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来,仔细的看着,他知道,这是林静姝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肯定费了不少的神、。
“很好,我收下了。”
“哎?这不可以,他们还要照着样子做婚服的。”
都哲眉头微皱。
“这件事,交给我。”
“嗯,你眼睛……”
她手指在他眼前来回晃着。
都哲一把握住,偏过头,不让她看。
“没什么,事务多,熬了几夜。”
熬夜?看来,果然宫中事务繁琐啊。
他坐不稳皇位,许是跟这也有很大的关系。
“难道,是因为街头流言?”
“你也听说了?”
林静姝点了点头。
“父亲挨骂,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曾经在我们府上的门人清客,也多的是人写信骂他。父亲说过,骂与不骂的,不重要。他们懂什么呢,就好比我要嫁给你,他们却说是你逼我的,我想说,没有,这都是我自愿的,可是他们会信吗?只会说是你逼我这样说的,所以,我不去和他们解释,因为日久见人心,眼前这一点难,不算什么的。”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问她。
“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林静姝毫不犹豫的点头。
都哲拿出黑丝带,蒙上她的眼。
林静姝隔着那一层纱,模糊的看到他的人影。
他带她起飞的那一刻,林静姝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如今的她,像一只飞上天的鸟儿,几个起落,她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那是他与她定情的地方。
一落下,黑丝落下。
她的眼前,这树,满是金黄的叶子。
美和令人心颤。
“天哪,怎么会这样。”
“这是属于它的季节,也是我们的。”
都哲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林静姝整张脸红了个通透,忍不住小声抱怨。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他噗嗤一笑,“不及姝儿万分之一。”
林静姝直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一低头,脖子又痛。
她又痛呼一声。
都哲伸手,覆在她修长白嫩的脖颈上,轻轻一按。
“嘶,轻些。”
他没说话,力道轻了许多,一下一下的揉着。
林静姝就那么站在那儿,倚着他,享受着这难得的岁月静好。
捏着捏着,都哲发现,林静姝身子越来越重,他疑惑着。
低头一看,发现她又眼紧闭,竟是要睡了。
他忍不住笑。
又赶紧绷住。
另一只手,轻轻的扶着她的腰,直到,她整个人倚到了自己身上。
林静姝醒来时,正睡在秋千上。琇書蛧
秋千一荡一荡。
而她,也随着秋千一荡一荡,身上披着的白狐披风,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
白孤披风,压着黑狼披风,她的头,倚在都哲的肩上。
都哲,倚在秋千的绳上。
他的手,还搂着自己的腰。
林静姝偷偷笑了。
汲汲营营半生,如今觅得良人,还是合乎自己心意的良人,此生,她已经知足了。
望着那迷人的侧脸,她又闭上睡,挨着他,睡了过去。
这一觉,都哲睡得格外的踏实,察觉到林静姝醒了,他正要醒来,却发现林静姝又挨着他睡了。
他,也只好继续装睡。
可是这一睡,却让他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梦里,他坐上了皇位,却日日面对如山似的奏折,还有那满朝文武大臣吵来吵去,吵来吵去。
他头疼不已,便命令所有人,杀杀杀!
忽然有一天,他正在睡觉,床前忽然出现一个黑衣刺客,那剑,直直的刺向他的心口。
他一惊,忽然醒了。
他一动,林静姝也醒了,“怎么了?”
“没什么。”
“哦。”
林静姝早就看出来了,他心事很重。
“既然醒了,我们就在这里吃了晚饭再走吧,走,去洗漱一番,我今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厉害?”
“对啊,我那棋谱,可不是白看的。”
说罢,丢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都哲不禁抿嘴,微微向上轻勾。
每次下棋,林静姝就会忍不住问他一些事,他总会如实回答。
有时候,两人的交谈,也是在棋局中完成的。
都哲拿着黑子,利落的按下。
可是越往后,他越犹豫。
“姝儿的棋谱,果然没白看。”
林静姝却拿了一颗黑子,在棋盘上一按,局势瞬间翻转过来。
“是你,被眼前的东西,给迷住了眼。一叶障目了、”
都哲瞬间就明白了。
“那依你之见?”
“内政,有我父亲和张相,外面,有那么多的兵马,如今,只等你登基,我们大婚,这天下,便姓了都。”
“不,姓李。”
林静姝抿嘴,点了点头。
他的祖先,姓李,这也是应该的。
当然,他们昭告天下,说自己继承皇位,是正统,是汉人,西凉也多是汉人,倒也没多少人反对。
他们反而以此为荣。
只是那些常期跟随他们的西凉人,对此表示很不满。
认为他们是在认贼做父。
不管是不是,他们来到京城,享受着京城里一切的资源,骂他,也就较个嘴上痛快。
毕竟,没有人真的愿意丢掉自己所拼搏的一切。
“既然这样,你还担忧什么呢?”
“皇上,没死。”
白子忽然砸到棋盘上。
“什么,你不是……”
“并没有,他还活着,梁烨霖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林静姝瞬间想到,他要让自己去问梁烨霖,找到皇上的所在。
“那皇上是怎么逃出皇宫的?你可别骗我了。”
“是真的,人是我找人扮的,没人比我列清楚了。我日日派人跟着梁烨霖,那次,我与他交手完,他就消失不见了。
跟踪他的探子来报,说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将他们甩掉了。”
这,林静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谁都知道,一个未死的皇帝,对谋权登基的皇帝,意味着什么。
还是一个坐了几十年的皇帝。
夜晚的凉风,徐徐吹来。
树下,他们已经对坐良久,也沉默了良久。
直到,一片黄黄的树叶,旋着,落在棋盘上。
“都哲,你放心去做吧,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与你站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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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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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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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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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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