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驰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了。林菀如和仆人们早已睡下,他经过自己这美貌新婚妻子的房间时,却丝毫未做停留,反而径自朝二楼走去……然后,停在了“继子”的房门前。
门被打开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作为再过一个月就要面临中考的初三学生,李清麟居然还像以前那样按时起居、从不熬夜复习,这曾多少令他感到惊讶;不过之后不久,他便从学校老师那里得知,自己这位“便宜儿子”记忆力方面似乎异于常人,因此初中课程的难度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除了语文之外,他其他所有课程的每一次考试几乎都是满分。班主任当时甚至兴奋地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您儿子是个几百年都出不来一个的天才,绝对可谓当状元的好苗子啊!”
可这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驰伦如是想着,轻轻阖上身后的门,唤了声:“清麟。”
黑暗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穿衣服。李驰伦索性开了灯,回过头时,正对上少年那双有些惺忪的睡眼……以及,因没穿好上衣而半露在外的雪白肩头,和肩头下方深深凹陷进去的锁骨窝。
他可真是漂亮,漂亮得简直像只妖艳的狐狸精!
李驰伦晕晕沉沉地上前一步,随即就注意到了少年轻轻蹙起的眉:看来,他是嗅到了自己身上那浓重的酒气。
“叔叔?”李清麟皱着眉看向他,神情有些许被吵醒的不悦,却无半点警惕之色,这让李驰伦多少有些惊讶。从前他还以为自己这位“继子”警觉性非常之高,如今看来只是错觉——那次李清麟制止自己的进一步举动,大概只是因为不喜欢被人碰罢了。
这样的认知令他忽然兴奋起来。
“为什么还叫我叔叔?”李驰伦径自走到他身前,微微弯下腰去:“我是你/妈妈/的丈夫,在法律上,你已经是我儿子了。”
李清麟果然不说话了。他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让他不爽!
李驰伦借着酒劲儿伸出粗糙的大手,抚上少年尚且纤细瘦弱的肩膀:“叫一声爸爸,听话。”
这回,李清麟终于有了回应。他紧紧地皱着眉头避开李驰伦的手,尚处变声期的嗓子沙哑得厉害:“李叔叔,你喝醉了,用不用我送你回房休息?”
“醉?”李驰伦嘿嘿笑了起来:“我没醉,清醒得很!”他忽然抬高音量:“老子从来都没像今天这么清醒过!”
话音未落,他两手已扯住少年单薄的睡衣,稍一用力,便是“哧啦”一声轻响——
次日清晨,李驰伦的酒劲儿过了,人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微微侧过头看去,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少年蜷曲着的伤痕遍布、衣不蔽体的身子,以及床单上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迹。
李清麟那张苍白美丽的脸上到处都是淤青,嘴角也破了口子,伤口甚至还在流血。难道这些都是他干的?
有那么一瞬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驰伦居然慌了:他怕这柔弱的少年昨晚被自己给活活“玩儿”死在床上,真出了人命可不好收场!用力摇了几下少年的身体,直到后者茫然地睁开双眼,李驰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先别起来,叔叔给你做早餐。”李驰伦态度自然地替他盖好被子:“再睡一会儿吧。”
“……”李清麟此时也终于从刚醒过来的迷茫中恢复了神志。他试图坐起来,却疼得轻哼了声,一双水墨似的灰绿色眸子陡然睁大——
就在刚才,他才终于想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驰伦并非不敢直面他的反应。事实上,他居然十分期待这苍白、阴郁的美少年接下来的歇斯底里:想想看啊,如此一个人间尤物毁在了自己手里、成了自己的战利品,无论如何都是桩值得大书特书的丰功伟绩,不是吗?xǐυmь.℃òm
惨叫吧,痛哭吧,哀嚎吧——我美丽的猎物!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餍足!
然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李清麟竟只是抿了抿嘴唇,抬眼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灯,轻轻说了句:“太脏了,我需要洗澡。”
李驰伦被他这轻描淡写的反应震得一愣。过了几秒,他才讪讪开口:“行,你去吧。要不要叔叔把你抱过去?”
没有回应。遍体鳞伤的少年费力地撑着床坐起来,扶着墙边,一瘸一拐地向浴室走去。李驰伦对着他清瘦的背影发了会儿呆,然后耸了耸肩,冷笑着走向厨房,破天荒地开始准备早餐:
他上次亲自下厨做饭,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他还没发迹,老娘也还活着——老娘活着的时候,总是夸他手艺好,比饭店里的大厨还要更好,因此他对自己的厨艺一向很有信心;如今亲自为这少年准备早餐,倒也不是出于愧疚,而是忽然觉得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能如此轻易地占/有了这小妖精的身/体,难道不值得好好庆祝一下吗?
因为心情实在大好,李驰伦准备早餐的时候竟愉快地哼起了歌。不多时,浴室里的水声就停了下来,李驰伦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便头也不回地笑道:“擦干身子就上床再睡会儿,我已经帮你请了假。”
反正以李清麟的学习能力,休息一两天也不至于落下什么进度。
身后悄然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样。李驰伦正觉疑惑,耳边忽然刮过一阵风声——
他愕然回头,身体下意识地躲向左边。与此同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狠狠地捅了过来,贴着他的右臂扎进了菜板子里!
————————————————————————————————
耀辉集团陷入财务造假风波之后的几天里,整个N市都炸了锅。
按理来说,一个小小的财务问题根本不足以撼动耀辉集团这只“庞然大物”和它背后的主子,可这次的事态却非比寻常。夏群的电话打到中南州州长满红江的办公室时,后者居然史无前例地叹息道:“老夏,贵公子这回捅的篓子实在不小,我恐怕都要无能为力了。”
你他妈收我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夏群心里恨恨地骂了句,嘴上却仍是恭恭敬敬的笑:“能有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乱嚼舌根子,污蔑我们集团而已。满/州长,对于这种危害经济发展大局的行径,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满红江又叹了声:“几个记者?不,老夏,你这回可是小看他们了。知不知道贵公子已经被国安局盯上了?现在上头查涉/黑/势力的力度大家伙儿可是有目共睹的,这种节骨眼儿上,区区几个媒体记者能挑动国安局插手进来,还敢说不是小事?”
“……那您说该怎么办?”夏群收敛起了他那副万年老好人的嘴脸,语气中难得带了些威胁之意:“这种时候,州长难道想独善其身了不成?”
“那怎么可能啊?你我之间,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满红江打了个哈哈,压低声音道:“再等几天吧,我来运作运作,争取把事情压下去——实在压不下去,我这边也给小公子准备了退路。M国怎么样?出去之后虽然没有在国内这么潇洒,起码后半生也能活得很滋润嘛。”
“您说的这些我不懂。”夏群会心一笑,开始瞪眼装傻:“不过您在这方面是行家,当然都听您的!听说满小姐也在M国深造?”
“嗐,深造个屁,就她那不爱学习的德行!”满红江似乎非常不愿意谈论自己的家庭,赶忙转移话题:“就这么定了,老夏,你就安心听我的信儿吧!”
待电话挂断,满红江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他沉默了半分钟左右,才又拨出另一通电话:“喂?……对,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望你们信守承诺,不要出尔反尔——还有,这件事你们最好处理得干净点儿,否则当心我把你们一窝端了!……嗯,嗯,夏之江那边我来处理,不劳费心。”
接到老爹夏群打来的电话,听了他长达半小时的循循善诱殷殷嘱托之后,夏之江只觉自己一个头三个大。
电话里,夏群让他先躲几天,如果舆论风向不对、或者国安、公安那边又查出了些别的重要线索,就立刻卷铺盖往M国跑。挂了电话之后,夏之江直接把手机连同老爹的殷殷重托一齐扔进水池子里,顺便叫来几个新进的“货”和一帮狐朋狗友狂欢了几天,接着奏乐接着舞!
——他的疯狂放纵,直到三天后新闻媒体曝出另一条堪称惊世骇俗的丑闻才堪堪停下来。
其实被曝光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从前在会所里陪着N市各界“名流”泡泡澡、按按摩、玩儿玩儿女人罢了;玩儿的女人年龄小了点儿,有的没满十四岁罢了。面对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和要求严惩的声音,夏之江老神在在地大笑三声,如是对手下小五道:“你绝哥呢?叫他过来一趟,查查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泄密的。”
他现在只关心是谁泄露出去的这些录像;至于这件事本身,夏之江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老子能够摆平——就像从前这许多年里一样,有惊无险。
“回公子的话,”小五踟蹰着答道:“绝哥说他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请假没来。”
“……算了,哪天你们几个去看看他,买些补品,再问候几句。”夏之江相当大度地一摆手:“叫其他弟兄去查,挖地三尺也得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给我揪出来!”
夏之江如此轻松地吩咐下去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这才只是个开始——因为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N市媒体界像是疯狗似的咬着他和耀辉集团不放,爆出来的料也从最开始无关痛痒的“玩弄女性”演变成了向官/员行贿、暗箱操作拿下多个大型项目,最后竟然连开设/赌/场、勾结黑/she/会等丑闻都被拎到了太阳底下!
——到了这个地步,不要说夏群那个谨小慎微的老家伙,就连向来无法无天的夏之江夏大公子自己,也终于感觉到了危机的迫在眉睫。他自己这些年来犯下的事可远不止爆出来的那些,光是人命就得三位数起步!之前那些黑料看着严重,但只要运作得当,不是不能摆平;可一旦涉及人命、惊动了联邦高层,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此情此境之下,夏之江终于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向自己老子认了错,同时恳求老子出手相救。夏群虽对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可好歹也是根宝贝独苗儿,怎么舍得就这么“任人宰割”?因此他立刻安慰道:“别慌,你满伯伯说了,实在不行就出国躲上一段时间,风波平息了再回来也不迟。”
夏之江此时早已六神无主,因此对他爹说的话,如今他当然是百分百的言听计从。他这边在住处正忙着为逃亡做准备,小五却从门外进来打了报告:“公子爷,有个人说想见您,您看……”
“没看见本公子正忙着呢吗?”夏之江不耐地一翻白眼儿:“让他滚,现在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见!”
“可是,”小五犹豫着,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那个人看起来有点像,额,只是有一点像哈,我也不敢确定……”
夏之江死死皱着眉头,喝道:“你能不能麻溜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五咽了口口水:“公子爷,那人应该就是李清麟……就是新闻里报道过的那个变态杀人犯。”
“李清麟?”听见这个名字,夏之江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仔细思考了一分钟左右,才道:“让他进来——只有一个人吧?”
“那倒没有,他身边还有个男的,不过是个老头子,像是个捡破烂儿的。”小五说到这里,嫌弃地捏了捏鼻子:“穿的特破,身上还一股馊味儿……那个长得像李清麟的男人说,因为他身体不太好,需要那老头子扶着他。”
“让姓李的自己进来,谁也不许跟着。”夏之江冷着脸吩咐了句,这才定定神坐回沙发上,忙里偷闲地喝了点水。不多时,小五口中“酷似李清麟”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确切的说,是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进来的。夏之江斜眼瞄着面前戴着鸭舌帽、胡子拉碴的瘦高男人,谩声道:“把帽子摘了,让本公子看看。”
男人无声地勾起左边唇角,艰难而缓慢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摘了帽子,露出一张憔悴到灰败的脸。夏之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视线围着那身简朴粗陋的衣服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对方那双深邃的灰眼睛上:“呦,不看你这西洋杂/种似的眼睛还真认不出来了——敢情你是刚从垃圾场里爬出来的吧,杀人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义杀更新,第 49 章 冰山一角(七)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