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书一向老成持重,从不会如此失态,现在这情况显然不对。
大大咧咧的曹烈也是一脸紧张的盯着程云书,抽着烟道:“程哥,咋了?”。
程云书回过头,又问我:“你确实看见了五色气吗?”。
我点点头说的确是的,脖子上这只眼睛除了看的比较清晰以外,我似乎没发现其他用处。
要是像二郎神那么牛逼就好了,大家都是三只眼,应该差不多才对。
“五行风水天牢局啊。”程云书叹了一口气。
接着解释道,这风水天牢是一种术数,多运用于阴宅之上,就像之前在白鹿村,他说那凶宅是一座风水天牢,也是如此。
风水天牢有很多种类型,六煞、五行、七星、三才、四时都能布局,最厉害的就是十二长生局,也就是十二长生大阵。
而五行风水天牢局是以五行相生相克,相刑相晦而成,可谓生生不息,十分厉害。
我所看见的五种颜色便是对应的金木水火土,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金水木火土。
他这一番话把我们所有人都吓愣了,丁安说:“那我们怎么办?”。
“只能破阵啊,我们先进将\军殿瞧瞧,这五行风水局要破起来也不简单。”程云书思索了一阵。
他说这五行风水局,必然是找的五个八字与五行相生或者相扶的人葬在五个地方,而且这五个人必然怨气极大,只有这样,五行风水局的威力才会越大。
五行相生就不用多说了,五行相扶则是同类帮衬,比如五行的阵眼是木,那就找一个木命的人葬在此处,就是相扶。
五行的生克制化原理运用于各种术数当中,只不过每一种类型的术数运用的方式不同,好比八字与六爻都不一样,紫微斗数又是另一种派别了。
铁板神数,梅花易数,等等。
风水之中对于五行的运用也很多,其实万法归元,所有的术数都是从易而起的。
我们几人赶到大殿门口,只见顾念驱使柳玲珑已经把无头骑士给狠狠的压制住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柳玲珑张开血盆大口,一呼气就将无头骑士整个吞下,嘴里还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就像人吃胡豆一样。
我看的目瞪口呆,无头骑士看起来牛逼哄哄的,怎么这么简单就被柳玲珑给吃了?
顾念的眼神已经彻底变成了金黄色,完全就是一双蛇的眼睛,脸上泛起了一层层鳞片,脸型变成了蛇精脸。
正儿八经的蛇精脸。
程云书脸色一沉,喝道:“柳仙姑!你在干什么?”。
我有点儿明白了,这是柳玲珑将自己附身在了顾念的身上,出马弟子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一旦出马仙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出马弟子将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柳玲珑似乎听到了程云书的呵斥,硕大的脑袋朝这边看了过来,此时的柳玲珑已经没有最开始那种朦朦胧胧的形态,而是成了实体。
我发誓,除了沈雪晴身边那头白蛟,柳玲珑是我见过最大的蟒蛇了,简直和白娘子差不多。
她吐着蛇信子,沉闷的声音从将/军殿传了出来,“程家小儿,我与顾家世代都是灵契的关系,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小丫头。”。
“只是刚才那无头鬼身上怨气太重,导致我一时失了神,所以差点铸成大错。”。
“柳仙姑清醒过来便好。”程云书鞠躬行礼,面对这种级别的精怪,苛责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那个小子,你手上好像是萧浪的打鬼鞭?”柳玲珑把硕大的脑袋凑到了我跟前,哈出的白气像云雾一样。
我脸色一白,这家伙居然也知道萧浪。
“是……是的。”我喘了一口气回道,这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这种怪物造成的压迫感,会让人自然而然的感到害怕。
“看来你就是萧浪要找的那个人,否则他怎么会把打鬼鞭传给你?”柳玲珑的话让我有些迷蒙。
这是啥意思?
难不成萧浪要把我培养成接班人么?
可我连山神老爷的面都没见过啊。
“算啦,看你小子还是个雏鸟,知道太多事反而不好。”柳玲珑一下将头缩了回去,话里很看不起我,这让我很是受伤。
“程云书,顾家丫头对你一片真心,还望你不要辜负于她。”柳玲珑说完这句话,巨大的蛇躯便消失在黑暗中。
得了,其实我们都知道顾念对程云书心有所属,但柳玲珑是第一个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的。
程云书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都别愣着,刚才那镇魔将/军是假的,赶紧生火取暖。”。
先前烧的柴火被柳玲珑给弄熄了。
顾念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完事了吗?
程云书只当没听见柳玲珑刚才的话,说:“完事了,你刚才差点被柳玲珑入窍了。”。
所谓入窍,就是精怪把人身占为己有。
要做出马弟子,必须要打窍,这一点很多人不知道,打窍分为文窍和武窍,打窍的过程是很辛苦的,只有真正的出马弟子才能明白这其中艰辛。
“啊……玲珑姑姑怎么会忽然发狂?”顾念显然吓了一跳。
程云书说:“她吞了那个无头鬼,导致心智失常,幸亏我及时霹雳断喝。”。
顾念脸色一红,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们几人也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各干各的。
直到把火堆重新燃起来,外面的风雪更大了。
程云书又安排:“都好好儿休息,明天我们去破五行天牢局。”。
“老丁不见了,我们不去找他吗?”我问了一句。
程云书冷笑两声:“打个赌,老丁还没死。”。
我说你打赌一般都是输,所以老丁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程云书却不赞成,只说:“明天你们就知道了,这丁成北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打猎人这么简单。”。
他这话说的林川面色一囧,毕竟丁成北是他发展的线人,真要是老丁有什么古怪,林川那就是识人不明。
“程队长……这不太可能吧?”林川辩解道,他说丁成北就是个老猎人,从来不做坏事。
程云书说:“老林你不要害怕,这不关你的事,我现在只是怀疑,这假的镇魔将/军很有可能就是老丁搞的鬼。”。
“他那房子阴气极重,靠东有一片桃林,现在是寒冬腊月,桃林怎么会开花呢?”程云书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那天去找老丁的时候似乎是有一片花海。
但我只是以为那是腊梅,没想到却是桃花。
“可桃木不是辟邪之木么?”丁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程云书笑道:“易经中有物极必反的说法,阴极神阳,阳极生阴,阴阳二气相互转化,那片桃林之下必然是一个腐尸地,阴窖。”。
所谓阴窖就是相当于一个酒窖,但只不过是存储的阴气,阴气极重便会转化为阳气,所以桃林才会在现在这个时节开花。
程云书一下点通了我的思维,阴阳二气,万物之本也,好比午时已过阴气便会渐生,而子时一过,便会产生阳气。
子午时分,是阴阳混沌之时。
程云书果然是心细如发啊,他应该早就发现老丁有问题了。
“还有,你们知道他吃的什么吗?”程云书扫视了我们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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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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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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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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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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