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苏白想的是,如果林珍真的下了逐客令,那苏白可以回去慢慢来,欲速不达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反正他还有许多时间能跟林珍磨,不在乎这一时。
只是见到姜寒酥,看到院子里满地的麦子后他哪里还走得动。
姜寒酥比原先瘦了很多,仿佛回到了初三苏白重生时刚见她那会儿。
虽然她在见到自己后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小手,但苏白还是发现了她手上长满的茧子。
一直干活的人手上是没有茧子的,但姜寒酥上了半年的学,回来后突然干了那么多活,手上不长茧子就怪了。
地上的这些麦子装入袋后,是需要一点点扛进屋里的。
这些装麦的袋子也都不是普通的袋子,每个都是尿素袋子,一袋能有八九十斤重。
姜寒酥估计连这一袋小麦重都没呢,让她去扛一这么重的袋子,苏白还真怕把她给压垮了。
苏白此时对着林珍说道:“林婶,我就明说了吧,今天我是不可能走的。”
他指着姜寒酥说道:“这才从学校里离开没半个月呢,就瘦成这个样子,等下要是再帮你装麦抗袋子,指不定会累成什么样呢。”
“袋子自有我去抗,她只需要帮我撑一下袋子就行了。”林珍道:“还有,寒酥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她跟你可没任何关系。”
“有关系的。”苏白道。
林珍闻言,皱起了眉头,就连姜寒酥都诧异的望向了苏白。
苏白这是做什么?想坦白吗?
“我喜欢她,怎么可能会没关系?她受苦,我心里难道就不难受吗?”苏白道。
林珍松了口气,但姜寒酥却怔了怔。
“你不能喜欢她!”林珍也开始蛮横起来了。
“林婶,喜欢一个人不犯法吧,你可不是判官,可剥夺不了我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再说了,就算是判官,也没说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有罪的。”苏白道。
“苏白,我们家的事情,你多少应该都了解一些的,寒酥绝对不能在大学之前谈恋爱,而且村里那些因为谈恋爱成绩下滑的学生还少吗?”林珍问道。
“妈,你放心吧,我此生是绝对不会再与人谈恋爱了。”姜寒酥此时说道。
即便是演戏,但姜寒酥也说不出不与苏白谈恋爱这句话,所以最终,她说出了一个不与人。
不与人,是与别人罢了,而这其中,是不包括苏白的。
林珍此时望向了苏白,那意思是你看,不论你再怎么做,我家女儿可都不会同意的。
苏白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落寞与忧伤,他道:“我出去透透气。”
或许是因为有了姜寒酥这句话的原因,林珍倒也没在对苏白说什么。
再怎么说苏白的姑姑也是苏蔷,而且女儿这句话对于苏白来说应该挺重的。
她拒绝再多遍,都没有当事人一句话伤人。
这些事情,林珍是懂的。
现在的苏白估计是真伤心了。
所以她又何必再多说些话伤人呢。
其实苏白此前的话还真没说错,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如果苏白喜欢的是其她女孩,林珍不仅不会阻拦,而且还会尽力帮着去说亲。
只是姜寒酥不行,她对姜寒酥,抱有太大的期望。
只是刚刚听到姜寒酥那句话,她心里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的有些担忧。
她拒绝苏白是好事,但是她怕姜寒酥在上了大学或者大学毕业后,也会如今天拒绝苏白这般拒绝其他人。
但就算是如此,她也得先让姜寒酥安稳的考上大学再说。
只有考上大学,有了学历,她才会拜托贫穷的日子。
爱情,只要有钱了,还会缺吗?
走出厨房的苏白有些想笑,这小丫头还真有趣,在她母亲面前表态硬是没说苏白而是说了个不与人。
苏白自然懂这个不与人的意思。
他的眼神温和了起来,经历了种种,他们心中总算都有了彼此。
走出厨房后,苏白发现天阴了下来。
天气预报说明天中午有雨,但看这天忽然阴下来的程度,说不定今晚就有。
那姑娘傻傻的,为了这些麦子,恐怕会拼命的把麦子往袋里装。
林珍说她只需要张着袋口就行,扛自有她来。
但是以姜寒酥的性格,她又怎么可能会看着自己母亲一个人去扛。
到头来还是会把那将近百斤的重担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此,苏白哪里能走。
无论林珍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得忍住。
还好,他曾经有过这种经历,当年老班什么话没说过,什么尺子没用过,苏白依旧是死不悔改。
如今的林珍,并不比东方不败厉害多少。
而且追求的目的也不一样,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当时磨老班,为的只是早上能多睡几十分钟。
如今磨林珍,为的却是自己心里喜欢的人。
所以别说林珍没老班厉害了,就算是比老班厉害失败,苏白也得去面对。
不论如何,既然撩了人家,就得负责啊!
不然那小姑娘不知道得怎样哭哭啼啼的呢。
她们俩吃饭,可要比苏白快了许多。
苏白吃的时候,毕竟刚开锅,正是滚烫的时候。
她们吃的时候,面都已经凉了。
林珍出门,看了看阴着的天空,边道一声糟了。
“得赶紧把麦子收起来了。”林珍道。
“嗯。”姜寒酥点了点头,这再不抓紧,真到晚上下雨可就麻烦了。
发霉烂掉的麦子可是卖不出去的。
她们辛辛苦苦又是施肥又是打药花了半年时间才长不出的麦子,还没卖呢,可不能就这么毁掉。
这一斤麦子一块多钱,两千斤就是两千多块啊!
对于苏白来说,这两千多块可能根本就不算钱,但是对于姜寒酥一家来说,这两千块可就太重要了。
等姜寒酥从屋里将袋子拿出来,然后两人开始装的时候,苏白走了过来。
刚才林珍一直在想着收麦的事情,再加上她以为姜寒酥说出那句话后,苏白就已经伤心的走了呢,所以根本就没注意苏白就在院子里站着。
此时看到苏白,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不是走了吗?”
“我要是真走了,那可能真的就跟寒酥无缘了,现在不走帮帮你们,说不定还有一分希望呢?”苏白道。
林珍扶了扶额头,头疼。
这是她第一次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人。
脸皮就真的那么厚吗?
“妈,你就别管他了,麦子要紧,他想留在这就让他留呗,反正是他自愿的,跟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姜寒酥此时说道。
听到女儿这句话,林珍叹了口气,道:“随你的便了。”
如果只是明天下雨,那林珍还真无所谓,他们连夜收,就算是收不完,也剩不了多少了,到时候剩下的那点淋了也就淋了。
但现在一两千斤麦子还在地上,晚上下雨的话他们两个根本就收不了多少。
而且看这天阴的情况,别说晚上了,说不定过一会儿就下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过后,林珍是不认为再有人能追到姜寒酥的,之所以防范苏白,也只是降低概率罢了。
现在看姜寒酥对苏白是真的没任何兴趣,再加上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哪里还有时间去管苏白。
“寒酥,你先弄着,我看能不能从村里找几个人帮我们一起装,哪怕是给些钱,也比麦子被雨淋湿了好。”林珍道。
单靠她们两个,在天黑之前是装不了几袋的,得再找几个人来。
但苏白觉得她找不到人,这个时候,能留在村里的人,家里哪个是没有地的。
现在他们自己家的估计都没收完呢,哪里还能腾出手帮别人。琇書蛧
林珍出去后,姜寒酥拿着袋子走到了苏白的跟前,说道:“对,对不起啊。”
苏白将地上的木锨拿起来,然后奇怪地问道:“为什么道歉?”
“我替我妈向你道歉,她三番两次的赶你走,你心里肯定很难受。”姜寒酥道。
苏白笑道:“这个你倒是不用道歉,而且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没太难受,因为我能理解她的想法,不过要真说道歉的话,你还真得给我道歉,以前我追你的时候,你让我滚的次数可不比你母亲少啊,说实话,那时候我心里还真有点难受的,你说那时候我要是真受不了不再追你了该怎么办?”
“不,不知道。”姜寒酥心里忽然有些难受,那时候苏白要是放手的话,他们俩现在应该再没有任何交际了吧?
虽然两人是初中三年的同学,但姜寒酥对这些可不太感冒,初中毕业后,除了苏白,她可没跟任何一个初中同学联系过。
哪怕是与她在初中同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龚庆。
“还有。”姜寒酥可爱的皱了皱鼻子,说道:“我,我那时从来都没有让你滚过,顶多是让你离开我,不要招惹我。”
苏白看她皱鼻时的样子很可爱,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离开和滚,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的,滚要比离开语气更重一些的。”姜寒酥抬起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苏白:“……”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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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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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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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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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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