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脚下,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少年正站在滇池边上,默默眺望着一望无边的滇池湖水。他长身玉立,眉目俊朗,腰悬长剑,面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地吟道:“偶向新车市里过,故人樽酒共悲歌;十年别泪知多少,不道相逢泪更多。”又道:“十多年来,我终于回来了,可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距他不远的草地上,一匹通体黑色的骏马正在专心致志地啃着肥嫩的青草,也许是水草鲜美的缘故,那马吃得甚是甘美香甜,不时发出低低的嘶鸣声。
这少年正是李相如。不,他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本是明室朱氏子孙,他应该叫朱相如才对。
先前朱相如离开武当后,一路急如星火赶路,直往南下。越往南走,便见战火四起,烽烟处处,百姓流离失所,深受其苦。一打听,原来是吴三桂反清复明的军队已经攻到了湖南,朱相如听到“吴三桂”这三个字,国恨家仇涌上心头,口中冷哼一声,心想终有一天,我要将你这只老乌龟的缩头割下,以祭爹娘及被你杀害的义士的在天之灵。xiumb.com
这日,朱相如到了湖南的溆浦,见到一队清兵正与另一队穿着前明服饰的队伍交战,两队人马均只有数百人,打得势均力敌。他闻听身着前明服饰的人是吴三桂组织的反清复明的吴军,李相如心中一动,远远在一旁观战。虽然他痛恨吴三桂,但清兵更是汉人所有人的敌人,心中倒希望吴军得胜。
双方战了多时,只见吴军渐渐不敌,死伤过半,节节败退,激斗中,不多时,便死伤数十人,开始溃散,只见清兵队伍中的一个军官犹为勇猛,挥动手中的大刀连杀数人,每出一刀,便必有人死伤。
反清复明的军士见他如此凶恶,均不敢与之正面交锋,他们的首领率先后退,清兵趁势追击,义军死伤众多,不多时,只剩下了二三十人,清兵首领看准吴军首领,提刀直追,身形一跃,跃起五六尺高,身形下扑,抡刀恶狠狠向吴军首领迎面砍去。那吴军首领使的是一根九节钢鞭,见到那清军首领居高扑来,百忙之中,右手举起钢鞭一挡,不料那军官力大无穷,刀鞭相交,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吴军首领虎口一痛,手中的钢鞭便被砍出一条深痕,脱手而飞。
吴军首领大惊,就地一滚,那清兵首领哪里肯舍,刚一落到地下,又挥刀砍向地上的吴军首领,吴军首领避得慢了半拍,刀锋便划上了大腿,痛得大叫一声鲜血直流。
清军首领趁胜追击,大刀直劈,欲将那吴军首领一刀砍成两半,眼见那吴军首领不得幸免,便在此时,只听又是“当”的一声脆响,一块圆石飞来,正击在清军首领的刀面上,这一击力量之大,难以想象,竟将那清军首领大刀从中打成两截,前半截飞出丈余,后半截连着刀柄却还在清军首领手中。
清军首领虎口发裂,鲜血直流,他的武功不弱,没想到被人用一块石头将刀击断,心中大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肩挎包袱的少年便在三丈开外的地方,背靠着一棵桃树,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看着自己。
清军首领喝道:“你小子是什么人?”朱相如冷冷地说道:“汉人。”清军首领骂道:“你活得不耐麻了,竟敢坏军爷的好事。”说着将手中的断刀一翻,便直奔朱相如而来。
他待距李相如两尺左右,横刀一斩,向朱相如的腰间砍来。朱相如微微冷笑,身形不动,待那刀快要距身体仅有两寸之时,突然右手闪电伸出,拇指和食指一拿,便捏住了断刀的刀面。
清军首领用力一抽,有如蚍蜉撼树,哪里抽得动半分,连抽数下,一张黑脸都涨得紫了,还是不能将刀抽动丝毫,又羞又臊之下,低吼一声,挥拳向朱相如的面部击来。
朱相如冷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如果他就此撒手弃刀的话,或许还能留得一命,不料现下他竟然徒然反抗。朱相如心中微怒,两指一松,趋势向他前胸轻轻一送,那半截断刀便掉断刀头,往清军首领的前胸刺去,如同引刀自戕一样,只听“噗哧”一声,断刀便已经刺入小腹,那清军首领大叫一声,倒地身亡。
朱相如瞧了他尸身一眼,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方才被他所求的吴军首领挣扎起身,大叫道:“少侠留步!”朱相如转过身来,见他强自挣扎着爬了过来,磕头道:“谢少侠救命大恩,敢问高姓大名?”
朱相如道:“我不过是痛恨清兵鞑子,并不是有意救你,你不必谢我。”那汉子道:“无论怎么说,少侠总算救我了一命,请留下贵姓高名,来日图报!”李相如思索一会,说道:“我姓朱,叫朱十三。“那汉子道:“原来是朱少侠,在下叶天行,云南昆明人。”李相如见他相貌粗犷,谈吐豪爽,又听他是昆明人氏,久不闻故土乡音,此时听到,心中对他有了几分亲近之意,加之也想借机探听一下当前的战局,于是伸手将他扶起,说道:“叶兄请起,你腿伤流血不止,先处理好伤口再说。”
两人到了那株桃树下坐了,李相如取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倒在叶天朗的伤口,武当伤药天下闻名,药一倒上,叶天朗伤口流血立即止住。叶天朗撕下衣襟伤口缠住,又不住口地向朱相如道谢。
朱相如道:“叶兄可是吴三桂部下?”叶天朗摇头道:“我不是吴三桂麾下兵士,但自小喜爱习武,拜得师父学了一些武艺,闻听吴三桂举义旗反清复明,这才自发加入到推翻满清的行列中来。”略停了一停,又道:“吴三桂在云南作威作福,骄奢**,横征暴敛,不得民心,百姓尤为痛恨。但此次他举着反清复明的旗号,我汉人百姓人心思明,为了汉人江山和福祉,当然义不容辞加入到征讨大军中来,不过,对吴三桂个人素日的作为,都不敢认同。”
朱相如闻言心喜,说道:“叶兄恩怨分明,不失为大丈夫行为。不知现下总体战况如何?”
叶天朗道:“自从昆明出发,已经两三年的时间,一路攻州占府,倒是颇为顺利。我加入的行队从贵州直打到湖南,听说其他地方也都节陈胜利。一旦打过长江,便大有希望杀到京城,将鞑子皇帝赶回关外。”语言中大为兴奋。
朱相如又道:“那吴三桂现在何处?”叶天朗摇头道:“不太清楚,有说在贵州的,也有说在湖南的,还有的人说在广西。”接着又道:“吴三桂狼子野心,朱家无后,相传朱三太子尚有一个遗孤,可生死未卜,莫不成这江山收复后由他姓吴的来做皇帝不成,我叶天朗第一个便不答应。”
朱相如心知叶天朗所说的遗孤便是自己,便此时此刻又不便明言,即使说出他也不一定便信。心想:“吴三桂阴险狡诈,看来百姓心中雪亮。我暂且回云南召集到父亲旧部再作打算。”对叶天朗道:“叶兄,朱某尚有要事在身,如果有缘,他日定可相见。”当下,两人抱拳作别。
朱相如到了贵州,只见沿途百姓纷纷避难,拖儿带崽,哭声震天。无论是清军还是吴军都疏于管束,军纪废驰,趁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李相如心中暗叹:“不管这仗是为谁而打,是正义还是邪恶,遭殃的最终还是老百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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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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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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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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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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