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朱雨深不自觉地颤栗了一下,继而他起身去扶韦泗。单但是此刻韦泗好端端地坐在他的对面,并没有摔倒。
他就趁势在韦泗的肩上拍了两但两下。他不搞不清自己这个动作能表达什么意思。ωωω.χΙυΜЬ.Cǒm
韦泗却是越说越激动了。他喝了口水,咳了两下,继续说:“当时,我父亲见我倒地后却并没有过来扶我,因为这一刻他已经从箱子底下翻出了我的那个装零钱的袋子。
他急忙把那个袋子拽了出来,然后把里面的钱都倒在桌子上。见那里面没几张数额大一点的钞票,他马上就很不高兴了。
他厉声责问我,到底把钱放哪儿了啊?说跟他就不要卖关子了,他可是急用钱啊。
我便告诉他前段时间汪琴母亲来了,把我留在家里的大额现金全部拿走了,现在这里也就剩这些零钱了,其他的钱都在卡上。
于是他让我赶快把卡拿出来,交到他手上来。
我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拿出了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卡。此时我却想到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这就是我父亲此次来到底要多少数额的钱,他一直都没讲;而不像汪琴她妈来要钱时,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那个数目。
我拿出的那张卡上的钱的数目是相当可观的,我并不想全部给他。所以我在迟疑着,捏在手里没放。
但是我的父亲,他这个中年男人,这个时候眼睛血红血红的。他使出全身力气,从我手里把那张卡抢了过去,并追问我卡上到底有多少钱,密码是多少?
我便说出了卡上钱的总额,希望他只拿走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他却答非所问地一再逼迫我快点把密码说出来。
在那种情况下,我一时没有办法,就把密码告诉了他。
他小心地记下密码后就准备跑走了。临走时,他忽然又从裤子口袋里把先前装进去的零钱抓出来一把,往桌子上一丢。
他说,他也不是个多贪的人,这些钱他就不要了;但是,卡上的钱他就全拿了。他这也是没法子,谁叫他输了钱,日子过不下去去了呢?
之后,他便小跑着走了。
他走了之后,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零钱,我五脏俱焚。因为自己当作依靠那笔钱终于被要走了很大的一部分,往后的日子要重新打算了。
不过呢,这样一来我心里也蛮坦然的。因为不管是汪琴对我的好,还是我的父亲给予我的恩情,经此一折腾,基本上也算扯平了,也就是我此后不欠他们什么了。
实际上,我是希望我的父亲回去后能把这笔数目蛮大的钱用在实处,用在刀口上,从此在他那个新组成的那个家里好好过日子。
怎么说呢,实际上我知道,那个女人以及她的儿子随了我父亲也是蛮悲催的,因为我父亲是个责任心很差的男人啊。
再次成家之后,他还是显得极不成熟。一心只想着自己怎样快活、潇洒就行,至于家里日子怎么过,将来有什么打算,他才不管。
他的后妻本来就很不幸。因为年纪轻轻,她先前的男人就发生意外过世了,从此她只能守着幼小的儿子过日子,受尽了外人的欺凌与骚扰。
由于她长得比较好,我父亲也加入了骚扰她的大军之中。久而久之,她竟然对我父亲这个平日里油头粉面,专用花言巧语骗人的有家室的男人有了巨大的好感,一心要搬到我们家来。
于是他们合谋把我母亲先踢出去了,继而又把我赶出了家门。这样他们才好在一起。
但是与我父亲成婚后,这个女人才发现我父亲是个骗子,是个窝囊费。他除了顶会吹牛、非常讲究穿着打扮以外,其他方面几乎一无是处,挣钱的本事很有限,而且整整浑浑噩噩的。
我的父亲本性暴露以后,这个本来就不幸的女人几乎要伤心断肠了。听说她经常在他们那个街上的房子门前哭着诉苦,引得街上聚拢过来很多人看戏。
她捶胸顿足地哀号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先是年纪轻轻的生了娃没几年就守了寡,结果改嫁到了这里,日子却越来越难过了。
因为她这个后来的男人人太怂,啥本事都没有,整天混日子过。但是嘴还不怂,就知道死吹,老是承诺给她好日子过,三番五次地骗她。
害得她就一直守在这个地方过苦日子,但是家里经常没钱用呀,夫妻俩为了生活吵啊、打啊。
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儿子有时候还成了两个人吵架时的出气筒,搞得小家伙如今畏头畏尾的,恐怕精神上面有问题了。
哭过几回,闹过若干次以后,这个女人觉得跟我父亲在一起过不下去了,她就要带着儿子走,另谋出路。
但是我父亲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女人,于是他就会收敛一些。不管怎么说,得弄些钱来让日子过下去啊。
借债和卖祖产的事他都干过不止一次,但那样搞钱都不是长久之计啊,而且在那条路子上走,会越走越窄的。
在我受伤之前,我的父亲就经常厚着脸皮让我来接济他那个家,虽然经常遭到我的拒绝,但终究还是被他要走了相当数目的钱。
终于,他这一次拿走了我的绝大部分的钱,跟我算了总帐。这次他把那么多钱带回去,他们夫妻俩要和平相处一阵子了。
只是他在这个时候,在我这个残废的儿子这里诈走这么多钱,回去哄后妻开心,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人道吧?
但他自己以及他的后妻肯定是不会这么认为的,他们只会从他们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觉得那样做是有道理的;再就是他们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啊,人一旦饭都吃不成了,是不会在乎什么礼义廉耻的。
唉,说了这么多,真是越想越无赖啊,越想越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意义了。”
此时韦泗脸部的表情很颓废,这让朱雨深比较难受。屋子里静得出奇。
忽然“喀”地一声响,电瓶车充电哭的指示灯已显示绿灯了,证明电已经充好了。
但是此刻朱雨深觉得自己却不好冒然地跟韦泗辞别,他能感觉得到韦泗意犹未尽,似乎还有一些话要讲。
只是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朱雨深不禁担心自己何时才能回到黄镇的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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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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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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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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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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