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书说他之所以把我们带到车里,就是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劲。
乌猴子没说实话,像是故意隐瞒着什么,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到处都是逻辑漏洞。
而且程云书说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不对,他们就像是看猎物一样。
“很有可能村里人都已经着道了。”程云书缓缓道。
这件事显然要比我们想象中棘手的多。
丁安说,“这些人看起来挺正常的啊,我之前遇到冤魂冲体人根本就不像人。”。
冤魂冲体一般来讲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冤魂恶鬼藏在人体的阳缝之内,控制人的身体。
被冲体的人力大如牛,而且六亲不认。
丁安说现在这情况显然不对啊,乌猴子和他的儿子看起来和正常人是一样的。
程云书说,他们说的话前后漏洞太大,而且那义庄除了是用来防止尸变以外,还有一种功能。
那就是镇邪。
程云书把他的猜测和我们说了,说那义庄肯定是某个高人出面指点的。
而且那被买走的魇玉说不定就是罪魁祸首。
我默默分析了一下,觉得程云书说的很有道理,但却有一种被他忽悠了的感觉。
他明明是说来这里抓两个冤魂回去钓鱼,现在却成了揪出罪魁祸首。
当然我本身也是隶属于掌灯人的一份子,所以这些事也算是分内之事。
“程大哥,能不能把那张画拿出来我看看。”。
“那个义庄阴森森冷冰冰,为什么会单单留一张画在地上,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啊。”。
程云书把画递给我,我拆开看了看,除了杯子和虫子没有其他东西,但我觉得线索肯定藏在这画上。
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自信,明明是程云书他们都没看透的秘密,我却自作主张的要看。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我拿起画端详了几眼,忽然一拍脑门儿,惊呼道:“这是一个字!”。
“什么字?”所有人朝我投来奇怪的目光,我吞了吞口水,说:“这是一个蛊字。”。
一只虫、一个杯子,杯子也就是器皿,这加起来不就是一个蛊字吗?
啊……我真是天资聪明啊。
被我这么一说,程云书立马来了精神,“可以啊老郑,你这么一说,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蛊这玩意儿,苗疆盛行,大概相当于我们这边的端公,但比端公要邪门儿多了。
但是这东西确实很邪门儿,所以没人敢惹,完全是谈蛊色变。
和苗族女子结婚千万不能有二心,否则情蛊发作,死无全尸。
“难道这里有蛊师?”顾念问道。
程云书点了一根烟,一时间车里面烟雾缭绕,呛得顾念直咳嗽。
“或许是青丝金线蛊。”程云书缓缓开口。
他说这是一种很厉害的蛊毒,中蛊之人会出现和乌猴子他们描述的一模一样的症状。
但不会长绿豆芽,而是全身长满黑色的头发。
整个人也是奇痒难忍,恨不得把脑袋上的皮给剥开,从里面钻出来。
但是这种蛊毒一般只会出现在苗疆,或者十万大山这些蛮荒之地,苗疆之人没那么凶残,不是见人就下蛊。
“走,我们去义庄。”程云书下车掐灭烟头。
我们一行人又转身赶往义庄。
义庄的钥匙之前被乌新川他们给收回去了,程云书让曹烈把门砸开。
曹烈砸开门,却发现里面的尸体少了三具,我们脸色一变,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绝对是乌猴子他们动了手脚,可惜我们不知道那三具尸体被他们弄哪里去了。
“难不成古怪就出在这三具尸体上?”丁安问道,程云书说很有可能,要不然他们不会这样掩耳盗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算了别管了?”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毕竟这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再说这云全镇可是他们的地盘儿,他们人多势众,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不占,真闹出什么冲突,恐怕吃亏的还是我们。
这时候,林川开口了:“莫急莫急……我在村里有个眼线,今天天色太晚,我们先去休息,明天联系。“。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林大叔是茶壶煮饺子,有货在肚里啊。”。
我真没看出来林川这样一个庄稼汉居然还会安插眼线这种高级套路。
林川尴尬的笑笑,说都是同志,都是为了国家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程云书哈哈大笑,说老林真是觉悟高。
回到镇上的招待所,曹烈有些担心的说:“我们砸了门,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发现就发现,反正从我们踏进这里的这一刻起,就已经暴露了。”。
程云书无所谓的耸耸肩。
林川对这边确实很熟悉,给我们找的是当地最好的招待所,不过条件依然不咋地,除了顾念,我们都是两人挤一个房间。、
恰好我和林川一个房间。
晚饭是吃的熏鹿肉,味道绝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山里虽说条件差了一点,但是吃的是真不错。
吃过晚饭,大家就都回房睡觉了,毕竟这里太冷了,就算生火也不会让人觉得暖和。
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听见一阵踢踏踢踏的响声,就像J队走正步一样。
我被这声音吵扰的睡不着,翻起身来朝窗外看。
刚一起身,就被人从后面摁住了,我本能反应的防守,一下将那人摔倒在地,还别说,柳爷教我的这些东西还挺好用。
加上后面沈雪晴的指点,我现在可以吹牛逼,一般的小喽啰三五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哎哟……”那人惨叫一声,我一听就知道是林川。
“怎么是你?”我一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连声说,对不住对不住,这深更半夜的你站在我后面干啥?
林川吸了一口气,小声说:“别朝外面看,外面是镇魔将J率军出行。”。
我说什么东西?
林川把我拉到一旁,让我低着头,说:“这里以前有一位镇魔将J管辖,虽然已经死了很多年,但每到半夜还是会带着他的士兵从这里走过。”。
“阴兵借道?”我脱口而出。
“对对对……”林川小鸡啄米般点头,说就是阴兵借道,千万不要朝外面看。
如果和镇魔将|军对视一眼,你的魂儿就要被勾去。
刚才林川也听到了动静,他对这边很了解,所以才会起身按住我,就是怕我因为好奇朝外面看。
“哎呀遭了,程云书他们可不知道这事儿。”我猛然想起程云书他们没人告诉他们。
他们不知道,出于好奇,肯定会朝外面看啊。
我责怪林川为啥不早说。
林川摆摆手说:“郑同志你放心,他们的房间没有窗户,所以无法看到外面。”。xiumb.com
我说原来如此,我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林川说当地人都知道,凡是过了十一点,家家户户都要关门闭户,不准朝外面看,更不准在外面东游西逛。
在林川的劝说下,我终于忍住了心里的好奇心,没朝外面看。
第二天早上,我问程云书他们听没听见昨晚的声响,他们四人同时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我便让林川给他们解释到底是什么声音,几人面面相觑,都说多亏自己的房间还好没窗户,要不就完了。
我冲林川竖起大拇指,他想的可真周到啊。
吃过早饭,林川便说带我们去见他的线人,我笑着说他搞的我们像缉毒警一样。
好像这云全镇就是一个塔寨村。
还别说,林川这线人的位置很隐蔽,他领着我们不走大路,专门走崎岖的山路,我都被他给绕晕了。
加上这些山路又滑又湿,搞的我们十分狼狈。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他说的线人的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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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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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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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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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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