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如不想再浪费时间,身形一晃,窜入侍卫群中,张手便抓,一抓一个,将他们一一提了起来,只听扑通、扑通、啊哟、啊哟的叫声不绝于耳,眨眼间十余名侍卫均被他抛入了水榭下的池水之中,十余名侍卫皆受了箭伤,一时之间爬不出水池,如同煮在锅里的饺子一般,在池子里扑腾着。
朱相如哈哈一笑,提了一口气,腾身跃上水榭,然后跃上一棵大树,须臾间便到了王府的外面。他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小客店之中,已经过了三更,便上床睡了。
朱相如夜闯平西王府,杀了霍威,伤了十几名侍卫之事,到了第二天便在整个昆明城传得沸沸扬扬,平西王府派人全城搜查,但又有谁知道是他干的。
第二天上午,朱相如起了个大早来到五华山,平西王吴三桂是天南一霸,位高爵显,平西王府建设得气象宏伟,城中之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很轻松地便找了王府所在。朱相如看那新平西王府位建于五华山脚,面临翠湖。红墙碧瓦,飞檐斗壁,占地足有数百亩,里面亭台楼阁,水榭歌台,当真是说不尽富贵荣华,道不完人间豪奢。
朱相如在王府周围浏览了一遍,看准了夜探出入的路线。便来到翠湖边上的一处名为“一壶春”的茶楼。在茶博士的引导下,上了二楼,拣了一张临窗的椅子坐下,要了一壶上好的普洱,慢慢品尝起来,一边品茶边欣赏翠湖的美景。云南的茶种本多,可最驰名的当数“普洱”,前几日他与陈荻秋在滇池上相逢,陈荻秋便用上佳的普洱与之共饮,那普洱之味香醇,虽过了数日,却口有余香,两人因茶结缘,相谈甚欢,便结了异姓兄弟。
朱相如正如此想着,忽听楼梯“噔噔”作响,但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叫道:“格老子的,快点给我上茶,要最好的香片一壶,普洱一壶,龙井一壶,碧螺春一壶,滇红一壶,黄山毛峰一壶,女儿绿一壶,乌龙茶一壶。”他一口气点了十余种茶,全是茶中的名品,听来倒是个茶道行家。朱相如便留上了神,那人边上梯边大声朝着楼下吩咐,等说完所要的茶种,便已经到了楼上。
朱相如一看,原来那人是个胖大和尚,长得肥头大耳,两眼长得浑圆,却没有眉毛,一个油肚远远地凸出,倒像是一个怀了八个月胎儿的孕妇,手中提着一根长约丈余的禅杖,在楼板上拄得“咚咚”直响。
茶博士听得他连珠价地一口气点了十几种茶,站着楼梯口听得呆了。待那和尚在当中的一张大茶桌上大喇喇地坐了下来,茶博士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佛爷,你老点了那么多壶茶,能喝得了吗?”那和尚将眼睛一瞪,说道:“你管那么多干嘛,怕你无眉佛爷付不起茶钱?快快给我冲茶,慢了我将你的脑袋瓜拧了下来。”茶博士哪里还敢多言,急急下楼泡茶去了,生怕走得慢了,真的被那胖和尚揪掉脑袋。
无眉和尚抬眼向楼上慢慢扫了一遍,他目光所到之处,哪些茶客全部将头低下,似乎对他十分惧怕,有的偷偷站起来下楼结账溜了。无眉和尚看到朱相如,两人目光一对,朱相如丝毫不惧,与他凛然相视。
无眉和尚看他年纪很轻,又面生得很,居然不怕自己,有几分诧异,刚想站起询问,忽听楼梯上传来脚步之声和扑沓扑沓的怪异之声。不多时,只见一个头顶头发稀少的男人用两手支地驼鸟般上了楼来,一跳一跳,甚为滑稽,原来是他下身瘫痪,只得以手代脚,但他手上极为灵活,丝毫不亚于用脚走路之人,身上衣着却是一副书生打扮。他后面跟着一个呆头呆脑的四十多岁的男子,面无表情,一张脸如同戴着一副人皮面具,身上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看不去有点不伦不类。
两人一上楼,无眉和尚哈哈一笑,站直身来,礼了一个佛,说道:“无脚书生和无脸道人,果然言而有信,如约而至。来来来,我点了你们最爱喝的香茶,咱们‘滇中三怪’先喝个痛快再说。”朱相如心想原来这三人外号为“滇中三怪”,看外表行为确是与众不同。
此时茶博士也陆续将茶送了上来,无脚书生和无脸道人也不答话,端起茶来就喝,两人喝茶的速度都是极快,几乎茶刚端上,便端起来咕嘟咕嘟倒进喉咙,仿佛茶水是倒在了竹筒里,而不是人的肠胃里面,本是滚烫的茶水,两人喝来如喝凉水一般。两人刹时间便喝了七八壶茶,无眉和尚笑眯眯地坐在一旁观看,也不说话。
朱相如越看越奇,心想江湖中真的奇人异士甚多,这三怪如此喝茶,必有因缘。过了不多时,两人已喝了十几壶茶,楼上的茶客也感到奇怪,天也不聊了,茶也不喝了,都停下来观看三怪喝茶。
两个茶博士轮番上前加水,不多时,两人喝了二三十壶,各人的腹部都是高高隆起,但不多时,又渐渐地瘪了下去,只见地板上全部湿了,每个人的身前都汪着一大滩水,并且四处流溢。
朱相如这才知道原来两来是以喝茶来比试内功,两人的内功奇高,均是用内力将喝进腹中的茶水逼出了体外,因此虽然喝了数十壶,但行若无事,就好比一个以竹篓盛水,盛多少便漏多少,永远都不可能盛满。
朱相如吃惊不小,他一向闻知有人斗酒、斗鸡、斗狗、斗鹰、斗蛐蛐,但斗茶还是第一次亲见,只觉得这三人行为怪诞,实是匪夷所思。并且要以内力将体内的酒水茶水逼出,一般而言,可通过人的手底足底及毛孔几处逼出,须得内力深湛,否则便万万不能。
无脚书生和无脸道人又各喝了七八壶,兀自还牛饮不止,茶博士上水胳膊都上酸了,二人还是不肯罢斗,眼看楼板上的水渍越积越多,流得四处都是,楼上的茶客都纷纷站起了身,这些人几时见过这种阵仗,都伸长脖子看二人拼斗,不时低声议论着,感觉到既惊奇又好玩。xiumb.com
又喝了两壶,无脚书生和无脸道人一个看着一个,谁也没有罢休的意思。无眉和尚忽然站起身来,鼓掌大笑道:“好,好,好,老和尚替你们数着,每人都喝了三十壶,几年不见,二位的内力仍是不分高下,不如就此罢休,老和尚与两位说说正事如何?”
无脚书生和无脸道人看了对方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好。”但听两人肚子里几乎同时都咕隆隆一阵响,两人本来隆起的腹部都陷了下去,恢复正常。原来之前两人各运内力将肚腹撑空,如同一个空水袋一般,此时不再比试,便收了内力,肚腹自然陷落。
众茶客见无热闹可看,有的散了,有的依旧喝茶,可有三个怪人在,都不敢高声谈笑。掌柜这才急忙命人将地上的水渍打扫干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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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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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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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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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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