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怎么也想不通,不是说,皇上要赐婚的吗?怎么闹成这样了?
看到林静姝,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一回到家,绿儿就忍不住骂道。
“都怪张娇,好好的,非要作妖,现在害得太子和小姐没能赐婚,她可得意坏了。”
而张娇,这个时候,正跪在张丞相的书房里,被张丞相劈头盖脸的骂着。wWW.ΧìǔΜЬ.CǒΜ
“不是说好了,林静姝做正妃,你做侧妃的吗?你还要和她争什么。现在做了正妃,不算什么,就她那病秧子样,那一国之母,早晚是你的,现在可好了,太子一走,还连累了静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蠢的。”
张娇也很懵,明明张贵妃说了,皇上这些天,心情大好。
再加上,她只是献艺,是哄皇上开心的。
又有皇后的生辰作筏子,皇上只会更高兴。
哪怕她在宴会上让林静姝出丑,或者,毁她名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认了。
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突然震怒。
虽然没了赐婚这一节,可还是想不通,怎么会这样了。
张相更是气到头痛。
按他所想,哪怕是赐了婚,太子外出御敌,他还有静王啊。
他们这些年,以朝中培养的势力,可以在太子离开的这一两年,迅速发展,更可以在太子回京前,助静王登上龙座。
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有这一招。
张相捂着微微发堵的胸口,瘫坐在椅子上仰天长叹,“完了,完了啊。”
“爹,您不觉得,这很蹊跷吗?太子明明可以做监国太子,怎么非要领兵打仗了,太子还说,皇上马上就要给他和林病美人赐婚了,怎么会突然这样。会不会……”
张相冷眼一横,“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怕是这辈子都想不通了,去,跪祠堂去。”
林府,林静姝叹了口气。
从宴会上退下来,她就在想。
到底是什么导至了这一变故,张贵妃,不过是撞枪口了。
都说皇上与皇后,夫妻恩爱,自小也是青梅竹马,这么些年,也没见他们红过脸。
唯二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最受宠爱的朝阳公主。
看今天皇后的样子,笑眯眯的,似乎,并没有闹什么不愉快。
那一定是皇上那边的事情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让皇上性情大变呢。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想了深了些。
这两个儿子,一个派去蜀地,再无回来的可能,一个派去边疆,三五年难回。
这些,还可以说成是锻炼,给予厚望。
可她和太子的婚事,为何半句不提了?
难不成,这是皇上下的一盘棋?
越想,越觉得可怕。
也许,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下棋了。
先是让了尘传出她凤命的说法,再次害她整日病怏怏的。
目光所及,屋内的一切,皆是皇上所赐,用的,是木制的。
还有那香,亦是皇后所赐,听说,这一切,也是皇上授意。
住在这间屋子里,人人都羡慕她,荣宠加身,可谁知道,这些,兴许就是那些要她命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可怕。
她连忙跑出屋子,跑进徐长青的房间。
“神医,神医,你快出来,我有要事找你。”
徐长青正在捻药,一听到林静姝喊得这么急,丢下东西就出来了。
“怎么了,是都哲又出事了?他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神医,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神医快跟我来。”
徐长青还真以为都哲出了大事了,他明明记得,这小子身体壮得像牛一样,肿都消下去了,不该出问题啊。
可是林静姝走得很快,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还一个劲的扯着他的衣服往前跑。
他身体可比林静姝强多了,一个反手,托起她的胳膊肘,直接将她半托着往前推。
林静姝忽然觉得,她的脚下,好像被人装上了风火轮。
不多会儿,两人来到屋里。
徐长青看着她,很是奇怪。
“不是都哲吗?”
林静姝点了下头,朝半琴使了个眼色,“去,把香点上,就用从宫里带回来的。”
半琴不敢懈怠,连忙过去点上。
绿儿主动泡了茶。
徐长青好像明白了一点,她这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这屋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放下茶杯,在屋里走动起来。
林静姝跟着他,一一介绍。
“这帘子,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是用白石打磨而成。”
徐长青伸手摸了一下,又闻了闻,然后放开,继续往前走。
“这纱幔是我娘亲从锦云山庄买回来的,听说,只此一匹,用料十分讲究。”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动作。
“那些笔,有几样是太子送的,有几样是公主送的,还有这墨……”
徐长青看了看,赞道。
“好墨啊,这样的墨,我只有一个,不舍得用,前阵子编药方,才用了一下,研磨出来,墨香扑鼻,久久不散呐。”
“神医喜欢,那就把这几支送给神医吧。”
徐长青连忙道谢,忍不住放进鼻间闻了闻。
忽然,他眉毛一挑,看向林静姝。
“这是从哪来的?”
林静姝笑,知道他必然看出不同了。
“神医目之所及,皆从宫中而来。”
即使心有准备,神医还是小小的惊了一下。
想到往日那沸沸扬扬的传言,还有有人劝他来京城替林静姝医治,每次他一动这个念头,京城里总会发生一些让他厌恶的事。
不难想象,这其中,必有人从中作鬼。
这林府,果真是龙潭虎穴啊。
回过神来,那香,正袅袅飘来,定了定神,他闭眼吸入一些,搜索记忆中的气味。
一睁开眼,便问,“林小姐平日,都是几时点香?”
“太医院的人说,这香不可多点,只需要睡前点上一点。”
走了一圈,徐长青忍不住赞,“真,好一个妙计啊。”
他唤了学徒,拿了剪刀,将屋里的每样东西都剪下一点,连帘子也不放过。
一共剪了近三十样东西,整整齐齐的码在托盘中。
他指着托盘里的东西,“依小姐的聪明程度,想必,小姐已经猜到了,该怎么做,这,不是我能做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自他入了林府,就已经被卷进这政治的旋涡之中了。
他脱不开身了。
事实印证了林静姝的猜想,她跌坐在椅子上,“爹爹这么多年,为皇上鞠躬尽瘁,他……”
想了想,她还是要去告诉林丞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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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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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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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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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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