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怎么不像姝儿的?
难道是因为她哭了,所以声音有些沙哑?
“是什么事呢?你说说看。”
曲雨想说的,可是想到师傅这些天干的事,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一个劲儿的哭。
哭着哭着,反倒越哭越厉害,完全止不住的那种。
这可把曲雨给吓坏。
“姝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刘燕一个转身,窝到曲雨怀里,搂着她哭了起来。
曲雨一阵心疼,眼皮子直跳,难道公主那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被她给知道了?
不能吧,要真是这样,那些人不得死命的拦着,不许透露半点风声啊。
而且,林若良也没回来,肯定不是公主的事。
太子的病也在转好。
一定是昨夜的梦,吓到了。
“哎呀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场噩梦嘛,你放心,有姐姐我呢,你要是再做梦,梦见那些个脏东西,让他们来找姐姐,姐姐可不怕这些个东西,看我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她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温声安慰。
惹得刘燕哭得更凶了。
为什么她一生下来,就没有了娘,为什么她没有家人,要被师傅收着。
“为什么,师傅要那样对我,我是她徒弟,不是他的东西,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这可吓坏了曲雨,“是那个徐老头?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去。”
可是,刘燕实在抱得太紧,她挣不开。
她只好继续抱着她,安慰她。
等她哭声小了点,曲雨指尖一抬,挑起了她的巴,
给她擦眼泪的手,停在半空。
“怎么是你,姝儿呢?”
一想到她刚刚还温声细语的宽慰了那个要杀林静姝的人好一会儿,心里一阵别扭。
连忙推开了她,嫌弃的拍打着身上的衣服。
好似她身上有多脏似的。
刘燕一看她这样,顿时就不哭了,眼泪一擦。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爱她,都疼她,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师傅不是真心的将我当作徒弟,师兄喜欢的人,从来不是我,是她,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她是她,你是你,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最悲惨吗?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再看看破庙里的小孩子,还有那无家可归的人,你是饿肚子了,还没吃的了?又或是受了打了?”
“我不听,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刘燕不想听她说这些,她只是这么久以来,一直活在紧张之中,如今摆脱了高莫,忽然放松下来,就有些控制不住。
她的哭声,很快吸引了林永修。
林永修推门一看,乍一看,还以为是林静姝。
看清了这个仪态全无的女人,哭起来,大有吓死人的气势时,他愣住了。
“这是……”
曲雨不耐烦的小声说,“这还看不出来么,姝儿逃了。”
林永修一听,拔腿就走。
一边走,一边怒气值,蹭蹭上涨。
“了不起啊,竟然敢骗我了,还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半琴,绿儿,给我出来。”
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声音在十里之外都能听到。
屋内,正在修养的太子听到叫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快步走出来。
当他听说林静姝从这里逃了之后,整个人差点站不稳。
“快去追,派人去追。”
想想,又觉得不行,“我去,你们这些人,追上也拦不住她。”
林永修怎么可能让他去追。
“不,您不能去,我去,更何况,这里有二哥的人,他们可是只听命于二哥的。”
这时,他们面前,落下一人。
“太子,三公子,我们去追,无论如何,定保护小姐,毫发无伤。”
他已经知道,之前那个出了门,穿着灰衣服的人,就是小姐了。
林永修点头,“记得,要快,无论回不回来,千万要把她交到二哥手里。”
全家人都治不住她,还有林若良呢。
她最听林若良的了。
这些人走后,刘燕也收拾好了自己。
属于林静姝的东西,她一样也不要。
她们虽长得像,可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如今,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跟着梁十,做他的手中的剑。
希望有一天,她这把剑的主人,会执剑,杀了那个枉为师表之人。
她和士兵,算是一前一后出发。
她跟在士兵的后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队的。
也没人敢惹。
半路上,林静姝正跑得飞快,忽然马背上落下一个人。
眼前一黑,那只手就环抱住了她,身后,是一具滚烫的,坚硬的男性躯体。
“小燕儿,你要飞到哪儿去?为师又抓到你了,这次说好了,我们做一对快活的……”
“师伯。是我啊。”
高莫一惊,这才发现不对,立马跳下了马。
林静姝极不好意思的坐在马背上,看也不敢看他。
这个老道士,居然真的对女主做了那样的事。
她想不明白,都哲逮着女主那么多年,也没碰她一下,怎么他就……
高莫脸色极冷,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忽然想到了什么,很是生气。
“你怎能如此骗我。”
林静姝傻傻的问。
“什么?我怎么骗你了?”
高莫冷哼一声,理也不理她,只曲指一弹,林静姝身上的衣服,瞬间散开。
风一吹,便落下马来。
落到高莫的剑上。
他收回衣服,哼笑。
“这衣服上,有我调的香,无论她走到哪儿,变成什么样,我都能分辨出来,你还不承认吗?”
怪不得,刘燕这么久才到这儿,原来,是他。
“是,我是见过她,可我不知道她的事,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我有急事要去找二哥,便求她帮忙,她同意了,我问她要去哪儿,她说,回幽台山。”
高莫虽看着衣服,眼角却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去幽台山,呵,骗鬼的吧。
她要是愿意回去,他还用得着满天下的到处找她,困她?
“林小姐,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天道因此发生改变,或山河变色,或血流成河,那是,你的罪过,可比天大。”
林静姝却呵呵笑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早说过,这是天机,自己泄露给我的,若它原本就是山河变色,血流成河呢?你说,我是该做,还是不该做?”
高莫无言,望了她一会儿,莫名的,被她的眼神触动了。
“既然林小姐执意如此,那老夫便祝林小姐,得尝得愿。”
林静姝笑笑,只对他抱了个拳。
她可不会祝他得偿所愿。
林静姝正要走,想到什么,又停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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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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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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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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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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