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焦苦香随着橘黄色的气雾升腾,一大勺水在瞬息之间就蒸发了。
急忙的,夏微微接连舀水。
“咕嘟咕嘟····滋滋啦啦···”
大锅里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气雾逐渐消失,在不见一个水泡时,夏微微丢下勺子,四处寻找空置的大盆水桶,在终于瞧见目标后她边奔向目标,一边冲阿牛喊。
“阿牛阿叔,快,快些帮我将桶里的水倒出来。”
阿牛全神贯注盯着大锅里的糖色,夏微微这声喊他听是听见了,可也只是听见了。
拖着大盆过来的夏微微想跳脚:“阿牛阿叔!”
“在不将水倒了这糖就白熬了!”
“啊?噢,噢!”阿牛后知后觉的跑向夏微微。wWW.ΧìǔΜЬ.CǒΜ
浸泡着糖块的清水被撇开,水桶底部的糖块完全暴露出来,二话不说,夏微微就掰了一小角送进口。
‘咦~’
有些意外的,夏微微又掰了一小块。
再次品尝,口里糖块依旧是棉棉沙沙的口感,略带果酸的清甜。
这糖跟甘熬煮出来的红糖太像。
禁止自己胡乱思想,夏微微捡起零星糖块递给阿牛三人:“你们快尝尝。”
三人都被夏微微品尝时略带不确定的眼神影响,都有些担心,夏微微递来糖块,三人都不假思索的送进口。
“唔~好甜~~”
阿牛夸张到双目圆睁:“这,这,这也太甜,太好吃了。”
一块糖五秒都没有就被他咽下肚,添着唇,目光炯炯的盯向夏微微摆开的糖块上。
“微微,这是可以了对吧?”
夏微微将桶底的碎糖全部掏出:“对。”
“那么多草汁才煮出这点糖,全部草茎榨完好似也没多少。”按人头分下来,一人都没多大点的。
忽的想到各部采集下来的草茎,阿牛有些心热。
若是能将各部采集好的草茎煮成糖,不说迁徙时能带走多少,至少吃是能让人多吃几天的。
含着糖块,别说阿牛会忍不住多想,就是夏微微这心头也不平静。
“草茎虽有甜味,但甜度并不高,这么煮后,不过将草茎里含有的水分蒸发了而已。”
蒸发两个字的意思阿牛或许听不懂,但草茎并没那么甜,含水颇多的事他却心里有数。
所以,夏微微这话的意思他估摸到了七八分。
想了想,不由释怀:“今年这情况,尝个鲜已足够。”
这边动静不小,蓝羽他们在一边瞧着那叫一个挠心,见夏微微接连将糖块递给阿牛三人,他再也按耐不住。
“我过去瞧瞧。”蓝羽站起。
毫不犹豫的,平山,阿松,弯角,岩羚,阿冬几个跟上。
见各部首领凑过来,夏微微抓了把碎糖块递给蓝羽。
蓝羽也不客气,接过便与平山几人分享起来。
对于糖块,几人的态度跟阿牛并没二样,可对吃到口里的味道,几人却有不同的见解。
蓝羽:“苦是苦了点,不过这点苦跟甜参合着并不难吃。”
平山:“又酥又香甜,简直不要太好吃。”
阿冬:“要是没有这点酸味儿就更好了。”
三人,三个意思,意思差距还颇大,三人不由望向没开口的阿松,岩羚和弯角。
吸嗦了下口里遗留的甜口水,弯角率先开口:“是有点儿酸味的,不过这点酸掺杂在甜味里可以忽略不计,至于苦味,我没尝出来。”
撇弯角一眼,阿松满眼疑问的说:“酸味儿有点,也确实可以忽略,这苦味就忽略不了了。”
“我只尝出了淡淡酸味。”岩羚表示什么苦他都没吃出来。
几人颇有些猪八戒吃人参果的味道,口里糖块连具体什么滋味都没分析出来。
“再尝尝吧。”夏微微挑拣出颜色比较浅黄的糖块递过去:“别嚼那么快,含着,让糖块在口里慢慢融化。”
味道差异太大,蓝羽迫不及待,而这次的糖块一送进口,他就知道问题不是出在他们几人的嘴里,而是糖上。
“我煮的这一锅还好点,没那么焦糊,最开始舀出来的这些糖,颜色跟味道都还不错,静夜阿叔煮的那锅就有点大了,所以,越到后头舀的苦味越大。”
前前后后尝了七八次,静夜已经知道自己煮的糖跟夏微微煮的糖之间的差距了。
“这些看着比较黑的都是我煮的,这些糖块上的苦涩味道会随着它的颜色逐渐增加。”很是负责的,静夜包揽了大半煮坏的糖块。
第一次做,主要实验还并不是怎么煮出最好吃的糖块,这个结果大家已经很满意了。
又尝了尝所谓的还不错的,几人开解。
蓝羽:“第一次做,能吃,已经很不得了了。”
平山:“别焦虑,多煮几次自然就能把握到技巧。”
岩羚:“我还以为得消耗大半草茎实验才能完成。”
面对不到三个小时就做成的糖块,就没人能说出不好的话来,围绕着糖块讲了几句,几人都将目光转到一边盛着焦黑糖水的大锅。
“这锅还能用吗?”蓝羽疑问。
岩羚下意识拾起大勺子刮擦了几下:“应该不能用了。”
锅,盆,瓢,桶都做的挺多,坏了两口大锅根本就不影响后续发展,说着,阿冬就要将大锅取下。
“应该还能用的。”拦住阿冬,夏微微这才指挥阿牛:“阿牛阿叔,你将火点燃。”
那时太过着急,根本就没想过留火引的问题,还好阿牛已经习惯钻木取火。
夏微微安排下来没多会,火塘里又燃起了火光。
“阿冬阿叔,蓝羽阿伯,麻烦你们帮忙将这两桶草汁倒进锅。”
在阿牛烧煮扒锅的焦糖时,夏微微指挥着蓝羽,阿冬几人开始了第二次的熬煮,当阿牛这边大锅里的焦糖完全融化时,夏微微她们那边大锅里的草汁开始冒泡了。
“阿牛阿叔,将这些焦糖水舀起来。”
“嗳。”阿牛爽快动作。
在阿牛将两口大锅里的焦糖水舀出后,夏微微让他煮了点水,当又一桶草汁送来时,让他舀了水煮草汁。
接连三个多小时的高强度搅拌,这会夏微微连虎口都是酸疼的。
没逞强,她将搅拌的工作交给了岩羚,平山几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烧起的火塘越来越多,煮上的草汁越来越多,而岩羚,平山几人负责的几口大锅里,清亮草汁逐渐减少,颜色也慢慢发生改变。
为了万一,夏微微没让大伙将水份散发得差不多的糖汁汇聚,而是任由几人各自为政。
当面前大锅里的糖色由清亮变成淡黄,矗立一边的静夜紧绷了神经:“微微,差不多了吧?”
目光挨个扫视,一圈之后夏微微摇头:“不行,还得再来一下,水份要是多了,会坏。”
哪怕都是第一回做,可就这唯一的一次经验,夏微微就做得比自己好。
静夜心头虽有些焦心,但夏微微这么说后,他还是暂时按耐了下来,直到亮橘往橘红转换时:“微微?”
挨个瞧了一眼,夏微微冲他点头,并喊:“退火,全部退干净,草木灰也弄干净了。”
伴随夏微微这声令下,负责烧火的立即将火塘里的草料扒拉出来,静夜则快了夏微微几步,将一早就准备好的,有着个个四方凹槽的长形托盘,送到蓝羽几人锅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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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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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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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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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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