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夜不敢睡觉,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雨已经停了,再也没有任何事发生。临行之前,霍威还是不甘心,又房前屋后细细再查看一遍,见地上有窗前有一行泥泞的脚印,但那脚印很小,不象是大人的脚印。房屋的墙上,有人踩踏的泥泞痕迹。霍威又沿着足印查探,只见那足印越走越淡,最后来到最西边的灶房里,见那灶房里的锅洞前有几个淡淡的脚印,还有些余灰落于霍威恍然大悟,原来昨天夜黑雨大,却忘了检查这灶房中的锅洞。这哪里是鬼,分明是有人在作祟,那人肯定是藏在这锅洞之中,便从那足印来看,又不像大人的脚印,却像是个小孩子的足印,便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种胆量干这些事情,这究竟是何许人?为何要搞这些恶作剧?但如果是恶作剧的话,这荒郊野外,一座破屋,谁吃饱了撑的做这些无聊之事?一连串的疑问,令霍威等人头痛不已,却又无法开释。
李相如追上囚车以后,绕小路抄近道赶到了前面,眼看天色已黑,见到离大道不远的地方有一排房屋,过去一看,房子多有破漏,显然是长期无人居住的弃屋。进到房中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任何人,刚出屋来,忽然间电闪雷鸣,下起雨来。寻思霍威一行半道遇雨,肯定要找地方避雨,而附近除此房屋之外便没有任何人家,何不将计就计将他们引将过来。计议已定,便在破屋中拾了些干柴,便在房屋正中生起一大堆火来,然后将房门打开,让路人远远便可看到火光。王世豪等人奉霍威之命前来找避雨歇脚之处,见到火光,到了房屋之中,简单查看一圈,便领了霍威一众前来避雨。
李相如早有准备,待得霍威率人查看之时,早就躲在灶房中的锅洞里面。他身材瘦小,缩身便可钻入灶下的锅洞中。霍威等人在查探进便忽略了此节,再者看厨中灶台下窄小,依常理推测,一般人绝对钻不进去,怎么料到有一个小孩子躲在里面。趁众人不加留意,李相如便偷偷从灶台锅洞中钻了出来,见到爹娘被雨淋得湿透,却还在屋檐下挨冷受冻,对这帮毫无人性的人恨到了极点,心想这伙人可恶之极,得想法子好好捉弄他们一翻,出出心中这口恶气。于是便装鬼叫吓人。待得霍威等人睡熟了以后,才爬上房顶,从上面拆瓦片投掷看守李仕元和吴青鸾的清兵,吓得四名清兵哭爹喊娘,以为真的闹鬼了。
趁众人正在忙乱之际,他又偷偷溜回了灶房中,从从灶台上刮了许多陈年的锅烟,将脸全部抹黑了,又翻出窗外,从窗棱中向屋中窥看,恰好霍威等人领人出去捉“鬼”,房中正对面吴应麟凑在火堆房半睡半醒。这许多时日来,他已经搞清楚这个身着华服的人正是吴三桂的儿子,是这一群人的头。一时间童心大起,心想:“老乌龟抓了我爹娘,又派你这个小乌龟来押送,今天我不给你吃点苦头,我便不姓李。”心念及此,于是便有了吓得吴应麟烫伤屁股的事情。李相如狠狠捉弄了这般人一番,看到爹娘也被他们请进房中,不再受雨打风吹之苦,心中畅快已极,眼看便要天亮,不敢多作逗留,趁着雨势渐小,便离开了那座破屋。
吴应麟屁股被烫伤,不能骑马,霍威便命人做了个简易的担架,让他俯卧于上,安排四名清兵轮流抬着。眼看京城越来越近,十余天后,便到了京城近郊,这段时间没遇上任何奇怪之事。吴应麟这些天来,坐不能坐,站不能站,马不能骑,行动又不方便,一路上又颠颠簸簸,心情大坏,一路上稍有不如意便大骂手下之人,霍威及一众官兵没有被他骂到的,众人自知保护确实不周,只好闷声任他出气。吴应麟始终是练武之人,,身体受损比一般人复原得快,再加上用了上好的创伤药云南白药,被烫伤的屁股渐渐结痂,已经无甚大碍,可勉强骑马了。
到了涿州,再过一、二天的时间,便可进入京城,眼看便要进京,霍威等人反倒不急了,这晚下午到了涿州,便在城内一家名为“云来居”的客栈食宿,“云来居”是涿州城内首屈一指的大店,无论是装潢还是陈设都是城中一流,最重要的是店里的酒菜味道和师傅手艺一流,所以这“云来居”远近驰名。吴应麟几个月来风餐雨宿,吃了不少苦头,眼看父王交给自己的重任便要完成,闻说这“云来居”的有几道名菜,便想狠狠美味一餐,以补多日来的跋涉之苦。众人住下来以后,吴应麟便在楼上要了一个最好的雅间,命掌柜的将本店最好的菜肴及最有名的招牌菜全部上来。他们此番前来,带了满满一车的金银珠宝不说,还随身携带了几十万两银票。金银珠宝是吴三桂专为打点朝中权贵如四大辅臣等人用的,吴三桂坐镇云南十余载,所搜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可说富可敌国。区区数十万两,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加之吴应麟是他的爱子,初次上京,出手要阔绰一些,可不能让这些京官们小瞧了。所以,那几十万两银票便给吴应麟随身携带,供他支配挥霍。wWW.ΧìǔΜЬ.CǒΜ
俗话说:“财大气粗。”吴应麟刚一坐下,酒店的小二见他们一伙人及数十名官兵押着囚车,吆吆喝喝,个个手执明晃晃的刀枪,吴应麟、霍威等人骑着高头大马,个个威风凛凛,趾高气扬。便知道这是个有权有势的主。便着意殷勤侍奉。小二常年侍候各种各样的客人,练就了一副好口才,围住吴应麟等人周围,左一个大爷,又一个大爷,叫得吴应麟高兴,一出手便赏了他二十两银子。那小二乐得嘴都合不拢,象只小蜜蜂般满堂转得更勤了。不多时,酒菜上桌,但见那山珍海味,无所不齐,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还有最著名的北京烧鸭,也上桌了。吴应麟来之前便闻之大名,听小二一介绍,忙不迭地用筷拈了一块塞入嘴里,一口咬下,果然是皮薄肉脆,肥而不腻,香中带脆,脆里含香。吴应麟赞不绝口中,众人在小王爷的带领下,也放开大快朵颐起来。李仕元和吴青鸾也如往常一般,在一楼找了一间最差的客房,带上手镣手铐,由数名清兵看守。吴青鸾每天呕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肚子日益隆起。由于水土不服加上几个月路途奔波,可以说苦不堪言,没有胃口,每顿饭吃得很少,有时几乎不吃,人已经憔悴不堪了。李仕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次总劝她多吃东西,吴青鸾为了肚中孩子,勉力吃了两口,便又吐了出来。负责看守的两名清兵骂骂咧咧,吩咐小二进房收拾了,将房门往外一锁,只守在房门口,便懒得再看李吴二人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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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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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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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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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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