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讷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台前,对台下的群丐道:“我认识这个人,他名为喻半尘,是扬州分舵的丐帮弟子。”说着顿了一顿,又接着道:“至于他失手将童长老打死一事,我相信他仅是为了自保,迫不得已,实在是无心之失。”说完目光向群丐扫了一圈,又慢慢回到椅子上坐下。
群丐见到本帮副帮主为那喻半尘作证,心中虽有怨言和不服,但吵闹之声也渐渐小了,再说也不能全怪喻半法,童化金的翻花刀确是厉害非常,丐帮中的人也大多知晓,那喻半尘情急之下为求自保将他杀死也情有可原。台上的郝长老等人本来要详细盘查喻半尘,但既然副帮主已经出头为他说话,便不好再作多言,刚站起半个身子又坐了下去。
喻半尘哈哈一笑:“在下自十岁起便加入丐帮,如今已经二十多年,只不过远在扬州,与京城相距千里,各位不认识我也属正常。三年前皇甫帮主到扬州视察帮中事务,在下有幸做了接待,因而相识。如果各位连皇甫副帮主也不相信,那这丐帮的规矩还要不要了?”他这话语软中带硬,意思是你们不相信我,便是不相信副帮主,是要与副帮主为难了。
台上台下气氛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只听一人叫道:“既然如此,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一个黑影如一只大鸟般半空飞下,姿势甚为优美。原来他正骑在台东一棵被烧焦了枯树上,施展轻功从轻顶跃到了台上。
众人一看那人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乞丐,脸上稚气未脱。这少年一出现,李相如差点叫出声来。那少年原来竟是在邢台的店铺中解救母亲吴青鸾并戏耍了霍威等人的少年乞丐,李相如记得他武艺高强,头脑灵活,霍威六人合攻他一人,竟半点也没伤害到他,让他轻轻松松逃走,是以李相如对他印象极深,发自内心感激。现下见到他,心里面便一阵激动,盼望他能夺到这个代理帮主的位子。
喻半尘见对方只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微微一怔,拱了拱手道:“少年姓甚名谁,在哪个分舵属下?”那少年道:“我姓陈,叫小书。”喻半尘道:“陈小书(叔)?”那少年立即应道:“嗳。乖侄子。”台下立即哄堂大笑。喻半尘立即反应过来,脸上一热,知道被那少年讨了便宜,心道:“你这小子不识好歹,占我便宜,待会叫你好看。”
众人都知道那少年名叫宋子期,年纪虽小,却是丐帮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喻半尘虽然听过他的名号,但并未想到宋子期竟是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少年。宋子期其实在江湖中口碑很好,机敏果敢,武功在江湖同辈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他见到童化金被喻半尘下毒手打死,便想法子捉弄他一下,替大伙出出胸中的一口恶气。
喻半尘喝道:“既然足下不肯说出真名实姓,我们便手底下见真章吧!”口中说着,拦腰一棍横扫过去。宋子期见他木棍呜呜作响,双腿牢牢定于地上,身躯后仰,向于地平,喻半尘的木棍便扫空。喻半尘未待招式用老,木棍又直砸下来,宋子期喝了一声:“来得好!”右腿独立,左腿带动身躯连环踢出,动作又快又急,径向喻半尘前胸踢去,如果喻半尘不回棍自救,多半要被踢中,喻半尘只得收棍回护,宋子期趁机两个后翻跃出圈外。他这几招端的是避得又险又巧,非机智过人者不敢为,当下台下一片喝彩之声,便连台上的丐帮四长老也频频点头,只有皇甫讷依然阴沉着脸,面木表情。ωωω.χΙυΜЬ.Cǒm
宋子期喝道:“来而不往非礼,这下轮到我了。”口中说着,早展开了一双肉掌,扑了过来,只见他出掌如风,攻向喻半尘的胸腹头脸。喻半尘木棍一挥,抡了个半圆,自左向右斜挥而下,将宋子期逼退半步,接着后跃数迟,将一根木棍舞得滴水不漏,宋子期一时也攻不进去。
张大哥看着喻半尘的棍法,哼了一声,自语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姑且待之。”李相如记得这句话好象外公教过自己,意即一个人坏事作多了,会自取灭亡,不信就等着瞧。心中奇怪,忍不住又低低问道:“张大哥,那姓喻的不是好人,是吗?”张大哥伸手摸了他头一下,道:“你这小鬼头,真是聪明,便凭我对他的只言片语,你便听出了端倪。不错,这姓喻的的确不是好人。”李相如还要待问,这时人群中又鼓起掌喝起采来,往台上瞧去,只见那宋子期已经占尽了上风,手中拿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竹棍,那竹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一般,左一棍右一棍,口中叫声打左手,便打中喻的左手,叫声右腿,便打中喻的右腿,台下群丐看得过瘾,便乱叫起来,有人叫道:“打他屁股。”宋子期喝道:“便打屁股!”举棍便打向喻半尘屁股,任喻半尘想尽法子遮拦躲闪,总是避不开,啪地一声打在喻半尘的屁股之上,痛得他“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台下的群丐哈哈大笑,又有人叫打他手臂,打他肚皮,反正能说的地方都说了,宋子期总是有求必应,说打什么地方便打什么地方,不多时,喻半尘浑身上下都被打了个遍,他一条又粗又长的木棍拿在手中简直毫无用处。
当着上千人的面被宋子期打得颜面无不,虽然胜负还未分出,但这个丑已经出得大了。喻半尘又羞又怒,当下立于原地不动,任何抱元过一之势,将手中木棍舞成个圆圈,这一来,宋子期的灵活机动的招数便发挥不出来,只能和他游斗,两人又处于难分轩轾的状态。
张大哥又道:“这少年天资极高,只可惜太过聪明,招式中太过花哨,功力不纯,威力反倒发挥不出来,否则以他“缠蛇棍影”招数之精妙,早就该取胜了,不过年轻人多点历练也好,太早成名成功,反倒不是什么好事!“话说到这里,只见台上两个人越打越快,只听棍风呼呼,两个人影在台上飞来跃去,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李相如看得手心全是汗水,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暗暗为宋子期担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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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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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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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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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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