格并没有从天机中坠落,反而是到了一个分外奇怪的地方。”
张子昂问我:“你在那里为他起卦推命?”
我说:“是的,怎么了,那个地方不可以吗?”
我感觉张子昂的语气有问题,好似是觉得不应该这样做一样,张子昂看了看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天机命盘中一个全是黑暗的地方,此前起卦我从没有见过这个地方,那里虽然没有任何命运的轨迹,但是却似乎布满了命星,只是都是暗星。”
在我说到“暗星”这个词的时候,张子昂又看了我一眼,他这一眼好像带着什么异样的神情,我听见他问我:“暗星?”
我说:“是的,就是暗星,我看见有一颗黑暗深处的命星好像闪烁了一下,但是没有看清楚,很快就不见了,我感觉整个黑暗中似乎都是这样的命星。张子昂,那个命盘中黑暗的区域是什么地方?”
张子昂沉吟了几秒钟说:“你看见的那个地方应该是地盘。”
我问:“地盘?”
张子昂说:“我们都知道人有三魂,分天地人三魂,又叫阴阳命三魂,是人最重要的东西,三魂之中天魂居左,地魂居右,阴阳二魂互为左右,衍生人的五行命格,生出七魄,七魄与五行命格相连,直达天宫,于是有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命魂,居天宫位,主生死。我们常说的推命,推的就是天宫位的命魂之命,也就是命盘,因为命魂形成之后,就会在天机之中对应一个命格,也可以说是天机中的命格形成之后,才有了命魂的存在,所以才有了命盘之说。命魂的形成和阴阳五行、天地阴阳、天干地支五行都有关,于是我们才可以通过命盘的方式卜卦进而推命,其实推的就是命魂之命。而你看见的那个绝对诶按的区域,则是地盘,也就是地魂盘,命盘只是天机的一部分,天机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真正参透过,天师也不能。而天盘和地盘比命盘更加复杂,它们隐藏在天机不可见的地方,又因为天盘和地盘并不遵循命盘的推演规则,所以并不能被推测到。你刚刚说你能感觉到有命星,但是却看不到,那么应该就是到了地盘区域,我记得我们祖上有流传下来一个说法,地盘是天机之暗,地魂在地盘中就叫暗星,就是你的暗命。”
张子昂的这个解释太玄了,我有些理解不了,但是我起码听明白了一点,就是无论是地盘还是天盘,都不是能窥探的东西,但是为什么我偏偏就看见了,为什么宣然的命星会进入地盘之中?
这个张子昂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或者他知道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但是不是,我不敢确定,毕竟张子昂这个人有时候在想什么,我并不能看的明白,尤其是他的眼睛,任何时候都像是一潭深邃静谧的湖水,看不出任何的涟漪和波动。
好一会儿之后张子昂问我:“你说你还看见了一双眼睛?”
我说:“是的,就在卜卦即将结束的时候,出现在水碗里面。”
张子昂说:“这双眼睛看似是出现在水碗里,实则是从地盘中而来,也就是说你在窥探到地盘之后,就有人通过地盘窥探到了你,能从天机之中窥视人,这是什么人样的人才有这个能耐。”
我问:“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张子昂摇头,他说:“能从天机里而且还是地盘里窥视你,并不是那么简单,换句话说,这个人是透过你的命格进而窥视到你的,也就是说他已经能进入你的命格之中,而你㛑丝毫没有察觉,你知道能进入一个人的命格意味着什么吗?”
我惊了一下:“意味着什么?”
张子昂看着我神情严肃地说:“也就是说,这个人已经能任意改变你的命格,在他眼里,改变你的命格就像移动一件东西这么简单。”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感觉有些说不出话来:“这……”
张子昂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说:“而且你能在那个地方岿然到地盘,估计是和棺材里的东西有关。”琇書網
我说:“我感觉那双眼睛好似就来自棺材之中。”
张子昂又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他问我:“你已经知道棺材里的是什么了?”
我摇头,张子昂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棺材里的应该就是木尸。”
我忽然就回到了梦里先生的那句话——木尸!
我说:“怎么会是木尸,木尸不是在福禄庄已经被毁了吗?”
张子昂则看着我:“你自己也看到了,那个木尸早就是一具空壳,也就是说木尸早就不是木尸了,当时我就奇怪,既然太阴也不是真正的太阴,那么这个木尸的命格究竟被什么东西汲取了,太阴又是什么,直到我看到了这口棺材,我才发现棺材里的就是木尸,而且它不单单是木尸,还是太阴,就是我们身上无量黄天印的最终指向,它想要吞噬汲取我们的命格。”
我终于感觉思路清晰了一些,我说:“难道他想活过来?!”
张子昂没有说话,他只是说:“这样说的话发生的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不是吗?”
被站子昂这么一说,我终于将这一切都给联系了起来,原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个一直在策划一切在谋划的东西,竟然就在我的隔壁,果真是和亦老爷子说的那样,在我深山的那半个凶卦发生之前,一些事情就已经在发生了,只是我从来没有察觉到而已。
张子昂见我想通了这里面的这些究竟,他和我说:“我只是有两个疑惑,一直得不到解答。”
我问:“什么疑惑?”
张子昂说:“第一,你究竟是谁?第二,你的命格和木尸有什么关系?”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遍,但是没有答案。但是对于张子昂的第二个问题我却来了兴趣,我问:“你觉得我的命格和木尸有关?”
张子昂默认代表了他的回答,他说:“所以现在我们要弄明白木尸究竟是什么,而要弄明白木尸的谜团,首先要知道宣然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你帮他起卦推命,却看到了他的命格出现在地盘之中,可能是因为木尸的原因,你现在再帮他起卦一次看看。”
我问:“为什么你不帮他起卦?”
张子昂看着我说:“因为两次起卦推命有什么不同,只有你能感觉出来。”
我于是再次用了水碗帮宣然起卦推命,在我通过水碗进入命盘之中的时候,我看见一居室那个黑暗的地方,宣然的命星依旧悬在整个黑暗之中,只是这一次我看见了一棵暗星,就在宣然的命星旁边,好似是这颗暗星牵引着宣然的命星一直在朝这个黑暗区域中前进,而且正在往更深的黑暗中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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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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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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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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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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