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臣心情极好,下颌留着一挂修建的极为漂亮的长须,垂在胸口,睿智儒雅,若是拿上一把羽扇,戴上纶巾,颇有几分诸葛亮的气度。
“大元帅,您不带仆从,不带亲卫,怎么带了一帮混小子来?
难不成高句丽穷的孩子都养不起来?
让我给你们养孩子吗?
我这月亮宫,可不是幼儿园,担不起这个责任。”
苏正臣道:“那两个是老夫的孩子,老夫成婚晚,一直在军中,夫人生孩子难产,大出血走了。
从小却人管教,无法无天,没人管的了。
老夫要是再不管,将来长歪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三个,是国主的孩子,高句丽的王子,最聪慧的三个,国主敬佩少主的为人,带他们和少主学点儿东西。
少主无需有负担,当初普通孩子,活着就好。”
“呵呵……”
萧天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珏倒是舍得,跟附属国送质子去皇宫似的,一来学习上邦的学问,结交人脉。
二来展现自己的诚意,缔结两国友谊。
可你送一个就成了,一送就是三个,显摆他能生吗?
“少主,那两个身体壮士,桀骜顽劣的,是我的儿子,大的八岁,叫苏永晖,小的六岁,叫苏永昭。
老夫文武双全,小时候读书就很好,夫子常常夸赞,可这俩小子,却不爱读书,字儿都认不全,整天招猫逗狗,爬山抓鸟,老夫见了就想动手抽他们。
哎,希望能沾沾少主几个孩子的文气儿。
相反国主的孩子,都很懂礼貌,功课也不错,大的九岁,叫李开元,中间那个七岁,叫开明,最小的六岁,叫开朗,都是资质上乘的孩子。”
萧天爱双眸无辜,“对不住,太对了,我记不住。
不瞒苏元帅,我自己孩子都记不住名字,一二三四的喊,这几个你也别指望我记住。
孩子们都是他们奶奶照顾的多,我并不是个合格的娘亲。
人既然来了,我也不能撵走,但是磕着碰着,孩子打架,受了委屈,你们别心疼。
不过我的孩子,也不是蛮横霸道之人,不会随意欺负他们。”
苏正臣笑的跟老狐狸似的,“那就好,男孩子嘛,摔摔打打才健康,不娇气,少主的为人,老夫信得过。”
萧天爱奇怪:“你们家里没女孩子嘛,怎么来的都是男孩子?
你瞧瞧,阳盛阴衰,就灵儿一个女孩子。”
苏正臣道:“男孩子才是继承人,我们那儿,女孩子没什么地位,大多不受宠,不会耗费太大精力培养她们。”
萧天爱明白,“男尊女卑嘛,大燕也一样。
不过这里是南疆,不说男女平等,女子和男人是一样公平对待,甚至女子更优待一些,毕竟女人生育子女,很是辛苦。
而且在家庭之中,女子采桑养蚕,织染布料,为家庭贡献不比男人少。
跟李珏讲,不能有这么落后的想法,要想国家发展更快,社会稳定,不能忽视妇女的作用,妇女能顶半边天的。”
苏正臣是军人,也受儒家影响,虽不会看不起女子,也没有多在意。
“好,我会和国主说的。”
小事儿而已,他不会和萧天爱争辩这个。
……
灵儿那边,有了新的变化,苏永昭先发难,吸溜一下鼻子,道:“丫头片子,回屋里绣花弹琴,我们男人说话,没你的事儿!”
苏永晖连话都不屑跟她说,而是对着赵君海他们道:“你们谁做主?让女孩子出面,是不是男人?”
赵君海:“我们不是男人,还是孩子。”
赵君河:“是男人就别哔哔,来,咱们比划比划,用拳头说话。”
赵君宴:“粗鄙,丑陋,野蛮,污了小爷的眼。”
赵君清:“我们家小妹最大,看不起我妹妹,找死!”
三个哥哥意外瞧着她,他终于说了句人话,不是应声虫,学着哥哥说了。
“我说的不对吗?”
赵君清紧张问道。
“嗯,很好,继续保持。”
李开元年纪最大,又是王子,气度沉稳,颇有王者风范,拦着苏家兄弟,出面道:“你们俩不得放肆,咱们是客人,要尊重主人,懂礼貌,守规矩。
小公主勿怪,他们粗野惯了,你别跟他们计较,回头我教训他们。
在下李开元,这是我二弟,开明,三弟开朗,以后还请小公主多多关照。”
躬身行了一礼,极为客气。
灵儿歪着脑袋,大眼睛眨巴几下,乌黑的眼珠,犹如黑葡萄,透着纯真无害,“我不是小公主,是长公主,整个南疆,唯一的公主。
你说谁小呀?
你全家都小!”
软糯的语气,明明是生气,听着都跟撒娇似的,让人没办法生气,李开元笑着道:“是我说错了,不知长公主如何称呼?”
“小圣女,我是未来的圣女,念在你们是客人,无须大礼参拜本宫,以后客气点儿。”
李开元微微一愣,小圣女等同于自家的太子,早听说南疆女子地位极高,这么小就立下圣女,这个小姑娘地位极高,可不能招惹。
“小圣女好!”
“嗯,李开元,本宫记住你了。
你们俩,还没和本宫请安呢!”
她陪着圣女见过接见过那些寨主,早羡慕圣女端庄威严的样子,一个眼神就让那些寨主俯首称臣,大气不敢喘,今天逮着机会,学的像模像样的。
萧天爱都很意外,没有特意教她规矩,她从哪儿学来的?
不愧是皇家血脉,天生贵气,小小的人儿,极有气势。
苏家兄弟不屑一顾:“小丫头片子,跟你请安?
你也受得起?
少摆架子,除非你能打过我们,否则休想在我们面前装大头!”
二郎赵君河大怒:“想动我妹妹,先过了我这一关!
四弟,取二哥的刀来!”
“好哒!”
赵君清迈着小短腿,跑得欢快,小跟班当的挺称职。
苏家兄弟脸色沉重,他这么小的年纪,就能使得了刀?
他们出身将门,身体结实,从小被苏元帅洗髓伐骨,比同龄孩子都高出半个头,赵君河毕竟是五胞胎,又是早产,站在他们面前,足足低了一个头,气势上就差一大截。
等看到赵君清抱着一把小木刀,跑的满头汗水,两人愣了片刻,借着哄堂大笑,“哎呦,你是要笑死我们的吗?
这也是刀,哎呦,太逗了!”
赵君河涨红了脸,他才五岁,最轻的铁刀都有五六斤重,小胳膊根本举不起来,这把木刀,还是萧天爱托人特意为他打造,空心的,瞧着大,也就两斤重,赵君河的宝贝,每天都会舞动许久。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刀!”
苏永晖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长刀,舞动两下,刀锋闪耀,赵家兄弟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赵君海按着暴怒的弟弟,“你年纪比我们大,想以大欺小吗?”
苏永晖收回去,“本少爷不屑欺负弱小,只是让你知道本少爷的厉害,乖乖喊一声大哥,以后本少爷罩着你!”
“做梦!”
赵君河啐他一口,气的浑身颤抖,“大哥,你松开,我揍扁他!”Χiυmъ.cοΜ
“二弟,冷静,敌人强盛,暂避锋芒,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苏正臣看的兴致勃勃,小小年纪,能制怒,冷静分析,难得的可造之材。
萧天爱对孩子也是散养,没有急着护犊子。
几个孩子都是自己兄弟玩儿,外面的孩子都敬畏他们的身份,被家里教导,不敢得罪他们,这几个孩子留下也有好处,让他们学着怎么于人交往。
灵儿看二哥吃瘪,冷哼一声,“有刀子了不起吗?吃我一拳,想赢我二哥,先打赢我再说。”
小小的拳头,细嫩白皙,拳头上还有几个小小的酒窝,小巧可爱!
苏永晖后退一步,让弟弟上:“你陪她耍耍,别伤着她,女孩子哭起来很烦的。”
“好的!”
苏永昭站稳,摆好架势,准备拦着她的拳头,把她推到一边,让她知难而退。
哪儿知道双手刚碰到她可爱的拳头,一股巨大的力道涌现,一下子把他砸的飞出去老远。
苏正臣脸色大变,灵儿那么软萌可爱,一身的力气,居然能把自家儿子给打飞了。
没等他上前救援,萧天爱已经闪身越出,闪电般接住苏永昭,转了几圈,卸掉他身上的力道,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苏永昭小脸煞白,隐含畏惧看着灵儿,再不敢轻视她。
“灵儿,怎么对客人下这么重的手?
没轻没重的,想挨罚吗?
快和客人道歉。”
灵儿委屈的双眸噙着两泡泪水,欲落不落,“谁让他取笑二哥的?
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想到他这么弱!”
苏正臣:“……”
苏家兄弟:“……”
李家三兄弟:“……”
你这是道歉吗?
不带这么扎心的,苏永昭的心嗖嗖冒着冷气,他也想哭了。
萧天爱无奈扶额:“你闭嘴吧!”
“娘亲到底要我道歉,还是要我闭嘴?”
灵儿一脸无害,迷茫又无措。
萧天爱眉心直抽抽,小丫头心里肯定偷着乐呢,蔫儿坏的很。
小小年纪,倒是深得她白莲的精髓,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正臣走出来打圆场:“算了,小孩子玩儿闹,不是有意的。
不过,小圣女有此本事,老夫也很意外。”
萧天爱和他解释:“灵儿是下一任圣女,修行天蛊之术,力气大是因为身怀力蛊,并非她自身的本事。”
“原来如此,能驾驭力蛊,也是小圣女天赋异禀。
永晖,永昭,现在知道为父说的,人外有人了吧?
不可小觑任何一个对手,小圣女虽说厉害,但是你若不轻敌,也不会败的如此狼狈!”
两兄弟收敛桀骜不逊,满脸崇拜,双眸冒光,异口同声道:“孩子记下了,父亲说的对。”
“嗯,知耻而后勇,多多努力。”
灵儿眼底的羡慕一闪而过,她的父亲,是不是也一样的高大,睿智,犹如高山一般,保护教导他的孩子们。
随即别过头,情绪低落,“娘亲,我饿了,去吃饭了。”
萧天爱心思都在苏家人身上,也没在意,挥手让她离开。
赵君清追上她:“妹妹,四哥陪着你。”
他手里还抱着木刀,二郎赵君河跟着追上:“还有我。”
只剩下赵君海,赵君宴,一个面色严肃,一个嘴角含着温和笑意,彬彬有礼邀请他们:“咱们也去吃饭吧,不打不相识,弟妹还小,多有得罪。”
李开元还礼:“麻烦你们了。”
两人引着客人去了饭厅,萧天爱满脸意外,大郎,三郎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一帮孩子,一个个装成大人的模样,你来我往说着客套话,笑里藏刀,她都自愧不如。
苏正臣捋着胡须,道:“少主,你这几个孩子可不得了,将来长大了,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
大郎沉稳有度,二郎勇猛无双,三郎笑里藏针,四郎重情义,灵儿更别说了,古灵精怪,大人都被她坑的有苦难言。
萧天爱心情复杂,“我也没怎么教导他们,孩子们自己长这样啊!”
……
李家,苏家的孩子在城里安顿下来,白天进宫和五胞胎一起上课,午饭也一起吃,晚上回他们的住处休息。
孩子们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有一套解决问题的办法,萧天爱偷偷观察几天,也就放心了,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今天打明天和好的,她还是不插手的好。
现在的月亮宫,更像幼儿园了,圣女按照惯例,挑选寨子里的少女,学习南疆密术,灵儿有半天时间,会和她们一起学习。
日子平静而欢快的流淌,眨眼又是一年,萧天爱感慨,日子过得太快了,孩子们都六岁了,赵无疆的脸,她都有些模糊了。
晒干的竹子扔进火盆里,霹雳吧啦的炸开,跟爆竹似的,孩子们玩儿的不亦乐乎。
萧天爱和圣女,坐在殿里聊着天,听着孩子们的笑声,有种岁月静好的宁静安详。
“李国主倒是放心,把孩子就这么丢给咱们,过年都不接回去,我怎么觉的,咱们被他给讹上了呢!”
萧天爱对李珏的私生活很不满,说道:“反正他孩子多,足足十八个,丢出去三个也不心疼。
听说给李大的娘亲封了国后,他已经是正经的太子了,留着也好,不怕高句丽作妖。
等以后依附咱们的国家多了,都让他们送太子来,专门受儒家礼法教导,没在咱们这儿读过书的,都不是合格的国主。”
儒家那一套虽然对女子不友好,但是忽悠人心,君臣之道,规矩礼法,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圣女深深看她一眼:“你收服那么多国家,让南疆做正统大国,就得学着大燕那一套,任命朝臣,帮你管理。
首先声明,我只是圣女,皇帝我是不做的,没那么多精力,要做你自己来做。”
萧天爱摇头:“我也不要,赵无疆做皇帝,累死累活的,还没多少好处,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一点儿不自在。
我只想快意人生,潇洒自由。
咱们大郎挺有天赋的,等他长大了,让他做主吧。
月亮宫是信仰,皇宫统治天下,政教互不干涉,相辅相成,南疆才会更强大。”
圣女嗔他一眼:“你可真会坑儿子,也就他们懂事儿,让人省心。
可这么点儿孩子,太懂事儿,反而让人心疼。
你看看苏家那俩孩子,还没咱们孩子大,一不留神,就给你惹出乱子来,月亮宫的瓦我都换了几次了,养的孔雀,都被他们祸祸的飞进山里,不敢进来了。
父亲是孩子的山,有山能依靠,孩子心里更有安全感,更能肆意玩儿乐。”
萧天爱面无表情:“婆婆,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了,咱们之间,还用试探吗?”
圣女看着她:“有消息传来,无疆丢下满朝文武,微服出宫,巡查天下,你说说,他会不会察觉什么?特意来找你的?”
萧天爱心中翻起滔天巨浪,“朝臣们能答应吗?不得翻了天,师太傅那帮子老酸儒,没给他来个死谏?
撞柱子自尽,跪在午门外抗议,煽动天下学子罢学谩骂,那帮文臣,最擅长这一套了。”
圣女道:“那个什么太傅的,通敌叛国,株连九族,死的死,散的散,牵连无数,菜市口都斩了上百口子人,能活着,谁想死呀?
再说,他巡查天下,亲自查那些贪官污吏,视察地方,谁也不能说他做的不对?
你还是想想你自己,若是无疆来了,该怎么面对他。”
萧天爱下意识的想法居然是逃,逃到更远的地方,她不想面对赵无疆。
圣女和她生活这么些年,她一转眼珠子,就看出她想什么,漠然道:“做决定之前,想想孩子们,没爹长这么大,以后还想他们没娘不成?
我照顾的再好,毕竟是奶奶,代替不了父母。”
萧天爱讪讪一笑:“您说哪里话,我没想丢下孩子,他们是我的命!
我看看他们,时候不早,该睡觉了。”
圣女静静看着她,让萧天爱无所遁形,落荒而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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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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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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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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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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