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会心的点头,我俩走回了他的船上,他将东西放好,他说他开车送我回去,我点头。
坐在他车里,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是要开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心中很纠结,我不相信自己为了这事会去杀他,不会,但是,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场景,张强没有呼吸的躺在血泊之中的画面,真实到让我浑身汗毛都竖起了,太真实了。
我使劲摇头,我不会杀他,不会!
“小天你怎么了?”张强透过后视镜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他目光看着我,彼此之间对视了十秒,我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但他神色微微一变了。
我目光偏离的摇头,“没事,只是想到了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张强朝前看路,整个车里沉默了几分钟,他突然轻笑了一声问道,“小天你家里面还有什么人?”
他这么问我,我就想起了我妈和我姐,我说道,“我妈还有我姐。”
“那挺好的,我可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张强笑着说道,“我做捞尸人这么久以来,个中艰辛真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不瞒你说,我挺有钱的,有时候会想着,这个世界很大想去多跑跑,但有时候会遇到什么事,也有很多无法割舍的事,让我无法离开这里,这么久了,或许我也想有个解脱了。”
他语气很轻的说出这种话,让我神色一变了,我透过透视镜盯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了一下问,“那你有想过如果你不在这里,准备去什么地方?”
“很多地方,我也说不清楚。”
张强笑着说道,他目光再次出现在后视镜之中,我再次与他对视。wWW.ΧìǔΜЬ.CǒΜ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反倒是一抹莫名的平静,“小天,你算是我出来这里久以来,碰到的第一个性格合我心意的人,我心里面把你当兄弟,所以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你,你说。”我神色变化了。
张强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有些时候,我们彼此要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这些事也完全没想过,可以说分不清对错,但既然需要了,那不管什么理由了,也不管你要什么了,我都可以给你。”
他这么平静的说这话让我愣住了,他这是求死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因为惭愧?
我心中复杂,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哈哈,没有为什么,好了,到了。”
将车停下来,他转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我看了他一眼,立马心中一惊!
因为他的命宫赫然已经浮现出一抹黑气,这黑气由皮肤里面渗透出来,加上他双眼涣散,这是标准的将死之人的面相啊,难道我这几天就要去杀他了??用石头一下一下的把他砸死?
我愣在车里不知所措了,他刚才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已经意识到我要杀他了?所以才这么说,算是遗言了?
但他是捞尸人,实力可比我强多了,怎么不反抗?
“呵呵,又在给我看相吗?”张强笑着问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张强你的……”
张强摇头,“哈哈,不用看了,跟你开玩笑的,好了,你下车吧,我要市区一趟。”
他这么一说,硬生生的将我到了嘴角的话堵了进去,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张强将车倒了过来,他打开车窗微笑的说道,“对了,小天,你有时间可以去我的那船屋看看。”
他留下这句话,就开车离去了,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难以形容。
他已经隐晦的跟我说了他的遗言,告诉了我即使我杀他,他也不会反抗,告诉了我要去地方,告诉了我他的遗产,他这意思是让我跟在他身后去杀了他吗?
我摇头,他怎么知道我要杀他?
抬头看着已经在视线尽头的张强,我神色复杂,沉默了很久,直到张强的车彻底消失在我视线中,我摇头,我不会杀他的,不会!
那我不去靠近他,他就不会死了,他不是说他要去市区吗?那我不去市区,我跟他碰不到头,那我怎么杀他?
“天展,小心……”
突然我耳边响起了张果果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叫的声音,“让开,快让开!”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却发现一辆摩托车朝我撞了过来,我愣了一秒,赶紧侧身一转,但摩托车还是从我身边擦过,我不由自主的两手撑地的摔倒在地。
我看着已经麻木的一只手,擦破了一大块皮,上面鲜血淋漓,我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伤口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意思?预示着什么?
“啊,天哥你流血。”
张果果的惊吓声音立马在我耳边响起,这骑车的叔叔立马从车上下来,焦急的问我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我脑海空白,任凭他和张果果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愣了很久,我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张强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
随后我摇头的爬了起来,轻声说道,“没事。”
这叔叔有些急了,“你娃子怎么回事?身体莫撞坏了,来,叔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摇头,“叔,真没事,您去忙你的吧。”
这叔叔无奈的看了我几眼说,有什么事去家里面找他就行了,他不会赖账的,他说完这些话,就骑摩托车离开了。
我走到了店门口,拿出钥匙打开店门走了进去,我并没有开门,自己坐在店里面,因为门没有打开,屋子里面没有阳光,所以张果果自己冒了出来,她飘去后院把医药箱拿了过来,给我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给我包扎,我就愣愣的看着她。
“天哥,你刚才怎么了?”张果果抬头问我。
“没事。”我摇头。
张果果继续说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人,我感觉他刚才说话好奇怪,好像在交待什么事一样,他是不是要死了?”
听到张果果这么说,我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起先是我梦到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也就是我用石头将张强砸死了,原因我之前不知道,但昨晚知道了,是因为他派了无头阴兵在我这里拿走了一个箱子,而他今天又给我隐晦的说了一下遗言,很关键的是他面相上来看,他就是将死之人了,而让他死的,这个人就是我!
他是捞尸人,是吃阴阳饭的,或许他意识到自己要被我杀死了,所以连地点都告诉我了,他这是认命了吗?
张果果看我没说话,她顿了顿说道,“天哥,你知道刚才那个人在水下面跟那个水鬼说了什么吗?”
我摇头。
张果果说道,“那个水鬼原本不想上来,但他就劝水鬼,他说今天感觉天哥你很奇怪,他自己可能要死了,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也要去继续面对天哥你,而作为水鬼为什么不能面对那男孩的家人?”
“天哥,他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张果果说。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他在那时候就知道我要杀他了??难道他已经看出了我想法?
这怎么可能?他没有看相的本事,怎么会看穿我?
“天哥,你是不是要去杀他啊?”张果果看着我认真的问。
我心中苦笑,我真的要去杀张强?他去市区了,那我不去市区不行?
张果果继续说道,“如果是,那天哥你不要出手,让我代天哥去吧,因为天哥杀人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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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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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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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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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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