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微变了,开口问,“活人死人?”
“活人。”天展道。
“那救不救?”我继续问。
“救!”
天展这么一说,我跟天展都做起了准备,然而水耗子却摇头道,“不能救,谁救了,那么谁就从我船上下去。”
听他这么说,我跟天展都脸色变化了,他语气很坚定,而且丝毫商量余地都没有的样子,我跟天展互望了一眼,又看了水下面求救的男人一眼。
救不救?
我们三个都看着水耗子,他继续说道,“不想死就不要救,不管他是什么,按照他的情况,他想要活下去,我们其中必死一个人,谁愿意死,那么谁就救。”
他这么说我神色微变了,这叫以命换命。
这个说法就是这人到了死的时候,想活,那么就会跟水鬼一样吸别人的寿元,但眼前这人就是这种情况?
尹芳走过来,在天展耳边说了什么,随即天展点头的拿出一张黄符出来,口中念念有词之后,我们注视着黄符的变化,然而这时候突然起了一阵大风。
渔船剧烈的摇晃起来,甚至河水都冲了上来,我们几个差点没注意的被甩下去,一个一个的都人仰马翻起来,我跟天展急忙拉住了尹芳,而水耗子拉住了他老婆。
扑通一声,我隐约听到了一声落水的声音,我心中一惊的爬了起来,四处看之后,赶紧大喊,“谁落水了,谁落水了?”
这时候风停止了,船缓缓的平复了下来,船板上,我,天展,尹芳,水耗子,还有他老婆张姐,我们面面相觑,一个都没少,不对,开船的阿九呢?
我们几个急忙朝操控室看去,发现阿九还在,就是衣服被打湿了。
我们几个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刚才发现木上人的水边,却发现刚才求救的人已经飘远了,灰暗的视线下看到他依旧趴在断木之上,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叹了口气。
“怪啊,刚才这风起得太怪了。”水耗子盯着那漂浮走的人缓缓说道。
他这么说我跟尹芳都看向了天展,他是道术高手,对这方面应该知道一些的,天展沉吟了一下,“怪是有点怪,但没有其他气息出现,估计也是突然起风了。”
我跟尹芳都听出了天展的意思,他说没有其他气息,就是不是鬼怪做怪的意思,至少以他的实力,他是这么认为的。
“算了,小心一点,我不想出任何事,所以你们三个要做任何什么事,一定要经过我的同意!”水耗子道。
我们三个互望了一眼点头。
刚到突然起的风让船上到处是水,我们几个都成了落汤鸡,不得不去换一身衣服,水耗子已经跟她老婆进去了,我们三个自然也回房间换衣服。
我跟天展是一个房间,也不算,就是用木板隔出来的房间,尹芳就在旁边,说话大家都听得到,船上空间小,也只能这样将就一下。
天展面色凝重的换着衣服,他目光闪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用手杵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我问。
天展沉吟了一下道,“不对劲,刚才的风太不对劲了,我刚才看了一下天象,月朝南,黑云不遮,风不动水,明天必定会风和日丽,但刚才却起风了,这完全不对,而且风也太大了。”
“对,我也觉得不对劲。”
隔壁的尹芳开口了,她走了过来,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那求救的人一出现,我们准备试探他的时候,风就起了,太怪了。”
我听得心中惊讶,也缓缓说了起来,“我刚才还听到了落水的声音,我感觉刚才船在晃动的时候,有人落水了。”
天展和尹芳互望了一眼摇头,天展道,“落水的声音我没听到,”
“我也没有。”尹芳道。
我一怔,难道我听错了?毕竟刚才所有人都在,而且那求救的人也飘走了,谁落水了?我真听错了?m.χIùmЬ.CǒM
“那可能是当时也有水在冲上来,我听错了,”我道。
“算了,不管怎么说,小心一点吧,今天才是第一天就遇到了刚才那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的。”天展语气凝重起来。
我跟尹芳自然点头。
接下来,过了一会,水耗子老婆叫我们去吃饭,也是吃的烧鱼,里面下了一点豆腐,挺好吃的,于是一起吃了挺久的。
吃完之后,已经是八点多了,水耗子他们准备他们的事,水耗子在外面看地方,他想在这里捞一网,说这块地方可能会出现高价鱼。
我们也没管他,只要不耽误我们的事就行了。
还是老规矩,轮流守夜,尹芳先来,我第二,天展守凌晨。
感觉有些困了,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感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人盯着我,我猛然惊醒,却发现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的居然是天展。
我松了一口气,正想问他干什么呢,想吓死我?但话到了嘴边我不敢说了,因为天展目光很空洞,面无表情的样子异常的陌生,他又梦游了,我自然不敢吵醒他。
我只能躺下去继续装睡,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开口了,还是他昨天说的那句话,“我不能这么做,不能。”
我听得惊讶,刚想撇头看他的时候,听到他趟了下来的声音,不一会的功夫,就传出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松了口气,撇头看他,发现天展已经重新睡着了,我则是毫无睡意的坐了起来。
他最近怎么了?
难道他遇到了什么事,让他压力太大了,所以梦游了?
沉吟了一下,我看到尹芳从外面走进来,她看到我这样子,下意识的看了天展一眼,惊讶的问,“他又梦游了?”
我点头站起来。
“那他刚才说了什么?”尹芳问。
我就说是跟昨天一样,尹芳也无奈起来。
“行,你去睡吧,我出去守夜。”我道。
她点头,我则是走了出去,出去我看到了水耗子跟他老婆在忙活着收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我就走过去问要不要帮忙。
水耗子看了我一眼,“没工资的。”
我笑了笑,“没事。”
“那行。”
水耗子罕有的露出一丝笑容的教我怎么做,我也听他说的帮他忙来,简单的跟水耗子聊了几句,感觉他也不是那么固执,只是今天的事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闹得有些不愉快。
不过我们也没生气的意思,他只是为了保证船的安全而已,这无可厚非,大家都是男人,话讲开了,也就没事了。
他老婆是个实在人,我们聊天的时候,她也不说话,只做事。
“你们也别怪我心狠,水里面的东西毒得狠,你们是没见识过他们的厉害,一不小心命都得搭进去,这些事我见得多了,心也跟着麻木了。兄弟,哥送你一句话:救人,什么叫做救人?是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情况下救人了才叫救人,但要搭上自己小命的,那不叫救人,那叫换命懂吗?”水耗子道。
我沉吟了一下点头,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理。
“嗯,我记住了。”我道。
“行,兄弟,搭把手,这网蹦得这么紧,估计有货。”水耗子笑着说道,
我自然帮他控网,目光也看着水下,我也好奇,他们忙活了一个晚上,这一网到底能捕到什么好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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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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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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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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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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