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刀之人呼吸窒滞,想要逃跑,脚下如瘫痪了一般,连半寸也休想移动,他整个人被玉树剑气所笼罩,只有挨宰的份儿。心中一寒,想定自己必死无疑。
玉树剑刚要及使刀之人头顶,到底他是一代宗师,心中忽然一动:“就这么不说三不说四将这人杀了,万一其中另有隐情,岂不铸成大错?”当即将剑略略一偏,剑尖所到,便将那人左耳削了下来。那人先是耳朵微凉,接着剧痛入心,然后双手捂耳,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玉树落于地上,长剑指着他道:“我只是对你略作薄惩,我要杀你,你十条命也没了。你是何人,姓甚名谁,是谁指使你来加害于我?”
使刀之手两手捂住左耳,鲜血汩汩从指缝间流下。哼哼唧唧地答道:“没有人指使我来杀你,我只是穷极无聊,想你身上装有银两,又看到你睡熟了,将你杀了,可将财物占为己有。”玉树冷笑道:“好奸贼,竟用如此低劣的谎言骗你道爷。我本想饶你一命,不料你却虚与委蛇。你今天不说实话,我只好开杀戒了!”说着长剑微抖,那人只觉脸上凉嗖嗖的,眼前有发毛飘散,用手一摸,原来两道眉毛已经被玉树用剑被剃了下来,但却未伤及他丝毫皮肉。
那人这时才知玉树剑法之精,自己与之相比,简直是一在天一在地,吓得双腿发抖,扑通便跪在了地上,说道:“道长饶命,其实在下也是被逼无奈。我说实话就是了!”玉树喝道:“说!”
那人道:“在下名吴双流,惯使双刀,江湖上称‘双流刀’。”玉树听说过这号人物,闻听这人在西北一带也小有名气,一套双流刀法还有三分火候。当即冷笑道:“亏你还是江湖中有点名头的人物,却干这种暗中偷袭,见不得人的勾当。”
吴双流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在下该死,为了苟活,竟然偷袭道长,即使死一万次也活该,不过在下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给我一万个胆也不敢。”玉树冷冷地道:“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还有要事在身,没那么多闲功夫跟你干耗。”
吴双流道:“我本是‘聚英堂’的成员之一。一年前才刚刚被鳌拜聘来,半年多前,道长你杀入聚英堂寻找唐文鹤,在下也曾在场,不过当时高手众多,在下在堂中论武功也属末流,道长未曾留意,我对道长是印象深刻得很。道长威名震天下,武高之高,为在下平生仅见,那天在聚英堂中力挫多名高手,令在下敬佩不已。”他说着说着拍起了玉树的马屁。
玉树冷笑道:“你别说这些无用的废话,后面如何了?”吴双流接着道:“道长英雄盖世,奋力杀出重围后,唐文鹤对道长忌惮之极,生怕道长返身杀回。道长走后,姓唐的率人搜索了半日,没有结果。那姓唐的小子越想越怕,当即便离开了‘聚英堂’,借口说鳌少保有要事要见他,其实是躲避道长罢了。以道长的武功,那小子在您老手下走不了十招,您老功夫天下无双,难怪那小子如此害怕了。”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吹捧玉树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玉树不耐烦地道:“话休絮烦,拣要紧的说。”吴双流道:“是,是。众人见唐文鹤溜了,那小子本是聚英堂的首领,他都溜了,谁还敢留下来。当即一个个走得干净。我当然也不甘人后,跟着便出了聚英堂。离开‘聚英堂’后,我寻思着既然京城无处可呆了,不如便回西北。哪时尽多熟人朋友,还有自己一席之地。当即起程便回西北。不料刚到了陕西境内,便有人赶来,我一看同是聚英堂中共事之人。那人叫什么名字,在下便和道长说了,免污你老人家清听。那人追上我,声称鳌少保有命,有要务在身,要我速速返回京城。我受了鳌拜礼聘,此次不辞而别,本来便有几分不对,加之鳌拜权势极大,得罪了他,自己以后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只得随那人返回京城。”
吴双流跪于地上,不敢再用双手捂住耳朵,鲜血不住流下,顺着脸颊直流到脖根子里,也不敢用手去擦去揩。玉树见状,戟指一点他耳旁的“听会”、“翳风”两穴,帮他止住了血流。
吴双流感激地看了玉树一眼,又道:“不料我回到京城后,却未见到鳌拜,初那人带到城东的一处极为隐秘的宅子里,宅子里聚集了之前‘聚英堂’走掉的二、三十人,想来是象我一样被召回来的,唐文鹤也赫然在列,他见到我后,朝我笑了一笑,然后高声道:‘各位弟兄,受少保大人之托,现在我们要对付一个极为厉害的仇家,鳌少保命在下主持一切事务,希望各位支持帮衬!’说着抱拳作了个团团揖。当时我就想:‘鳌保心狠手辣,我们所有汉人都是他的仇敌,难怪随时有人要来杀他了。’又听唐文鹤道:‘各位都是江湖中大有名声地位的人,为鳌少保卖命,难保那些无聊的仇家找不了在坐的晦气,却为难众位的家人老小,因此,按照鳌少保的命令,我已经派人将各位的家小接到了京城,好生安顿下来,请各位兄弟安安心心替鳌少保做事!’众人一听,登时明白:‘这明显是用家人要挟,死心塌地为鳌拜卖命。’一时间厅里面的人议论纷纷,不时有人发出抗议、不平之声,但碍于家人都控制在唐文鹤等人手里,都是敢怒不敢言。”
玉树笑道:“想不到你们在外面杀人不眨眼,对家人竟然也关心备至。”吴双流苦着脸道::“是,道长说得是。”续道:“唐文鹤看了众人一眼,又道:‘各位不用担心,这几天来,你们的家人吃得好,住得好,只要你们助鳌少保将这个大仇家除了,我保证将你们家人一根汗毛都不少的交还于你们,如果有人要耍心眼,阳奉阳违,不奉少保大人的命令,保不齐你们便再也见不到亲人的面了。’他话说到这儿,众人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多言,只得俯耳听命于人。”
玉树怜他跪得时间久了,便道:“你不用跪了,站起来说话吧!”吴双流叩了一个头,说道:“多谢道长!”因时间跪着长了,双脚麻麻痹,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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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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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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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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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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